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约法三章？”顾愆轻叩桌子，沉声道。

“除了需要你配合治疗以外，我没意见。”不再直播，楚知岫身上也没了为了营业装出来的状态，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那我们好像没得谈了。”顾愆皱着眉头，“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我妈这条线的，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同意你用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在我身上用的。”

“毕竟好歹是帝国元帅的命，还是得掂量掂量，你说是吧？嗯？”顾愆眼神犀利，语气算不上好。

楚知岫没心思跟他吵，只是往后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冷白的皮肤闪得惹眼。

“噢，随你。”可能是这个公寓顾愆不常来，房间里都没有点紫气，楚知岫有点无聊，意识也昏昏沉沉的，“那我只能告诉阿姨你拒不配合了。”

他看起来挺无所谓的。在顾愆眼里，就是楚知岫只穿着一套简单的衣服，眼尾正因困顿惹出了半边泪痕。

生理性的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眶，连带着眼尾也被染上了一抹勾人心魄的红。

不知为何，顾愆难得觉得有些口干。他咽了咽口水，撇过头去，声音显得有闷闷的：“随你。”

楚知岫没再说什么，就只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知道了。

“除了三楼和书房以外你都可以去，有什么可以通过光脑联系电子管家。”顾愆说完就上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楚知岫已经快睡着了，他本来就比较虚弱，再加上又出来这么些事，竟是快要在沙发直接倒下去。

他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就像是小鸡啄米。扎起来的头发已经快要半散，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监测到目标对象已进入休眠状态，正在提醒主控光脑……连接成功！】

一边，被电子管家“贴心”的叫下来的正在远程开会的顾愆一脸黑线地看着熟睡的楚知岫，半晌无奈地卷了卷袖子。

“麻烦。”

等到楚知岫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第二天中午了。

彼时极度自律的顾愆正在享受他难得的假期——虽然是被迫放的，但这并不重要。他端着一杯刚磨好的咖啡，光脑里投影出的是看标题大概是几篇关于机甲制造的新论文。

“楚先生真是会休养生息。不错，起得挺早。”看见楚知岫下来，他慢慢开口。

“还好，这还不用元帅您操心。”楚知岫本来就有点起床气，下来还听见顾愆这一阵阴阳怪气，瞬间还了一句话回去。

“昨天的约法三章，还算数吗？”等楚知岫想起来，他问。

“可以，只要你不‘治疗’我。”顾愆见缝插针回。

“那算了。”楚知岫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有道德的人，既然收了顾母的钱，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趁着顾愆还在客厅的空荡，楚知岫想了想，倒底还是馋他身上浓郁的紫气，悄悄搬到了他附近坐着。

顾愆自小便是敏感的人，自然能很快感觉到这些“风吹草动”。他皱着眉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楚知岫，破天荒没发火。

可能是因为心虚，楚知岫在被抓包的第一时间向他扬起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后来顾愆也不知道自己倒底怎么想的，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这边楚知岫正在清点自己那天买到的“战利品”，当然还有一部分是顾夫人替他找来的给顾愆用的东西，虽然大多数品相和质量还比不上之前他的青庆观内收集的那些，但在这个蓝星文化已经没落的时代倒也称得上难得。

“我能直播吗？”楚知岫好歹还想起来自己还在“寄人篱下”，转头问一边的顾愆。

顾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身上的紫气肉眼可见的活泼了不少，甚至丝丝缕缕地往楚知岫身上缠，一副想要和他贴贴的态势。

听到楚知岫这样问，顾愆也没拒绝，只是强调让楚知岫不要再拍到他后就没了下文。

播了那么几天，楚知岫已经能够熟练的把自己调整到营业状态，并且打开直播间设了个“随便播点”的标题。

【子疏什么时候去亖：不是吧不是吧，诅咒顾元帅还敢直播啊。】

【嗯……前面的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要不去看看军部昨天发的回应呢。】

【房管干活了！】

【系统提示：用户‘子疏什么时候去亖’因发言引战挑衅、昵称不符合规范在本直播间永久封禁。系统房管提醒您，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遵守弹幕礼仪哦。】

说实话，楚知岫敢开播就不怕被骂，但是看到弹幕上说军部出了声明，不管怎么说还是在替他善后，他还是稍微感动了一下，毕竟能做出这种等级的事的人他认识的也就只有顾愆了。

只是没想到，还等他的感情还没酝酿好，楚知岫心里就只剩下了刀了顾愆的内容。

【直播间大家肯定有没看过的吧，我截一段来给主播社死一下：

后经双方当事人证实和星际数据库检索，‘命不久矣’等说辞为古蓝星某种土味搭讪语录，选自《成功男士必备的五十三条追人技巧》。】

【省流版：主播对元帅一见倾心，用土味情话搭讪妄图引起注意未遂。】

“今天带大家整理一下那天买到的东西。”楚知岫没理弹幕，开始自己说。

“我手上这种铜钱，一般可以用来起卦，也叫做摇铜钱卦，当然还有一些可以用来辟邪的。”他拿起一个圆形方孔钱对着镜头展示。

“这是黄纸和朱砂，一会儿我可以直播画几个符送掉。”楚知岫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小声絮叨着。

为了摆满他买到所有东西，也为了防止再次拍入顾愆让自己更加社死，楚知岫已经明智的换到了二楼的小会客厅直播。不得不说顾愆就是有钱，一栋那么大的公寓也就只是偶尔住住而已。

“不过这个朱砂质量可能不是太好。”楚知岫捻了一点起来，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他今天开了直播后台内的镜头自跟随，所以现在收录的是他在一整个房间里的画面，全景摄像。

其实也没有多少可以介绍的东西，因为楚知岫发现真的有很多东西都像是要失传或者是已经失传了的。只能慢慢自己做了，楚知岫想。

楚知岫收整好了东西和桌面，然后恭恭敬敬燃了一注香，插在了香炉里——香炉是楚知岫从房间里找出来的，他一脸震惊地问同样满脸惊讶的顾愆，然后愉快地获得了小香炉的使用权——前提是拿着离顾愆远一点。

楚知岫取了笔，屏息凝神落下第一画。其实他一向符箓画的都还不错，只是好歹换了一个世界担心手生，再一来材料也都不算太好。

他在心中默默向祖师爷道了个歉，然后手平稳的运笔、提转，不过多时便画好了一道。

楚知岫将那道符展开看了看，是道再正常不过的平安福，其中流转的灵力不必他之前的少多少。他稳下心来，对着观众开口。

“给大家抽个平安符，大概作用是辟邪保平安。”楚知岫笑着朝着弹幕说。

“装得还挺像那回事。”顾愆轻哼。

之前他导师的朋友——也就是偃师的某个朋友，正是研究古华夏道教文化的老教授，顾愆也看到过几次那些为数不多的遗漏下来的残卷，似乎跟楚知岫画下来的相差无几。

嘴上说着，顾愆的直播观看页面上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特效，上面还带着平台的嵌入广告：

【恭喜游客3578通过直播间抽奖获得主播亲手绘制的平安符！】

楚知岫一边跟弹幕说着一边又画了几道符。也就是在他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候，楚知岫的直播页面一分为二，屏幕侧面多出了另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有点眼熟。

“嘿what's up，哥们你找到宝藏了吗？”对面的人无厘头来了一句。

楚知岫终于想起来了。在他复播的第一天里——也就是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直播的时候，除了那个一直骂人的大哥，还有人对这个所谓的‘游戏’感兴趣。

“没找到。”楚知岫很快说，“我没去。”

虽然是直播PK连线，但楚知岫还是能看出来他大概是沾染了邪祟之气，如果不处理就很快会大劫将至的结果。

“你去了，对吧？带回来了某个东西，大概是跟小女孩有关的。”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楚知岫说的极为笃定。“可是她现在已经开始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了，你不害怕吗？”

“不……不害怕。”对面的那个人id是copy，真实姓名叫做江海曜。听完楚知岫的话，江海曜变得肉眼可见的慌乱。

“哥们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效果，江海曜问。

“有，但是……可能会不太方便直播。”楚知岫说得很委婉，于是江海曜很快就下播了。因为楚知岫今天直播本来也就是主打一个顺应标题，所以没过多久他也关了直播。

等楚知岫去看私信的时候才发现，江海曜似乎在之前就找过他。

加上好友后的第一句话，楚知岫开门见山的跟江海曜说：“你快死了，你知道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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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