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全部投入大牢。”卢象升赶在毛文龙要粗暴砍了他们之前下命令。“抄没家产，以补军饷。”

“直接将他们全部砍了就行。关大牢浪费口粮。”毛文龙叽叽歪歪，显然觉得卢象升太磨叽。

卢象升明神宗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出生），如今不过28岁，再加上本身就是文官，现在担任辽东巡抚，统筹管理整个辽东事宜。包括水利耕种，治安防守税收等等，都由卢象升负责。

卢象升刚来，就被一团乱麻的政务给惊住了。不是假话，辽东方面的政务，真的就是一团乱麻。

户籍登记以及土地管理，混乱不堪，还有税收方面，毛文龙是个吃军饷的狠人。

为了养活手下的人马，不止吃空饷，还敢开着空白公函，跑去鸭绿江对面的朝鲜国征粮，惹得朝鲜国那边怨声载道，抓的探子除了后金那边外，还有几个朝鲜人。

还挺巧的，抓住朝鲜探子的时候，他们正在和后金方面接触。

将探子们全关大牢，暂时不杀头，是准备严刑拷打，好问出他们私底下的勾结以及其他探子名单。

“此次跟着卢某来辽东的锦衣卫，是骆指挥使安排的，都是审讯拷问一等一的好手。”

卢象升给毛文龙解释。

“有他们在，定能很快知晓除他们之外，还有谁和后金勾结。”

想到锦衣卫的残暴，毛文龙倒吸一口凉气。

嘶，以往担任辽东巡抚的大人，走马上任好像并没有跟着锦衣卫。

“万岁爷和先帝爷不同。”

——那肯定的！

毛文龙深以为然的点头，敢安排锦衣卫保护新上任的辽东巡抚这点来看，就是个角色。

毛文龙觉得，这位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的卢大人，肯定带着能够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老子就觉得他们有问题，上一任巡抚还护着他们，说有他们在，东江镇才不至于荒凉到没有人烟。”

卢象升：“辽东地区的确人少。”

毛文龙一拍大腿，表示卢象升就是他的知己。

“人太少了，有时候老子征兵都费劲儿。”

卢象升：“......”

我们说的在一个点上？

卢象升揉揉太阳穴，依然心平气和，却很无奈的说。“迁来人口是以后的事儿，还请毛将军冷静，给足卢某时间。”

辽东巡抚，主要职责：巡抚辽东地方，兼赞理军务。哪怕还负责赞理军务，卢象升的重心，民政农业，努力屯粮这块儿。不然为何离开京师的时候，会分薄一大堆红薯玉米土豆种子，后续还会有适合辽东等地种植的高产农作物，源源不断送来。

而这也是历来巡抚，特别是辽东巡抚都是由文官担任的原因。不需要太懂军务，但一动要懂怎么发展农业屯粮。

辽东地区可以代指后世的辽宁省，毛文龙为平辽总兵官，管辖范围自旅顺口到朝鲜西北部的大大小小的岛屿。

而他一手扶持创造的东江镇，对缓和辽东局势，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辽东等地的粮饷军械，主要仰赖天津、登莱两地运输。然鹅明朝财政，说句实话，简直是一笔烂账。

有时候连中原腹地的军饷都不能兑现，何况是辽东等地。经常性的延宕不发，或数目不足，加上贪污横行，往往发一回军饷，沿途就有官员上下其手，贪污中饱......

经过层层剥削，户部所发粮饷的书总数和实际严重不符。历史记载，毛文龙因粮饷之事与言官及登莱巡抚屡生龃龉。

很讽刺的一点就是，毛文龙吃空饷，报了40万人数，实际只有30万人数，结果倒账的军饷，堪堪只够20万数。

tm这样换算，空饷吃在哪里了？

游健知晓辽东等地事宜后，就在疑惑军饷严重发给不足的情况下，贪污的空饷到底该算有还是没有。

平平无奇的游健搞不明白这个，所以卢象升继任辽东巡抚，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核实东江兵额，更定东江饷银。

这点就不必告诉毛文龙了，卢象升忙得很，在分神和毛文龙闲聊的时候，还询问马世龙到来没有。

之后等马世龙来了，卢象升和毛文龙、马世龙以及镇守山海关等地的总兵，开了一个会，确定以后方针后，又抓紧时间审讯探子。

锦衣卫的手段，历来和阴险毒辣的东西两厂并称。要折磨一个人，可以将人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不是看不起被抓住的探子，而是吧，本身有着商人身份的他们，之所以走私偷渡盐铁出关外，要的便是滔天富贵。

这种为了钱财可以出卖国家人民利益的黑心商人，最怕失去的就是他们的那条命。

怕死，那就更加怕锦衣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讯手段，短短几天，该说的不该说的，为了不让更加残酷的刑落在身上，全都说了出来。

负责审讯的锦衣卫算是个趣人，将得到的审讯内容，包括八卦在内，全都交给卢象升。

卢象升呢，看到这些审讯内容，已经不足以用复杂来形容内心的想法。

“万岁爷啊，骆养性到底怎么选的锦衣卫？”

能干倒是能干，就是......

卢象升越发体会到了，一言难尽的感觉。

“卢大人，已经很明显了，来往塞外做生意的商人，都有问题。”锦衣卫长张瑞川禀告说。

“该将他们全部拿下。”

卢象升沉思。

张瑞川又道：“入秋后塞外会发生重大灾情，会给塞外造成很严重的动荡。万岁爷的意思，是抓住这次机会，大大削弱蒙古各部以及后金的实力。还请卢大人不要有妇人之仁，最好能使鞑子灭种。”

“卢某深受皇恩，自然听从万岁爷的安排。”顿了顿，卢象升又道。“尽量清缴辽地各镇盘旋的商人，命各关总兵加强巡逻。另外，抽取军民开垦良田。来之时万岁爷已经说了，各地粮草吃紧，不独辽地拖欠军饷，万岁爷会想办法尽快补齐拖欠军饷，而张指挥也要协助卢某查核实辽地兵额。”

“还请卢大人吩咐。”

不提卢象升那边步入正轨，且说京师这边。自从卢象升前往辽东担任巡抚一职后，游健只过了几日的舒心日子。

特别是自从御花园池子里养的锦鲤们，集体‘鄙视’他后，游健就陷入状态，锦鲤们集体翻肚皮漂浮水面的行为，不止发生在一天中，随后几天同样时不时的发生。

游健怀疑这是地震的预兆，还叫了钦天监的大臣来询问。结果钦天监的大臣们，没一个说有灾难发生。惹得游健差点脱下味儿挺重的龙靴，重重砸他们脸上。

“是你们蠢，还是朕蠢。”游健指着池子破口大骂。“睁开你们狗眼好好看看，这样的现象正常？”

钦天监臣子们面面相觑，锦鲤觉得呼吸困难，纷纷浮上水面翻肚皮呼吸，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万岁爷至于气得跳脚！

“万岁爷，这......微臣夜观星象，的的确确没有观测出哪里有地龙翻身的情况。或许是这些锦鲤太过活泼，想逗万岁爷开心。”

游健：“......”

说的像那么一回事，他差点就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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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