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嵌入

神殿侍者将伊曼送回住处休息。医生检查结束后语调轻松地宣布,“他的身体并无大碍。”祭司们和信徒们松了一口气。

“太妃,请留步。”刚走到正殿,侍者又追上来喊住我们,“主祭司有事想与您商谈。”

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的宫廷侍卫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卧德丽都不禁侧目问他,“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领队的侍卫赶紧摇头,心思飘忽地道了声“恕罪”,表示有事需要离开一趟。然后他疾步跑远,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并未放在心上,让卧德丽和其他人在正殿走廊等候,随着侍者去伊曼居住的地方。

纯净教会的主祭司大人虽然如高岭之花不问世事,但对于有关于“神迹”的现象却充满了好奇心。

由于我作为穿越者的身份已经说开了,从那以后,伊曼偶尔会邀请我聊天,询问一些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多立克石柱像巨人的手臂踏实地承托起神殿的檐顶,幽静的小道两侧栽植着茂密的树木,氤氲升腾着露水。

走过其中,侍者适时地告退,我就独自继续向前。四周更加安静,太阳光束刺破空中的薄薄的水雾,圣泉清越的声响顺着柱身的凹槽流淌而下。

路的尽头是一处与半开放亭台连通的石头小房间。我找到伊曼时,他正侧卧在屋子中央洁白的石台上闭目小憩。

窗外,茉莉花树投射的阴影覆住了英俊的面容,使我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伊曼,刚才侍者说……”

几乎是我进门的同时,伊曼惊讶地睁开眼,随即眸光一沉,嗓子嘶哑地打断了我:

“出去。”

“你不舒服吗?”适应了变暗的光线,我才察觉伊曼的异常。

他像是一个在陆上却溺水的人,额前的发丝湿津津地贴着面颊,痛苦的感觉如此明显。缺氧一般的状态浮现在他的面颊,眼眶发红,翕张吐露的口舌艰难地抽取着空气。

“你还好吗?我去喊医生?”我快走了几步跑到他的床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可这个动作就像投入湖水的石块激起他过分的反应。

伊曼猛地躲开我,像一头无法控制四肢的雪豹,手脚错乱着,跌跌撞撞地翻下石床。

放在平时,他从不会表现得如此失态。我不免担心他的健康,连忙俯下身查看。

一股馥郁炽热的茉莉花香气从伊曼浓密的发丝间渗透出来,四面八方都被那种清澈而不无辜的味道吸附住了,呼吸都变得迟缓。

“您究竟做了什么……”伊曼脱力地仰倒在地面,鼻腔发出低低的哼声。

那双深邃的眸子好似能摄走人的魂魄。顷刻间,眼底涌动过怀疑、失望,隐约的恼怒,而后彻底归为空洞的虚无。

“我?”我勉强回神,回想了一下。

顿时,脑海里某根弦被拨动,又犹如冰块砸进油锅,爆发出毫无章法的嗡鸣——有问题!苏丹递来的那壶水不对劲!

我撑着地板想起身远离伊曼,但在一股力量的拉扯下,最终又趔趄地跌倒在他身上。

伊曼痛苦地闷哼一声,别开脸去,神色不见波澜地告诉我:“请您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那一股扯着我下坠的力分明来自他啊。

褐色的小腿如一双天鹅交颈,不知不觉间盘在我的后腰,腰身随之弓起离地,近乎痉挛着屈膝。黑天鹅的曲线越收越紧。

这种割裂的表现,就如同他的头脑与身体在此刻一分为二。一方如羽毛般轻盈上浮,意欲触及天际,一方则捆绑着膨胀的疯狂,沉沉地落入不洁不伦的泥沼。

“您不该这样对我,我敬重您,赞赏您。可您辜负了一个虔诚之人最纯粹的信任……”伊曼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我。

我心底被莫大的愧疚占据了。

“不是的,那是误会。……算了。”我突然没有说下去的勇气,无可奈何地闭上嘴。

这件事不可能和伊曼解释清楚。

难道要我亲口向一位纤尘不染的圣子承认,那是我曾经的养子送给我的水吗?——那污浊不堪的、能引最为孤高的人转入卑贱的淫.邪秽物。

绝对不能说啊。

现在的情况足以逼得人发疯,我甚至顾不上纠结苏丹居然想做我这件事。因为伊曼的模样混乱到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在原作的故事里,虚荣贵妇大娜娜和图图哥也不是没有对神圣祭司起过色心。根据那些文本来看,我以为伊曼从小侍奉神明身体已经被改造得很彻底,是硬不起来的那种人。

但事实证明,伊曼他崛起了。

紧密贴合的心事像布料一般温热濡湿,我接连道了几声“抱歉”,心跳急促地垂眸,试图弄清这是谁的错误。然而分辨不开。

伊曼冷冷感受着身体的迷乱,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不过,任凭表现再如何平静,他的眼角还是沁出了泪水。

“您会后悔的,因为您愚弄了一个虔诚信徒的情感。”

该死的,他怎么能做到一边纠缠我、一边指责我。

我的头有点发痛,说不清是理智濒临极限,还是被他那副疏离的样子惹恼了,粗暴地咒骂了几句。

“好啊。既然您嫌憎我的愚弄,那就请保持些距离吧。否则等您清醒之后,就该厌恶我这个人了。”

我说着努力推搡他,可是无济于事,胳膊顶不过大腿。

拉扯翻滚间,一枚圆柱形的玩意儿从一边的矮桌掉落下来。是什么呢?祭祀的权杖,匕首的刀鞘……

那么刚好,能一伸手就抄过来。简直是天意。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愈发混乱的意识里只有一个目的逐渐清晰。这样下去谁都走不了,伊曼锁住了我们,而我要给他解锁。

我笨拙地掀开神的帷幕,以拙劣的供奉参拜不谙世事的庙宇。

我想这个过程一定有些草率。但幸好,伊曼用他习惯于痛楚的身体宽和地包容了我,就像神救赎世人一般。

只是神的表情冷漠又可怖。伊曼淡然疏离地听着一声声神谕般的苦吟从自己的喉咙里溢出,像是借用了这尊躯体栖居的圣灵,终归要抛弃它而去。

我被他看得分外难堪,俯下身咬住了那张沾染了金粉的嘴唇,似乎如此便能拉着他与我一起沦落为荒唐的模样。

但触碰到唇齿的刹那,气氛却全然变得不同。

伊曼懵了一下,冰雪消融化开。雪水顺着他线条精美的小腹纹身,淅淅沥沥地滴下来,打湿我的手腕。

……

意识逐渐回笼,到处一片狼藉。伊曼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停滞了好一会儿,缓缓撑着地面爬起来,“我来收拾就好……”

我目不敢斜视地度过了善后的过程,换了一件衣裳才敢回去。

说真的,这件祭司的旧长袍不够合身。衣摆还有许多繁琐累赘的石质小圆片,走路时一步一晃,互相碰撞。

细碎的动静惹得苏丹频频侧目,不满地打量着我。

我直接忽视了他伸来的手,裹紧上衣,快步踏上回宫的马车。

都是因为他,害得我和伊曼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险些步入断绝往来的境地!他还有脸在这个时候出现,装模作样地接我回去?

安的什么心,不用想就知道。

令人发笑的是,刚一坐进马车,苏丹矮身也钻了进来。

我正在气头上,看见他就来气,索性靠在马车厢里侧,闭上眼睛假寐养神。

紧接着,下颌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握力异乎寻常地大,手掌的钳制压迫着神经,使我不得已睁开眼对上那张阴暗的面容。

没有亲眼见过苏丹眉眼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对视的感受的。闷热,潮湿,像夏天暴涨的河渠飘动着浑浊的腥气。令人窒息。

苏丹对这件事不依不饶,阴测测地凑到耳边问我:“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暗暗诽笑,表面上装作一派天然的无知:“还能有什么。伊曼祭司举行神谕仪式,向我赐福啊。”

一场非常慷慨的赐予。

苏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应该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水有催情剂。

那个侍卫大概也是他安插的人手,看情况不对提前溜走通风报信了。

只是,他同样也不可能亲口承认——承认自己是个要靠着卑劣手段才能得到女人倾心的失败者,连带着,还要接受自己弄巧成拙、送他人在侧的笑话。

所以苏丹只能忍下我的糊涂账,微笑着说:“是吗?那就太好了,我一直很担心……堂堂祭司却对他的信仰不够虔诚,改拜他神做皈依。”

“呵呵。你多虑了。”

苏丹撇过头不再说话,手仍旧没有松开我的下巴。

我有些难受地动了一下头,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自己复盘着攒出了怒意:“如果我要处死他呢?”

我终于有点害怕了。怕苏丹把自己气死,英年早逝,从而改写帝国历史。

像是担心我没听清,苏丹再度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你敢为他求情他马上就死。”

“为什么?敢问伊曼祭司犯的是什么罪?”

苏丹脸上掠过一阵神经质的躁动,俨然是到了忍耐的极限。以至于不择手段,连那份虚假的体面也不屑再维系。

他竟然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拉着我高高围起的衣领,扯下来一截。

“所以这是什么?”

被发现了。不洁的痕迹。

胸口被金粉蹭上的指印、咬痕,用圣泉水洗涤不干净,皮肤擦拭到通红也留有残余。

“你看错了。而且,你不该对我做这么冒犯的举动,别忘了海塞姆刚死不久呢。按理来说,我该为你父亲检点地守丧。”

我慢慢地将他的手打开,重新穿好素白的衣袍。

马车再度停下,宫廷的侍从和阉奴前来接驾时,见到的依然是那名端坐其间的圣洁的寡妇。

苏、丹、整、个、人、都、要、疯、了。

饭来——

纯洁伊曼被撅或者发情都没什么起伏,被亲一下却激动到谢了[黄心]感觉很像纯情处男会干出来的事情。

本来很想让苏丹当场捉.奸。但是想想会和上一次捉奈布哈尼略显重复。

但是,捉奸也有很多种模式、反应可以写,捉好兄弟的,应该是震撼崩溃。捉到情敌,应该是怒不可遏。甚至后面想让他捉到辣辣鸡块,气急败坏地让哈妃做一个王子评比书(bushi)

总之,感觉苏丹是一个贱贱的人。后宫佳丽三千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得不到的人,他反而特别着急在意。但自尊心,或者说讨厌重蹈父亲的覆辙,让他不想用权力在情感上取胜。

哈妃现在就是他得不到的人[点赞]让我们一起助力哈妃急死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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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嵌入

我来当黑皮大猫朝中太后?[苏丹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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