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视野……这是什么？”

那传音是个女声，音质很甜，但是音调里面带着一种孤高除尘的清冷，这会儿难得添上了点儿疑惑。

栗瑶沉思片刻，决定说实话：“这是元素的馈赠，旅者的天赋，城市好感提升辅助器，剧情寻踪必备之罗盘指针。”

说完还想了想，确定就这点东西了，这才点点头，再次肯定道：“嗯，就是这样。”

那传音明显被她这一通堪比《冰与火之歌》里面龙母自报家门的介绍震惊到了，半晌没有说话。

栗瑶打了个哈欠：“害，其实我说我这会儿大概能猜出您是谁来，您信吗？”

那传音语调里面多了几分好奇，顺着栗瑶的话往下说，一点身为大佬的架子都没有：“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栗瑶掰着手指头算：

“西方教，哦现在改名为佛教了，反正西方那边两位圣人是曾经发过无妇女愿的，我估摸着您也不是慈航道人，所以西方的可能性排除了。那么同理，就光是女子这一条，就可以把阐教一起排除了。如果妖族隐世，若说女娲娘娘看天下气运，派三圣母临凡，这倒是有可能的，但是三圣母娘娘身上因何会雷元素呢？”

“我想，除了刚刚飞升的仙人——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刚刚飞升的仙人中很少有可以九州四海随处晃，应该是不大多见的。”

“那就只能往雷部，或是与雷部有些相关的方面考虑了。和雷部息息相关的话，无非就是昔年截教中人。而在截教中，与云相关的，无非就是当年的三霄仙子。”

栗瑶放下手。

“所以我也就猜您是三霄娘娘中的某一位了——大概是云霄娘娘吧？”

她说完这一段，抬头往上，看向那朵在她眼里很是特别的云。

毕竟一般封神小说里面，云霄都会比自己的两位妹妹出场率更高一点。

“我说的对么？”

“倒果真被你看破了过去。”

传音悠悠，像是在叹一口清气，随即，天空中那朵云飘飘摇摇，自半空落了下来，化作一名纤细窈窕的美人，手中提着混元金斗——只是封神一战中，那削落十二金仙顶上三花，金光闪闪的宝物，如今已然被人间血污黯淡了宝光。

“只不过，如今，贫道是感应随世仙姑，已然不是云霄了。”

这句话说得落寞，栗瑶听着心头也有些发酸。

但是。

如果面前这位云霄娘娘真的和她这会儿的语气一样，感念过往却听天由命的话，她又因何会出现在花果山上？

还是以这样隐匿身形，化作一朵白云的方式前来？

云霄看得懂栗瑶眼中的想法，点点头：“你倒是想得多——走吧，我应该能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不能在这里。”

她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在悟空面前暴露身份呢。”

栗瑶失笑。

倒不是因为要瞒着悟空。

而是因为，从辈分上来看，她是玉鼎真人的徒弟，玉鼎真人和云霄是平辈，然而云霄方才这番话，倒是一点儿长辈的味道都没有。

*

云霄身为感应随世仙姑，每天的工作都需要下到人间来才能做，辛苦是相当辛苦，但也正因为如此，天庭对她干活时的摸鱼，监督得也就没那么严。

——不论哪个神仙都不想进产房和厕所，被血污和腌臜污了自己一身的清气，哪怕是昊天身边那几个宠臣都不可能乐意为了在天帝面前讨个好就去全天跟着云霄；而那些能被派来的，根骨不行修为不行背景不行，换言之就是啥啥都不行的小神小仙……

云霄想要用个幻术糊弄他们，那不是洒洒水的事情吗？

所以这会儿，她上班摸鱼，溜号到了花果山，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注意到。

她带着栗瑶走出了一段距离，当然这样的距离对于神仙而言不算远，但是可以保证悟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儿来。

“这儿挺好，”她看着四周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的绿树藤蔓，点点头，满意了，“就在这儿吧，不过你得先让我问你个问题。”

栗瑶点头：“您随便问呗。”

云霄看她一眼：“你那么信任我？”

栗瑶嘻嘻笑：“您随便问，回答不回答的，那不是还要看我自己乐意不乐意嘛，我不回答，等于您没问。”

云霄虚虚抬手，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仿佛在说她顽劣。

栗瑶很配合地摸摸鼻子，笑起来：“欸，反正您先问吧。”

云霄不和她玩闹了，柳眉微微蹙起：“我想问的倒也不是你的身份，只是你到底是怎么看穿我的幻术的呢？”

按理来说，她的幻术，金灵圣母看穿是正常的，换成闻仲，想要看穿就已经有点儿难了——少数的那点成功率还是因为封神之后云霄不再是当年的大罗金仙将近准圣的修为才添上来的——而栗瑶……

云霄按照从金灵圣母那边得知的刻晴的修为算了算，觉得她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都不至于这会儿已经有了可以比肩闻仲的道术水准。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一眼看穿的？

那个“元素视野”又是个什么法术？

云霄想，倘若有别人学会了这个，那她每次上班时间外出名为摸鱼，实际上在做的那些事……

岂不是很容易被别人察觉？

“这个啊……”

栗瑶觉得云霄不需要担心。

她能看穿云霄的幻术，不能说是云霄她的法术容易被看穿。

人家在被封神之前，好歹也是斩了三尸的大佬，几乎可以说是有鸿蒙紫气到手就能原地成个圣来给世人看，在封神那一场量劫时，倘若不是老子元始两位圣人亲自出手，就西周那边的那些神仙里面，是肯定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神仙的。

“您就把这个当做我天生的天赋吧，就……您想想孔宣的那个五色神光？”

栗瑶一通比划。

“总之这个能力，如果您往日没有遇到能看破您幻术的人的话，这会儿也不用担心突然冒出来别人能看穿。”

*

云霄得了她的保证，一颗稍稍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于是就更有心思稍稍逗她一逗。

“你想问我的问题，是不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到栗瑶点头，云霄却没直接给她答案。

“方才猜我的身份不是一猜一个准嘛。”

她看向自己晶莹纤细的指尖，嘴角凝一枚酒窝。

“现在你要不试试看，猜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栗瑶：“……”

所以说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打哑迷、让别人自己猜，甚至还用敲三下脑壳这种行为来暗示别人的神仙真的很烦。

但是云霄的恶趣味她又不能不接着。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截教门人虽然多，但这年头能在天庭之外接触到的就少得一只手就能数完了。

她还有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需要恶补。

于是栗瑶捏着鼻子，心下念头一转，大胆假设：“翻天，以求四十九之外的一。”

当然，这是为了防止天道偷听做出的加密。

翻译过来就是：

反了天庭，截取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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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云牌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