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继续坐庄。

第二局怀云起的牌比上局好很多，一一三三五万，六七七七条，一二九九筒，只是没二五八对将，但这不是大问题，对子搭子多的牌他会选择做碰碰胡或全求人，这两种大胡全靠他人馈赠，而怀云起一向“自立”。

郝运星的牌对比第一局则逊色很多，一对五万，一对八条，其余牌没成顺子刻子，搭子也不多。

“起手牌不太好就先别想做大胡，少吃多摸，看好下家不给碰吃。”怀云起根据自己大多时候的烂牌经验，提醒郝运星。

“好。”郝运星听完，打出一张一万。

“……碰。”不怪郝运星，19牌就是容易出碰，只是怀云起没想到，自己第一碰居然来得这么轻松，难道自摸就在今天？

碰完之后需要拆三五万，一二筒其中一对搭子，三五万可以摸进二六万变两面搭子，而一二筒不行，从进张数留三五万更有价值，而留二筒又比留一筒更好。

怀云起借此给郝运星讲不得不拆搭时可以参照的做法，但最后他也强调这只是从进张数考虑，实际情况看你运气，运气好时拆什么都对，运气不好拆什么都错。

一筒没人要，下家水友摸完牌打出一张九筒，怀云起不可置信地再碰一对，上一次碰牌这么顺利他都快忘记是什么时候了，他曾有过多次手握五对对子，既不出碰也不上牌，五对子纯摆设的经历。

怀云起碰完九筒打二筒，一切都按照他想做的牌顺利进行，也许今晚真是好运气了。

接下来几轮摸牌出牌，怀云起也顺利吃到四万打出三万，只剩六七七七条，他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上二五八牌，小胡听牌，二是吃五八条或杠七条做成全求人大胡，当然最完美的就是摸到二五八后杠七条，杠上开花。但怀云起不贪心，能听牌就好。

这几轮郝运星有碰吃的机会，但郝运星都放过了，只是一味摸牌，跟打熟张。怀云起也中途和郝运星说过，如果一直不上牌可以碰吃改变牌序，郝运星则说，自己上牌很顺利。

“你想做将将胡？”怀云起看过郝运星的牌，知道他在做将将胡，但按怀云起自己的做牌思路其实并不太支持，将将胡难度大，起手牌没有八张将以上他基本不会考虑打将将胡。

“嗯，想试试。”

“那刚才为什么不碰八条？”打将将胡可以通过碰将降低难度，但郝运星没有碰。

“可以……碰？”郝运星迟疑了一会，不太确定地反问。

“……可以碰，将将胡只要所有牌是258就行。”想做将将胡的郝运星，做大做强半天，连将将胡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以防万一，怀云起多问了一句，“将将胡知道胡什么吗？”

“二五八都可以胡，”郝运星很快回答道，然后没有办法似的叹了口气，说，“都四对牌了，那我再做个七小对吧。”

怀云起彻底沉默，胡牌范围广阔的将将胡加单吊的七小对组成的将七对，郝运星自己给自己上强度，他决定这局任由郝运星发挥了，开心麻将。

又过好几轮，牌数还剩二十张左右，怀云起虽然早已摸到二万听牌，但单吊二万胡牌并不容易，对家前几轮吃的牌组合里就有二万，又据他整局观察，下家没做大胡，但碰了一对二条，这说明下家手里应该还有一对将，再从下家万子出牌来看，那对将极大可能是二万。除非摸红中，不然怀云起死叫了。

而且现在是摸牌后期，大家基本都听牌或快听牌，自己手里的生张打出去可能就点炮了，是赌还有两张红中还是弃胡？

“哇哦。”郝运星在耳机里惊呼了一小声。从郝运星要做将七对后，怀云起就没再看他的牌，怀云起漫游的思绪归位，他点击郝运星的牌，那副缺胳膊少腿的烂牌真被郝运星做成了将七对，整齐，赏心悦目。

“……很厉害。”怀云起真心夸赞郝运星的好运气。

“试一试，没想到做成了。”郝运星也很意外，但他意外的不止这个，这么多轮过去了，居然没人自摸胡牌，不然他也做不成将七对，“也谢谢你们没有胡牌。”

“……不用谢。”

但其实长红麻将荒庄的情况也不少，小胡和有红中的牌只能自摸，好不容易做成的大胡也只想自摸，而自摸哪像喝水一样容易，到最后没人胡牌。

剩余牌数越来越少，来到个位数。

摸牌指针再次转到怀云起，在点击摸牌前一秒，怀云起的左眼皮猛的一跳，下一秒他看自己等待了许久的七条。

杠上开花固然好，但红中真的还有吗？而且听牌开杠后不能改叫，杠上炮还要翻一番。杠还是不杠？

当然要杠。

长红麻将要想赢，不敢想可不行。

怀云起果断摁下“杠”，他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好像在击鼓自己胸膛庆祝，他的自摸胜率就要在今天突破0——但宣告胜利的芙蓉花没有绽放，怀云起没有自摸。

怀云起面无表情伸手捂住心头，拍了拍，说，“别跳了。”

“什么别跳了？”郝运星问。

“我的心跳有点吵。”

“……吵是好事，不吵就完了。”

杠后摸到的牌自动打出，是一张八筒。

“你胡吧，这是最后一张八筒。”郝运星将七对单吊八筒，而八筒在之前已经出现过两次，不胡就没下家店了。

“不胡，我感觉还有红中。”郝运星肯定道，转口又说，“而且……我不想胡你的牌。”

“如果是我，我会胡。”怀云起换位思考如实说道，不想赢打什么麻将竞技啊。

郝运星轻轻笑了一声，说：

“好，那我等你胡我的牌。”

怀云起没有说话，这话听起来很像挑衅，但郝运星语气很认真，好像在承诺什么，难道真有人喜欢被人胡牌吗？

在怀云起自动打牌思绪摸鱼时，场上只剩最后一张牌，摸牌指针转到郝运星“红中”头像前，他听见郝运星说：

“怀云起我没骗你，真的还有红中。”

开局一对五万八条的郝运星摸到了最后一张红中，试一试的将七对完美实现。

海底牌自摸后扎鸟，按照海底牌算，于是这一局郝运星又全中鸟，怀云起和另外两位水友再负32，郝运星再加96，这才两局就已经刷新之前怀云起水友赛的最高分。

而剩下六局证明，这个192分只是水友赛的上限，而不是郝运星的上限。八局比赛，郝运星就整整自摸了八局，每一局都是一个大胡起步。最后一局开始没几分钟，两位水友问：“15投？”

但长红麻将不需要15分钟，10分钟就可以。两位水友退出房间前，没忍住再发了条平时都是用来嘲讽人，但在当下却十分应景的游戏语音：“你牌打得太好了。”

红中头像郝运星回了个红中游戏表情。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怀云起喝了口水，对郝运星说。

“好，你早点休息。”

在挂断语音前，怀云起犹豫了一下，关掉直播麦克风，问郝运星：“你觉得这样能帮到你吗？你运气很好，并不需要我的技巧经验。”

“不是的，我需要。”怀云起的话刚说完，郝运星立刻回应道，停顿几秒，又缓缓说道：“今晚我收获的比我以为的还要多，纯靠运气而没有技巧我也不可能每局都自摸。今晚真的很谢谢你，怀云起。”

“我不是想要你的感谢，我只是怕你浪费时间。”怀云起手指敲打着玻璃水杯，继续说下去，“我答应了你到你觉得可以了为止，我会遵守约定，但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我答应你。”郝运星说。

也许是怀云起在乎过的人，总是以各种方式离开他，怀云起对于再次重逢的郝运星，心情是很复杂的。感到开心的同时，他也偶尔会想郝运星会不会再像十年前，三年前那样突然离开，就在麻将教学结束那一天，就在郝运星搬走那一天。

好好告别，离开，怀云起接受，但郝运星记忆不好，三年前就忘了他一次。如果郝运星还敢忘，怀云起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郝运星。

怀云起叹了口气，可能是输麻了，脑袋不受控想些乱七八糟未发生的事，他双手拍了拍脸，清醒过来，当下最重要的是赚钱，赚钱，赚钱！

他打开麦克风，切出游戏，开启弹幕显示。

【主播你朋友真不是职业麻将选手吗？】

这条弹幕刷屏最多，直播间水友们都被郝运星的花式自摸震惊到了。

“不是。”怀云起简单否认，没再透露郝运星其他消息。

【主播你朋友下次来，我就不来了，没有做m的癖好。】

“不用担心，应该没有下次了。”

直播间水友又不乐意了，问为什么。

【看主播朋友打麻将是一种享受，看主播打麻将是一种找罪受。】

“辛苦你了，每天来我直播间受罪，对自己好点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为什么，今天就是意外。”

万1丛中一点0送了一个告白烟花，紧接着发了条sc：

【老公你和你朋友关系好好哦，嫉妒T^T】

怀云起谢过礼物，他不想回这类稍微过界的话题，但人家花钱发sc，自己装没看见不好，他淡淡开口道：

“因为是朋友，直播间的你们也是我的朋友。”

顺子：123万 这样的组合

刻子：111万 这样的组合

搭子：12万 23万 13万 这样的组合

将将胡：所有牌张都是258即可

单吊：只听一种牌

死叫：听牌，但要胡的牌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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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自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