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饰品并不是穿戴得越多越好,而是也要匹配相应的要求,和整体的风格相融才行。
“你不早说?”江安安气得将团扇往地上一砸,推开槅扇门就往外走了。
被利用过后就被扔在屋子里的系统,还没多享受几下江安安的温柔按摩,就被从天而降的扇柄砸得头昏眼花。
【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本汪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好了!】
系统恶狠狠地抛下狠话,可惜江安安匆匆的步履并未停顿些许,而是直接朝御花园去了。
江安安不是一个路痴,相反,她很聪明。
上回虽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在去御花园的路上迷了路,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她已经可以轻车熟路地独自一人去御花园了,所以就将春花留在了院子里。
如今正是冬时,御花园里的梅花都开得极好,暗香浮动,盈满衣袖,江安安走在其中,仿佛脚底的裙摆也能漾出一步又一步的浅香。
不过江安安此时没什么心思赏花,一来是她的身子还没好全,不适宜在这凛冬里在外头吹太久的寒风。
二来则是她满心惦记着如何将这荷包扔给那狗皇帝后迅速离开的事,以免被他捉住借机打击报复她。
系统早已经提示了江安安,皇上今日会在御花园的倚梅阵里独处一阵。
所以那个时候,就是江安安最好的时机。
她一路埋头走路,尽量走的小道,以免碰到其他嫔妃或者宫人,节外生枝。
幸好这冬日里风着实沁寒刺骨,所以如无必要,旁的嫔妃是甚少出来走动的,其他宫人也是步履匆匆赶着办事,没有存了闲情雅致在御花园中闲逛的。
今儿日头也不好,乌云蔽日,阴沉沉的天儿,这御花园里根本不见人影。
江安安想,也就那奇奇怪怪的皇帝会在这种天气里出来寻梅香了。
这倚梅阵也不难找,只要闻着御花园里那梅花香气最浓郁的地方,就能寻到了。
不过江安安到这儿的时候,却发现康晋帝还没来,只有正开得冷艳动人的梅花缀满了枝头,一簇拥着一簇,扑鼻而来的香味清逸幽雅,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走进去多嗅了一会儿,仿佛身上的病痛也因这寒梅的芳香馥郁而褪去不少。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私闯朕的倚梅阵!”
江安安正沉浸在梅花香之中,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厉的男声。
“这是朕与她初次相识的地方,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朕要杀了你!”
江安安还未转过身去,就已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怒不可遏。
江安安:......来之前也没人告诉她倚梅阵不能随便进啊?
果然!又是那个狗系统坑她!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找系统兴师问罪,而是保住这条小命要紧。
江安安缓缓转过身去,带着丝讨巧卖乖的语气道:“皇上,这......这可能有所误会,奴婢——”
“是你?”晁承泽原本紧紧皱着的剑眉,在看清江安安的脸时,倏尔皱得更紧,直接打断了江安安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安安顿了顿,凤眸弯出几分乖巧的弧度来,“皇上还记得奴婢......”
“当然记得。”晁承泽语气柔缓了三分,但还是从鼻息间轻轻哼了一口气出来,“朕翻遍了皇宫上下,都没找到你,不过今日倒是巧,竟然又让朕遇到了你。”
江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眯起眸子扮乖傻笑,长眸里映着凛然而开的寒梅,倒比这枝头的寒梅姝色还要潋滟了三分。
晁承泽眸光微凝,视线在江安安的脸上逡巡了好几圈,这才正了正神色道:“朕还未问你,为何私闯朕的倚梅阵?”
江安安一愣,垂下脑袋认错态度良好,“皇上息怒,只是奴婢入宫不久,不大懂规矩,所以才误入了您这倚梅阵......”
晁承泽盯着她发顶乌黑发亮的双丫髻,倒是无法想象当日那飞扬跋扈敢踩他靴子的宫女此时竟这么柔顺乖巧起来。
他知道,这都是装的,上回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看在她的这双眼睛和他的小仙女小公主小可爱小宝贝一模一样的份上,他就不与她计较这么多了。
晁承泽冷哼一声,负手而立,上位者的气质令他一张俊脸愈发显得优雅而贵气,“说了这么多,你叫什么名字?”
“......”江安安眯着眸子,眼尾微微上挑,笑出了几分狐狸般狡黠又妖娆的风情来,“皇上,奴婢叫什么名字不打紧,今儿有更要紧的事呢。”
“什么事?”晁承泽英俊的剑眉微微拧起,注意力全被江安安吸引住了。
“嗯......大概便是......”江安安故意磨磨蹭蹭地说着话,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突然又动作加快,直接塞到了晁承泽的怀里。
“这是什么?”晁承泽的注意力全落在江安安掏了半天仿佛是要掏个稀世珍宝出来的东西上。
瞧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荷包而已,用的料子不算好,这手艺也不算精细,至于这样神秘兮兮地半天才拿出来?
晁承泽好奇地将荷包翻过来,而后眼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这是个什么丑东西?
上面丑不拉几的刺绣让晁承泽拧紧了好看的剑眉,辨了半晌也没辨出来这是绣的什么。
“你这是何——”晁承泽抬起头,话才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眼前的倚梅阵,除了空荡荡的梅花香气和枝头一簇簇似锦的红白相间的寒梅,哪还有方才那小宫女半点影子?
若不是手里还攥着那个丑得不像话的荷包,晁承泽会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一场梦。
......
晁承泽紧皱着眉心走出倚梅阵,出了御花园,他身边的总管太监胡兴全正领着御驾在这儿候着。
每回晁承泽从这里面出来都是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胡兴全也早就看习惯了。
不过这英明神武的康晋帝平日里都是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气势,也就只有这时候能稀奇些,露出这样少见的神色来。
胡兴全赶忙迎上去,一扬拂尘道:“皇上,咱们现下是回泽明殿?”
晁承泽还处于失了魂的状态之中,对胡兴全的话充耳不闻,还在自顾自朝前走着。
胡兴全没辙,只能紧紧跟在晁承泽身后,低低多唤了几声皇上。
晁承泽这才猛一醒神,忽而问道:“胡兴全,你方才可瞧见有小宫女从这儿出去了?”
胡兴全微微一愣,以前皇上每回从御花园出来也总问这个问题。
不过以前都是问的一个奇装异服的小姑娘,今儿倒是成了小宫女了。
胡兴全心底觉得稀奇,但面上却是笑盈盈丝毫不显地答道:“回皇上,奴才从您进去之后就一直在这儿守着,小宫女进进出出的倒有几个。”
晁承泽眸光一凛,立刻追问道:“可有朕之前要找的那个?”
胡兴全人精似的,立刻就想起之前晁承泽要找的丹凤眼小宫女,再与方才从这儿匆匆走过的几个宫女一对比,倒是不大确定了。
毕竟宫女都喜欢低着头走路,胡兴全又只记得晁承泽吩咐他的留意奇装异服的小姑娘,自然难以肯定。
不过以往晁承泽让他找那奇装异服的小姑娘是实在为难,毕竟这皇宫虽然偌大,但从哪儿也蹦不出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小姑娘来。
所以胡兴全只以为皇上是魔怔了,就连日日给皇上请平安脉的孙医令也这样说。
但现在,胡兴全觉着找个小宫女应当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更何况瞧皇上这模样,想必今儿是将那宫女样貌看全了的,不似之前匆忙间只看见了那小宫女的一双丹凤眼,所以给的画像也只有一双眼睛。
胡兴全低着头,一顿吹捧晁承泽将自个儿没有看清方才从御花园里出去的几个小宫女的事情轻轻遮过,而后细声道:“皇上,只要您回去将那小宫女的样貌画出来,奴才翻遍皇宫也会给您找出来!”
晁承泽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之前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翻遍皇宫,你寻到了什么?”
“......”胡兴全低下头,不敢吱声,视线恰好落到了晁承泽的手上,捏着的那个荷包上头。
晁承泽正好也在掂量着那荷包,忍不住拧眉问道:“胡兴全,你说这上面绣的是什么?朕无论怎样也看不出来。”
看那小宫女神秘兮兮的样子,莫不是绣的什么藏宝图或是神秘暗号?
晁承泽还在细细琢磨着,却听到胡兴全尖细的嗓音微微颤着答道:“皇......皇上,依奴才看,这......这仿佛是绣的两只鸳鸯戏水?”
“......”晁承泽手一抖,差点嫌弃地将这荷包直接扔进了旁边的泥地里。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丑的鸳鸯,如此拙劣的绣工,居然还敢拿出来给他?
胡兴全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晁承泽沉凝如水的神色,知道这位爷是个完全不谙男女之事的,便小声提醒道:“皇上可知,一般女子送男子荷包是何意?”
晁承泽眉眼微动,嗓音沉冽地问道:“何意?”
胡兴全抿嘴笑,压低了声音道:“这荷包呀,都是女子绣给自己心上人的......”
“......”晁承泽一听,直接将这荷包扔到了地上。
扔完仿佛还忿忿不平,又用云底挑金线足靴狠狠踩了两脚。
就那么个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小宫女竟然敢觊觎他?!
还敢痴心妄想和他戏水?!
还用这么丑的荷包来跟他示爱?!
这是瞧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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