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晗芯身子摇摇欲坠，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眼角含泪，声音颤抖，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带着指责：“姐姐，我知道你对我不喜，但我也是父亲的孩子，和你留着相同的血脉。怎么说也应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所谓家和万事兴，我们和气家才会好。”
“好孩子，说的好。”老夫人拉过杨晗芯的手，一脸慈爱的拍了拍，看向重冰迅速换上了几分不喜：“老二家的，你自幼在父母身边，没有想到还不如晗芯懂事。”
重明为难的看着重冰，犹豫片刻低声道：“姐，要不然道个歉......”
重冰侧目看去，重明严肃的看着自己，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心软，老好人。
以前她觉得重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却发现这样的人蠢爆了。
“系统，激活技能。”
系统激动，宿主这是要怼人了：“好嘞！”
重冰听到脑中“叮”的一声，她站的直直的，眉目凛然身姿出众，犹如雨中青松，又似傲雪寒梅：“我想问一句，咋们家是什么人家？”
“大伯和父亲都是朝中官员，父亲更是官居正二品，乃是陛下的肱骨之臣。”重冰朗声道，老夫人听到重冰夸赞自己的儿子，不自觉挺直腰板。
“圣上英明。”重冰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我大启律法森严，律法中明文规定，官员不得养外室，外室子女不上族谱，不得承认。我们是官员眷属，更要讲规矩，难道你们要和律法作对？”
她声音朗朗，气息悠长，听的几人一愣一愣的。
重冰冷笑：“老夫人不懂律法，说这些情有可原，重阳重明你们久读圣贤之书，念的是孔孟之道，学的是朝中律法，这些都不懂，难道夫子教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们肩负着家族兴旺，如此不懂规矩，真是妄为世家子弟。”
她一声比一声高，问的重阳怒气上扬：“重冰，你别拿律法压我们。”
“律法乃是圣上亲定，你说我拿律法压人，是对我大启律法不满，还是对圣上不满？你作为大启子民，难道不应该遵纪守法，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尚书府公子就可以例外？”重冰怒叱。
系统拍手：“宿主好厉害。”
“说的好！”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听得重冰神色一喜，登时扭头看向门外。
老夫人老眼昏花看得不真切，只是知道对方帮着重冰说话，指桑骂槐：“哪里来的不知所谓的东西，竟然敢在我尚书府放肆。”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李恪安一身紫色亲王服饰，头戴玉冠，缓步走入室内。她走得并不快，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重阳扑通跪了下去，重明生怕老夫人再说什么，忍着恐惧高声道：“参见，参加启王殿下。”
老夫人惊恐不已，在侍女搀扶下颤颤巍巍下跪。
李恪安身后跟着穆兰，穆兰自然听到老夫人的话，连忙跪下：“殿下赎罪，老夫人她，她不知道是您......”
李恪安不等穆兰说完，伸手扶起她：“兰姨起身。”说完又顺势走了几步将重冰扶起。
重冰乍见李恪安自然是高兴的，眉眼舒展笑着叫了一声：“殿下来了。”
“嗯。”李恪安神色有些冷淡，重冰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笑着开口，语气中下意识的透出一丝丝的亲昵：“王爷上座，臣女给您奉茶。”
李恪安没有理会其他跪着的人，自顾走到上位坐下，重冰给她到了茶，李恪安端起茶饮了一口，仿佛刚看到跪满一地的人，淡声道：“怎起来吧！”
“谢殿下。”其他人不敢造次，规规矩矩起身。
“本王刚才听了一耳朵，按照道理这是你们家事本王不应该干涉，但是不巧的很，今日来访，还真和你们家事有些关联。”
重冰心中一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布置有了效果。
“你们似乎是在讨论，重大人的外室之女。”李恪安声音不大，杨晗芯却吓的面色铁青，重阳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王爷，这件事......”
他想说杨晗芯不是外室之女，话到嘴边又怕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之前她们一副不在意律法的样子，此刻却像是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李恪安手中的杯子放下，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几人心头颤了颤。
“重大人好大的胆子！”李恪安冷声道：“父皇明令禁止官员养外室，天子脚下，重大人竟然知法犯法？这外室可是地方官员或是富豪皇商送给重大人的礼物？”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穆兰死后外室登堂入室，以续弦的身份出现在重府。
可是现在，李恪安一句话把外室说成了扬州瘦马一类的礼物。这样的侮辱让杨晗芯死死咬住嘴唇，羞愧难当浑身颤抖。
“本王以为重大人是难得的清官，却没有想到竟然也有这种肮脏的勾当，真是让人寒心，本王回去就禀告父皇，让父皇做决定。”
老妇人眼皮一跳，就要开口，重明快了一步：“事情不是这样的。”
“哦，那你说说。”李恪安好笑的看着重明。
重明给重冰使眼色，他知道重冰和李恪安有点交情，希望重冰能帮着说几句话，哪里知道重冰却只是点头赞扬：“理当如此，殿下是个讲规矩的人。”
老妇人和重阳高声道：“重冰，你.......”
重冰却只看着李恪安，一板一眼的开口：“身为官员家眷，以身作则。”仿佛在她眼中，规矩是天，谁也不能违背。
重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杨姨不是外室，她是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丈夫......丈夫死后遇见了父亲，父亲见可怜就收留了她。”
穆兰神色默然的瞧着自己的儿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见过了那个女人，还叫她杨姨。
这一瞬间，穆兰有些心灰意冷。
“哦......所以杨晗芯不是外室女？而是孤女？也不是重大人的女儿？”李恪安语气意味不明。
重明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点头：“是。”
“本王听说重大人养了一名女子多年，还以为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既然有情，重大人应该把人迎进府中才是。”李恪安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你说呢？”
“正是。”老夫人点头，有些欣喜：“不瞒殿下，老身早就想让我儿把人迎进来，是我儿说穆兰不肯，所以......”
穆兰神色充楞，刚要反驳，就听身后脚步嘈杂。
重千和重万急匆匆往回赶，重千气急攻心，脸色难看的厉害。
在他心中，杨柳是他年幼的梦，这么多年杨柳默默陪在他身侧，他宁愿不给她名分，也不想让她顶着小妾的名号，任人侮辱。
“启王殿下！”重千忍者怒火行礼。
李恪安拿起茶杯，自古饮茶，重千闹了个没脸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到是老夫人一脸喜色的开口：“老二，启王殿下已经同意你将人带回府中做妾。还不快去将人接回来。”
重千不愿，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个养外室的名声，心中愤怒异常，过了许久才开口：“......是，多谢殿下。”
老夫人催着他去把人迎回来，重千刚要转身就听重冰高声道：“等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干涉父亲纳妾？”老夫人恼怒：“你满嘴规矩，你的规矩呢？”
重冰冷冷开口：“母亲身为正妻，却反对父亲纳妾，这犯了善妒之罪，该有惩罚，按理应去宗祠忏悔。”
她话一出，房中各人都安静下来，重明上千一步：“姐......”
“母亲，高门正妻怎可以善妒？你还有规矩么？”重冰声音不大，穆兰却突然掩面痛哭，：“我以前都不知道对方存在，重千也从未和我说过纳妾。”
她明白重冰的意思，今天若是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容不下人。
难怪重明见到她有时候欲言又止，难道老夫人对她怨恨不喜。
竟然是重千在背后编排她。
想到这里穆兰跪在地上，对着李恪安哭道：“殿下为我做主，重千后院共有贵妾三人，通房数人，都是我做主纳的，不过是多一名妾室，我怎么会不同意。”
重明神色充楞，重冰却上前一步：“母亲，对方是父亲心头所爱，他怎么会不想纳回家日夜相伴？你这是在狡辩。”
“我怎么知道他为何不说，不过是一名妾室，来到家中还能越过我这当家主母不成，我为什么要反对？”穆兰抹泪：“我是穆家嫡女，善妒之名传出去，我穆家女儿还如何嫁人，就是为了家族我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是啊！一名妾室而已，穆兰没有这么做必要。
那是......
大家都不是傻子，探究的目光落在重千身上。重明心直口快：“父亲，你不是说母亲不同意杨姨入府......”
重千语塞，重冰眼尖的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几滴冷汗。
李恪安放下茶杯，茶杯撞击桌子声音在寂静的正堂显得格外的明显，重千也被这一声叫回魂魄，伸手擦掉汗液。
哪里知道李恪安下一句话，让在一旁的重万大惊失色。
李恪安缓缓开口：“今日前来，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大理寺已经查出线索。”她声音很平缓，英气眉毛长挑，重冰莫名听到了一些愉悦。
“那名宫女虽然已经死亡，但是有几名宫女指认在出事的前几天，她和重阳大公子接触过。重阳公子给了宫女一百两银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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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规矩是天的世家嫡女（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