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大典的地方在空明台,坐马车要半个时辰才到。
趁着这个时间,沈初吃了一些点心填填肚子,不过不能吃的太饱。
这衣服是收腰设计,又佩戴了腰带,他要是吃多了,怕是会被勒死。
这可能就是美的代价吧。
到了空明台之后,沈初看着长达几千层的台阶,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哇靠!这上去命都没了!
这国师他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但是没办法,沈初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上去。
等他走到空明台上,两边已经站满了人,从上依次延伸到下方,场面蔚为壮观。
“参见皇上。”
沈初跪在地上,将双手交叠抬过头顶,朝着皇帝磕了三下。
他学了好几天的礼仪,虽然说不上熟练,但也勉强看的过去了。
安君临伸手将沈初扶起,握住他的双手笑道“辛苦国师了。”
“不辛苦。”
命苦。
后面的话沈初没敢说。
仪式一步一步进行着,就差最后一步点香即可加封成功了。
沈初正准备接过小太监送来的香,忽然间看见银色的光芒闪烁,一把匕首朝着他的腰腹袭来。
没等沈初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向后一倒,被人带着滚到了地上,紧接着,场面开始混乱起来,侍卫们大声喊着“保护皇上”,带着安君临撤离混乱中心。
安君临四处寻找着沈初的身影,混乱之中看见沈初被安景修拉走了,忍不住眉头紧锁。
隐藏在现场的刺客卸下身上伪装,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沈初袭来。
“快去保护国师!”
安君临看着沈初的危险处境,顿时慌了 ,顾不得自己是否安全,直接让侍卫过去保护沈初。
安景修的身体不好,才躲了几下刀剑,就剧烈咳嗽起来,沈初趁着间隙回头一瞧,猛然发现安景修咳的帕子上有一抹红色。
“你没事吧?”
沈初躲了一下剑,弯着腰一路小跑到安景修身边问他。
安景修纯色苍白,勾了勾唇角,强撑道“我没事,多谢国师关心。”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美人落泪尚且惹人心疼,更遑论吐血虚弱的模样,妥妥的病弱西施,沈初的保护欲一下子被激发,却没注意到一把剑朝着他的身后砍了过来。
安景修慌忙拉着沈初躲开剑,却不小心被划伤手臂。
一瞬间,鲜血染红了安景修的白色衣裳,安景修痛苦的闷哼一声,忍不住蹙起眉毛,倒在了地上。
现场的刺客被抓了大半,剩下的刺客眼看情况不对连忙逃走。
“你流血了。”
沈初心中十分愧疚,毕竟安景修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看着安景修胳膊上被划破的伤口,沈初忍不住紧锁眉心,小口的吹气,替他缓解一下疼痛。
虽然也没什么用。
“无事,国师没事就好了。”
安景修本就唇色苍白,流了血,脸色更像是纸片一样,看见沈初关切样子,眉毛舒展,勾唇一笑,犹如二月春风和煦温柔,正要说自己不痛了,忽然脸色一变,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
沈初吓了一跳,手足无措。
哇靠,这人怎么手臂受伤吐了那么多血?
不会是要死了吧?
别啊。
皇帝只看了一眼安景修,便将目光移到了沈初身上。
“国师,怎么样了?”
安君临关心道,眉宇之间全是关切之意,明明安景修是他的儿子,还受了伤,怎么反倒第一时间关心起他这个外人。
沈初不太理解,摇摇头道“我没事,倒是宁王殿下为了救我受伤了。”
这可是救命之恩,不当场结婚很难说过去了。
安君临看向安景修,语气淡淡道“来人,送宁王回府,好好疗养。”
“是!”
几个侍卫扶着安景修下了空明台,沈初看着安景修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与愧疚,伸出尔康手挽留,却被安君临顺势拉住手。
沈初“……”
安君临看着沈初对安景修“依依不舍”的样子,眸子渐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说什么?查不到?”
承明殿里的气氛压抑到一只苍蝇飞过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安君临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承明殿。
侍卫统领周福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如履薄冰道“回皇上,这帮刺客训练有素,他们把毒药藏在了牙里,只要被抓 ,他们就立刻咬破毒药自尽,毒药发作太快,实在是……难以逼问。”
“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不过是查一个刺客!滚下去!都给朕滚!”
安君临气的将奏折全都摔在了地上,周福得了命令赶紧退下,生怕皇帝暴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
查不到刺客,沈初便会有危险,为此安君临派来他的贴身护卫来保护沈初。
安景修为了保护他受伤,沈初想去看看他,提着东西去了,却吃了闭门羹。
“国师大人,宁王身体不适,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管家温声道,垂着脑袋毕恭毕敬。
“宁王……很严重吗?”
沈初忽然想起来手里提着一盒血山参,他道“这个,是给宁王的,补气血用的。”
安君临怕沈初吓着了,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他补身体,这血山参便是其中之一。
管家接过山参,不卑不亢道“多谢国师大人,宁王殿下只是旧疾复发,您不必担心。”
旧疾?
沈初一直听说安景修身体不好,但并不清楚得了什么病,不过应该是很严重。
他真该死啊,都这样了,还害得安景修受伤了。
一想到这里,沈初越发自责。
“那、那我等他好了一点再来。”
沈初“失魂落魄”的离开宁王府,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化作望夫石留在宁王府门口。
管家笑着站在原地目送沈初离开,直至他消失不见,才关上门进了府里。
“属下没能杀掉沈初,请主子责罚。”
蒙面男人眉头紧蹙,跪在地上,等着纱幔后男人的责罚。
纱幔后,男人咳了一声,走了出来,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胳膊上缠着纱布。
安景修坐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倒了杯茶水后,才缓缓道“起来吧,这也不怪你,是本王临时有了别的计划。”
蒙面男人听后慢慢起身,毕恭毕敬道“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放弃杀沈初了?”
安景修啜了一口茶,淡淡道“朝中大臣分三方,一方太子,另外两方是裕王和荣王,但沈初不一样,他站在哪一方,就代表着朝中人心将会偏向哪一方。”
“所以……您要拉拢沈初?”
蒙面男人试探性问道。
“拉拢?”
安景修冷笑一声,不屑一顾道“拉拢是最没有用,也是最不稳妥的,本王要的是沈初心甘情愿的辅佐本王。”
“对了,被抓的人处理的如何了?别留下痕迹。”
安景修忽然起来,若是漏了蛛丝马迹被,恐怕会生出很多麻烦。
好在他的人训练有素,做事干净利落。
“都处理好了。”
“嗯,下去吧。”
安景修摆了摆手,男人行了个礼便悄然退下。
“王爷,国师送来了东西。”
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听到安景修的一声“进”之后,才敢推门进来。
“放在桌上吧。”
安景修瞥了一眼盒子,指着桌子随意道。
管家把盒子放到桌上后,便退了下去。
安景修走到桌子边,伸手掀开盒子,发现是血山参。
他抚摸着血山参上的纹路,冷笑一声,喃喃道“他倒是看中你,这等好东西都舍得送你。”
只可惜安君临的东西,他嫌脏。
安景修眸色暗了暗,将血山参捏成了碎末,看着碎末一点一点的从掌心飘落,安景修觉得心情大好。
回到国师府后的沈初依旧担心安景修,所以隔几天就派人送点补品给他。
虽然知道安景修贵为王爷,什么都不缺,但沈初还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
“东西派人送去了吗?”
沈初看向小虎子道。
“回国师,送去了。”
小虎子这几天跑了几十遍宁王府,简直是轻车熟路了。
“那就好……”
沈初叹了两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了桌子上。
小虎子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国师是有心事吗?”
“心事倒不至于,你可知雍州连年干旱?”
沈初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凳子示意小虎子坐下,反正也没外人。
“奴才听说了,京都也是连年干旱,前段时间您来了才下了雨。”
小虎子乖巧道,一双和猫一般圆润的大眼睛眨了眨。
沈初“……”
就是因为他来了,京都下雨,现在雍州的干旱要他去解决。
但是他根本不会啊,难不成在摇一次花手?
沈初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站起了身。
“国师,您这是要……”
小虎子不明所以,正要问沈初做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瞧见沈初摇起花手来。
沈初摇的气喘吁吁也不肯停下,他问小虎子,“怎么样,下雨了吗?”
小虎子看了一眼晴朗无云的天空,皱起小脸,摇摇头道“回国师,没有,还是晴天。”
沈初停了下来,伸出手接雨水,结果一滴都没有,大失所望,欲哭无泪。
完了,上次真的是他走狗屎运,碰上了下雨。
正难过呢,忽然一滴水砸在了他的脑门上,沈初抬头一看,雨水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如同黄豆般大小,砸的脑门疼,也把沈初砸懵了。
下、下雨了?
沈初不可置信,直到小虎子找来雨伞替他遮住,才回过神来。
“你……看见了嘛,下雨了。”
沈初还处在在自己摇花手就可以下雨的震惊中,但是小虎子却一点都不惊讶。
“回国师,看见了,您刚刚跳了祭祀舞,下雨也是正常的,若是您去一趟雍州,必能解决雍州干旱的。”
小虎子笑道,漏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如果说第一次摇花手下雨是巧合,那第二次不能再说是巧合了吧?
沈初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这场雨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他不信。
但为什么他摇花手就会下雨呢?
沈初想不通。
雨下了三分钟多就停了下来,沈初忽然想起来他刚刚摇花手也差不多摇了三分钟。
难道下雨时长和他摇花手时长成正比?
沈初还想在试试,结果太监来报,说是安君临请他进宫。
因为衣服湿了,沈初只好进屋换一身,换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衣服领口的地方有些红色绿色的东西,像是颜料。
不过着急进宫,沈初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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