第88章 蛋花醪糟圆子

圆子甜汤,主角是圆子,味道却全靠甜汤。

简单一点的就搭配玉米甜水、木薯甜水之类,一点新鲜的粗粮加上冰糖就足以构成清爽甜品。

论知名度要数酒酿圆子,或者按照蒋醉余师父那边的说法叫做醪糟,甜中微酸的酒酿在很多人眼里是糯米圆子的固定搭配。

红豆沙圆子则是秋冬季当之无愧的头牌,不过就算是英国这样温带海洋性气候的盛夏、就算在温度偏低的艺术馆里,也没法请出红豆沙抚慰人心。

在这个季节,显然还是冰凉的绿豆沙更能迎合人们的需求。

绿豆沙很好做。

豆子先在水中浸泡,然后加糖煮到每一粒绿豆都爆开,袒露出软糯洁白的内心。

把煮好的绿豆取一半打碎,变成略带点草绿色调的低饱和豆沙,和余下的豆汤混在一起。

一勺入口,有绿豆沙的绵密,也有整颗豆子的跳脱口感。冰糖甜味深入到甜汤每一处,也会在成品中细致地包裹住小圆子。

蒋醉余把它们提前做好,塞进餐车的小冰箱。

这些工作很简单,当天早上就能完成。

按时抵达咖啡厅时,门外已经有了三三两两专程赶来的食客,更多的是跑来吃早饭的展厅学生。

“今天是甜品。”蒋醉余看着他们准备趁着人少大吃一场的架势,提醒道。

他们前两天卖的大部分都是小吃。自从做了摆摊节目,齐新雨的互联网大数据就被小吃街探店缠上了,看见什么都馋,这下可算有了机会。

蒋醉余从煎饼果子卖到糯米饭,回头客里有不少人都是当成早午餐来吃的。

“没关系,”学生们很豪迈,“老板你只管做,适不适合当成饭吃我自有定夺。”

多少人用致死量榛子巧克力酱抹面包就能当成一顿饭,不是他们吹牛,中餐的甜度根本难不倒谁!

食客们说着,探头探脑地向餐车里面观望。

醪糟和绿豆沙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他们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标签隐约猜出来醪糟里面似乎有酒精。

大早上喝酒,这可太有意思了。

特立独行的艺术人们还没顾上喊刺激,转眼就看见蒋醉余端出了一个大塑料盆,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拇指盖大小、造型可爱的……小动物?

美术生们端详半天,交头接耳:

“不是说泽菲尔的男朋友们不是学艺术的吗,怎么玩上石塑粘土了?”

“如果他送我这些小手工我不想要怎么办?泽菲尔会不会给我硕生作业打低分。”

“你不许忤逆我心软的神,何况泽菲尔都要跟他去中国了,也教不了我们了。”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好好一个心软的助教老师就这么被拐跑了,他们非要狠狠地买上十碗甜品,累死老板!

蒋醉余不知道这群人的眼神官司,兀自捞出干圆子们丢进沸腾的锅里,介绍道:“这些都是糯米圆子,用的是天然色素,糯米制品不建议多吃……

“也不可以要求‘只想要某一种动物的圆子’,两种造型捆绑出售。”

他说得好郑重。

食客们顺着勺子的方向看过去,才注意到盒子里看着满满当当,其实只有两种圆子。

一种颜色浅一点、灰白色的是鳐鱼。

为了煮的时候不断在锅里,尾巴做得又短又粗,原本扁平的鳐鱼做成球状,活像是一只塞了太多礼物的福袋。

另一种加了竹碳粉的黑色圆子,上面顶着两只尖耳朵,正是猫猫头的造型。

小猫的眼睛做成薄荷绿色,美术生们一看就开始发出怪叫。

大家都是对色彩相当敏感的人,望见这个眼睛颜色就什么都懂了。如此一来,另一种“不拆卖”的小动物代表什么也就显而易见。

他们并不找蒋醉余确认自己的猜测,而是坏笑着“套话”道:

“老板,为什么你是鳐鱼啊?”

蒋醉余把浮起来的圆子放进冰水里,把难题丢回去:“小雨定的,想知道可以去问他。”

学生们端着碗气鼓鼓地走了。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不是说醉余不爱开玩笑吗!”

那是以前,蒋醉余想,露出一点笑意。

齐新雨给他建议圆子物种的时候,不假思索地选择了鳐鱼,问就是洛伦佐和伊薇特都和他告状“醉余欺负嘉宾”。

“醉余哥哥怎么回事呀,”齐新雨当时笑嘻嘻地说。

他说这让他想起来自己刷到的视频,海洋馆的鳐鱼游着游着就开始啃啃同事。

笑容狡黠,很明显还有别的原因,但齐新雨不告诉他。

蒋醉余从昨天晚上手搓圆子,问到今天中午给齐新雨送午饭和豆沙圆子,直到齐新雨展览结束提前溜到咖啡厅,也没问出来原因。

他又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坐下,抽抽鼻子看到面前两只汤桶。

一锅是他中午吃过的绿豆沙,蒋醉余特地给他那碗加了点薄荷糖浆,冰凉解暑。

圆子不像他在有些中餐馆吃过的,外层几乎已经要融化在汤里、内心还是“很有嚼劲”的生硬。它们煮得恰到好处,轮廓清晰,一口咬下去就在唇齿间躺平。

蒋醉余还在做面团的时候用了加桂花蜜的水,圆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吃起来却不是寡淡的糯米味,而透着一股花香。

这股香气相当清浅,能够捕获到甜香就像是惊喜。齐新雨认认真真地捞出一个个圆子,嚼嚼嚼:

吃掉一只甜甜的圆子,好鱼;再吃掉一条没品出味道的圆子,坏鱼!

另一锅似乎是热食,是齐新雨完全没见过的吃法。

在碗里倒上一点提前打好的鸡蛋液,滚开的半透明汤底浇进去,鸡蛋立刻被吹成蛋花飘起来,陌生的酸甜味满溢出来。

再加上一勺似乎是米饭的配料,撒上鳐鱼和小猫圆子,就成了一碗鸡蛋醪糟圆子。

“醪糟?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我也想尝尝——多来点小鱼!”

一锅醪糟煮好要趁热卖,蒋醉余把手头的甜品交给客人,在最后一个空碗里挑挑捡捡撇出来满满一勺鳐鱼圆子。

其余鸡蛋和米粒之类的配料,也都比别人要多:因为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建议齐新雨,说这个大米好吃多来点。

“他这不算插队吗,而且凭什么他的量这么多?”队伍中有人不太理解地质疑道。

“朋友你看他坐的这个位置就知道了,”回头客老神在在地说,“这是老板娘。”

说话之间,“老板娘”已经迫不及待拿起勺子,把蛋花、醪糟和圆子满满当当盛了一勺。

出口的酒酿似乎比国内放了更多糖,隐隐盖住大米发酵的酸味,变成欧洲嗜甜人民也能爱上的点缀似的酸甜。

其中米粒变得柔软、坚韧,体内蕴藏着满满的酒酿,牙齿轻轻一咬就压榨出汁水,越咀嚼越能感受到它无尽的香气。

鸡蛋里不知道是加了西餐甜品中爱用的香草荚,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即使是这样做法粗暴的蛋花也一点不显腥味。

他浇热汤的手法很有技巧,鸡蛋明明是一起倒在碗底,成片中却云絮般纤薄,一层层漂浮在汤碗中,看不出半点结块成坨的特例。

大概也因为这是一碗热甜汤,暖流从喉口落入胃袋,又慢慢爬向四肢,直到每根指尖都觉得胀乎乎好餍足。

喝这么一碗,很舒服,就是确实有点热。

离开了展厅不再需要正装,齐新雨把衬衫解开一个扣子,摇着领子扇了扇风。

“这款这么好吃,怎么中午不给我嘛,”他扁扁嘴,抓住蒋醉余衣角,“老板,再来半勺醪、叫什么来着……醪糟!”

蒋醉余回首看他。

齐新雨眼睛亮亮的,捧着碗抬起头,唇边还沾着糖水的水光。衬衫已经敞开成V领,锁骨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摘掉手套,俯下身去把齐新雨刚解开的扣子又系上:“空调风硬,别吹到。”

齐新雨点点头,固执地把碗往高举了一点。

蒋醉余给他加了半勺汤。

不能再加了,再加后面排队的客人要闹了。

他今天对食材用量判断得刚好,正好让停止排队前来的每一位游客都吃到了至少一碗圆子。

至于后来伊薇特没能铁石心肠,又偷偷摸摸给了齐新雨小半勺醪糟这种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人群散去,节目组众人又开始忙忙叨叨地收拾东西。

蒋醉余整理自己的餐车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以前最爱帮忙的齐新雨,今天拎着他的小凳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雨?”他一边收拾东西一遍问,“椅子坏了吗?”

齐新雨用力摇了好几下头,几步走过来,把椅子塞进他怀里,很神秘地招了招手。

“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现在终于想通了。”他在蒋醉余耳边大声宣布,甜甜的米酒被人体的温度蒸得浓郁,随着吐息弥漫。

蒋醉余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他走过来那两步路,好像蜿蜒曲折地扭了十八个弯。

“等回家没人了,”齐新雨骄傲地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无人在意的马甲它就是没掉下来……明天吧,明天一定qvq

想看小鳐鱼和小黑猫贴贴的宝宝可以来俺的围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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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停止点菜啦。

后续还剩一个国家就回国,菜单已经定了,只接受麻辣烫菜品点单!谢谢各位老板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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