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试讲的两小时就在出卷子写卷子和改卷子的尴尬遭遇之中飞快地过去了。
这套卷子蒋柯基本上拿了满分，事实上，除了那几道阅读理解之外，其余的题目他的回答全部是正确的。
这让楚景有些惊讶。
以蒋柯的资质，他的成绩应该不差，但是楚景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
“所以，你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直接问了蒋柯。
“上了高中之后，上课就听不太懂了。”蒋柯的解释几乎是高中成绩退步原因的标准模板，“高中知识比初中深奥，一不小心就跟不上了。”
楚景一点也不信他的话，这种套话空话，当谁没上过高中似的。
蒋柯顶着他怀疑的目光，一副事情就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油盐不进的这个态度倒是和小时候的他重合了。
“唉……”楚景拿他没辙，只能按部就班地准备给他慢慢补，“那我们的课程从明天正式开始。你的课本在吧？”
“……”
蒋柯沉默了。
“不在？”楚景没想到他连课本都不在身边，“没事，那明天我带我的来。今天就先不给你留预习作业了，反正左右不过初中的进阶课，你基础这么好，没问题的。”
楚景一边说着一边给“黄粱”下达了从他的记忆中提取高一课本的指令。虚拟世界就是有这点好，基本上可以做到心想事成。
“那就麻烦学长了。”
“没事，应该做的。不过不要叫我学长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楚景现在一听他叫自己学长就想起那个奇怪的小说，头皮发麻，浑身像触电一样。
“叫名字吗……”蒋柯似乎不太愿意，他想了想，说，“要不以后我叫你楚哥哥吧！反正你比我大两岁！”
“不行，就叫名字。”楚景在这一点上十分严格，说一不二。
蒋柯似乎很遗憾，他仍然不愿意屈服：“我觉得楚哥哥很好啊，或者你愿意我叫你景哥哥？”
楚景听着浑身一哆嗦：“哪儿学来的这么肉麻的称呼。”
“可是我小时候就是叫你楚哥哥的嘛……”蒋柯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哔哔。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楚景听觉很好，一边收拾着文件夹，一边随口回答道。
蒋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激动地说：“学长你记得我？！”
“啊……嗯。”楚景有点心虚，其实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见到了上个镜映中的小楚景，他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
“太好了！”蒋柯整个人的情绪都高涨了，但是很快又低沉了下去，委屈巴巴地控诉道，“学长你记得我那为什么我高一的时候和你打招呼你只和我说那些客套话。”
他高一？那就是楚景高三的时候？
楚景现实生活中压根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有人主动冲上前来和他打招呼他当然是客套客套了事啊……
但是现在不是现实，他在镜映中，还是以一个记得小蒋柯的身份出现的。
楚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还没等他想出来，蒋柯那边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他自言自语着什么，又抬起头来勉强地笑了笑。
“学长，我明白你的苦衷的，还好你现在毕业了。”
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苦衷？
就像考试遇到不会做的题，然后监考老师突然在上面公布了答案一样，楚景一头雾水。
蒋柯自顾自地又精神了起来：“学长！我明年就毕业了，我去D大找你好不好？”
“好啊，不过你现在这个总分都是个位数的成绩……”
“我会努力学习的，学长你等着瞧吧。”蒋柯神采飞扬地说，和刚才那个阴郁的少年判若两人。
“嗯。”楚景被他的大变脸搞得有点懵，只能先答应着。
“不对！都说了让你别叫我学长了！”
“知道啦，学长。”
楚景拒绝了在蒋家留宿。
听到他的拒绝时，蒋柯沉默了一瞬间，不过马上他又恢复了那副阳光少年的样子。如果不是楚景对自己的眼神有自信，简直要怀疑那一秒他看到的蒋柯是假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接到了王霄的电话，约他明天中午吃饭，说是同学聚会。
这让楚景觉得有点新奇。自从进入镜映，他的行动都是紧紧围绕着蒋柯展开，没想到还会有正常的社交生活。
同学聚会约在了一家粤菜馆，来的人不多，都是楚景平时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局是王霄攒的，说是天南地北一学期又过去了，大家赶紧趁着暑假聚聚，明年大三就要开始跑实习了。
话音刚落就有同学起哄：“你小王总是谁啊，还用实习？”
“哎！小什么王总！”王霄摆摆手，“我的逍遥日子不多了，我妈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下学期我就要去跑销售了。”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调侃着，这种场景让楚景有些怀念。他和这些朋友已经有几年没能好好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事业，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再也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嬉笑玩闹的时光了。
“楚景你呢？还在研究你的电池吗？”一个同学聊着聊着聊到了楚景这儿。
“电池？”楚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大学课题，“哦……电解质溶液啊，研究着呢。”
“还是你们工科好，脚踏实地，做的都看得见。我们学的这些经济学原理都快学成玄学了。”想起来了，这位同学是读金融的。
“你们玄学，是不把我们物理学放在眼里！知道啥是量子力学吗？”一个学物理的姑娘忍不住了，“随机过程随机过，量子力学量力学。”
同学们纷纷吐槽起了自己的专业，王霄这个学渣对于自己的大学课程只有选课和考前抱佛脚的时候才会想一想，插不进话，只能和楚景聊起了天。
“说起物理，你记不记得咱们张老师？”
“张老师，记得啊。”楚景对于那位总是笑的很和蔼的女老师印象很好，“她最近还好吧？”
“唉，可不就是不好吗……”王霄叹了口气，“张老师不是咱学校的王牌吗？一直都带高三。可是今年硬生生让人给挤到高一去了，高三换了钟淑典那个祸害。”
“钟淑典？”
楚景有点想不起来这位是谁了。
“你忘了？就是那个著名的万年高一嘛！走后门进来的，结果水平不够，只能年复一年地带高一。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终于升级了。”王霄叹了口气，“我表妹马上高三，听说自己班里换了钟淑典来教物理，急的我姑姑电话都求到我妈这边了。”
这么一说，楚景有点印象了，这位在一中算是名人，业务水平极差，闹过不少笑话。
“她来高三，把张老师挤到高一去了？学校疯了？不要升学率了？”楚景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情，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的发展是不是这样。
“可不是吗……”王霄摇头晃脑地说，“我妈和学校也没啥用得上的关系，只能安慰我表妹，以后请张老师给她补补课。”
“那可真是太惨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这班级的物理成绩很难好了。”
王霄神秘兮兮地说：“这还不算完，你知道吗，今年高三还换来了好几个不靠谱的老师，我表妹他们都说学校是被对面三中下降头了。”
楚景刚刚想说什么，被圆桌对面几个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姑娘突然的高喊吓了一跳。
“哇！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看到大家都盯着她们，几个女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抱歉啊，刚刚刷到一个劲爆消息，不小心叫出了声。”
“什么劲爆消息快分享给大家看看啊。”同学们自然是哪有热闹往哪儿凑。
“你们快看微博，丁慎和崔诸江在一起了！”
丁慎和崔诸江是当今正红的两个男明星，楚景之前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出柜这一说啊……是镜映的自由发挥？
不同于他的沉默，饭桌已经被这个消息点燃了，大家或震惊或八卦或展示着自己的火眼金睛说着什么老娘早就知道他俩有问题我cp是真的他们锁了钥匙我吞了等一系列楚景听不太懂的黑话。
“唉，真好啊，明星都敢出柜，我却不敢。”王霄在旁边感叹道。
“哦。”楚景漫不经心地搭着话。
“小楚！我刚刚向你出柜了！你怎么没点反应！”王霄坐直了身体，摇晃着楚景的肩膀。
“啧，你别摇了。”楚景用力掰开他的手，“不就是出个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实生活中王霄的柜早就出了，出得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引得整个叠翠路鸡飞狗跳。
楚景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王霄倒回靠背上，叹了口气，“这年头，基佬也找不到对象了。”
“会找到的。”楚景现实中听他这么抱怨了不下几百次，早就耳朵起了茧，抵抗力极强。
“唉，你要是也是弯的就好了，等七老八十，我们都找不到对象，就可以相互扶持，做一对快乐的老gay。”
“啧，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楚景对这个镜映中骚气四溢的王霄很不适应，决定去包厢外透透气，离他远一点。
出了包厢门，问过了服务员，他向着酒店三楼的空中花园走去。空中花园在三点五层，需要从三层再上几阶楼梯。楚景的脚刚刚踏上第一阶，就听到小花园里有人在说话，话里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蒋柯啊，高三可一定要加油，不能再那么懈怠了。”
蒋柯？他也在这儿？
王霄：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出了柜我妈就不会再让我相亲，我不知道她还会给我找男性相亲对象。那天我踏上叠翠路，全路的人都知道我妈在找男儿媳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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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钟淑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