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大厦顶层办公室,穆延宜今天少见没有工作,来找他谈事情的赵翎看得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不像你,工作还有走神的时候。”

穆延宜双手交叉放在膝盖,突然问赵翎:“你有被人偷过东西吗?”

“你家进贼了?偷的什么?报警了吗?”赵翎来了兴趣道,问:“抓到人了吗?”

回答并不能让穆延宜满意,他看了眼时间:“没什么。”

赵翎:“说话说一半的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他们做生意的人多少讲究一点科学迷信,穆延宜说:“夏遂安偷了我的表。”

“夏遂安是谁?”赵翎猜到:“是你的小野猫,名字真好听,他把你的表转卖了吗?”

“没有。”穆延宜抛去听见夏遂安叫他名字的那段说:“他睡觉的时候带。”

赵翎不知道他口中的小野猫是被穆延宜从会所带回来,又想到自己这位好兄弟几乎早八晚九全年无休的工作,恍然:“你不回家,他又见不到你,所以只能偷偷戴你的东西睹物思人,他有什么错?”

“而且你和他结婚了,那是你们的共有财产。”

“忘了问,你家小野猫多大了?”

“不要叫他小野猫。他今年满19。”

赵翎张了张嘴:“你真是个..”

穆延宜:“禽兽。我知道,不用你来说。”

赵翎:“...”

赵翎:“你家老头知道吗?这么大点,他胡子都要吹起来。”

穆延宜说:“再等等。”

他口中的老头是穆延宜的祖父,年轻的时候就参了军,骨子里是守旧的刻板印象,认为穆延宜的父母把他唯一的孙子带坏,偏偏要走上下三滥的商路,知道穆延宜性取向时险些进了icu,后来几年过去,到底是亲情的羁绊在,不算接受,但也默不作声不在提起。

穆延宜心里清楚,自己把夏遂安带到祖父面前,这么大点,恐怕还要再进一次icu。

赵翎还有事,待了没多久后要离开:“车在地下车位?我今天没开车,刚好借我去见客户。”

穆延宜点头:“一天五百,加满油回来。”

赵翎:“...你住钱眼里?”

谁也不差这么几百,到底还是转了钱,赵翎走之前问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夏遂安,他现在有些好奇了。

和夏遂安的婚姻只有一年而已,穆延宜没说时间,只说:“改天。”

赵翎走之后,空旷清冷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穆延宜,他少见没有工作,想起刚才赵翎说的话。

穆延宜不是喜欢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的人,但他那天听见夏遂安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思绪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短暂停滞。

他最终把夏遂安拿他手表在沙发上睡着时叫他的名字这种行为,归为停电后缺乏安全感的后遗症。

穆延宜顿了顿,两分钟后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给有一个十几岁大的儿子的财务章姐发了微信:

【章姐,你儿子怕黑吗?】

-

夏遂安那天睡醒后把手表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过郑悦依旧在给他发消息,刚开始是不信,后来每句话都在埋怨夏遂安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金主。

夏遂安没理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巡视穆延宜的房子,除了书房,穆延宜没禁止过他去任何地方,他在穆延宜还没回来的时候进他的卧室,衣柜里是几件剪裁得体的西装,不多,连半面衣柜还没填满。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过夏遂安觉得穆延宜这么抠门,家里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在穆延宜的床上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然后想起来什么,噔噔噔跑去地下车库。

小区的地段是出了名的寸土寸金,车位里一排一排的好车,夏遂安认不出哪个是穆延宜的,随便拍了一辆,发到朋友圈,设置了仅郑悦可见。

配文是【老公送了新车,谢谢老公~ 】

笑话,他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一句话就能够记一辈子,郑悦越是不喜欢他过得好,他就越是反骨上头,偏要往死里气气这个傻逼。

今天周五,夏遂安收到了快递,不算是快递,因为送来的人穿着西装,白手套,恭恭敬敬在他面前打开了黑色箱子。

漏出里面一只丑丑的小熊玩偶。

夏遂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个,他购物的流程一般都是:

他点开淘宝,他看到,他喜欢,他放进购物车,他看看价格,他删掉购物车。

夏遂安指着这个丑东西,对送来的人说:“我没买过。”

“下单人显示是一位姓穆的先生,地址是这里,祝您今天愉快。”

快递小哥把单子给他,上面确实是这里的地址,让夏遂安瞳孔地震的是这东西竟然三千四百块钱。

“.....”

夏遂安不明白老板怎么脑子突然不对劲给他买了这个。

穆延宜在晚上的时候回来,他进门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遂安,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熊身上,声音悦耳 ,带了两分低沉:“喜欢吗?”

我喜欢你脑瓜个锤子,买点什么不好,非要送这样的丑东西。

看在这只丑陋小熊价值不菲的份上,夏遂安拿着小熊的手对穆延宜招了招手:“..喜欢。”

穆延宜点了点头,西装外套没脱,走过去俯身去亲吻夏遂安的唇。

从前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忙于应酬,他在记忆中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人抱着他送的礼物在家里等他,这种感觉他不算讨厌。

他这样想,夏遂安的想法只会和他背道而驰,丑丑的玩偶,讨厌的老板,他希望下一秒世界就爆炸。

吻过后夏遂安蹭了蹭穆延宜的手臂:“老公怎么给我买了这个?”

“我不常回,如果害怕,它会陪你。”

这话伤害了夏遂安的自尊,他忍了又忍,坐在穆延宜腿上强调:“不害怕,我也不怕黑。”

“没说怕黑。”

是讲不通的,夏遂安懒得去解释了,他不强调证明到底怕不怕黑了,小猪一样拱穆延宜,“太贵了,能退掉吗,给我折现吧。”

穆延宜否决,反问:“喜欢钱?”

废话,谁不喜欢,如果他不喜欢钱就不会跟着穆延宜来到几千公里外的这里。

“喜欢,老公的礼物也喜欢。”

穆延宜:“还喜欢什么?”

退掉没戏,夏遂安被磨平了棱角,摊在穆延宜腿上,仰头看他:“还喜欢和老公做,我洗完了澡,老公要不要?”

他诚实的y望坦率铺陈在脸上,不加一点遮拦,穆延宜神色渐深,低头用唇去亲吻他的眼睛:“喜欢草莓味吗?”

刚从外面回来,凉意还没散尽,穆延宜唇上冰冰的,幽幽凉凉,很舒服,夏遂安眯起了眼睛:“喜欢,老公下次记得买,家里快没有了。”

“嗯。”

其实他们并不频繁,雷打不动的周末,一次用掉两三个,夏遂安尝到了甜头,第一次的时候多数是主动的,等再多了,他开始受不了,挣扎要结束,可惜只能被某人拽住脚腕。

但是他又记吃不记打,只记得自己舒服的时候,主动凑到穆延宜身前。

第二天的时候夏遂安往往下不来床,他又在心里骂金主是个精虫上脑的混蛋,然后等到穆延宜离开去上班,慢吞吞回到自己的房间住。

他不记得自己主动的时候,只觉得他的屁股跟着他受了委屈,也纳闷穆延宜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

穆延宜再次回家的时候果然买了很多草莓味的,但是夏遂安觉得稀奇,因为那天是周三。

当时他正在洗澡,浴缸里全部都是泡沫,他把自己埋在泡沫里打瞌睡,听见门被打开得声音吓了一跳。

以为是进了贼,夏遂安连衣服都没穿,也不困了,把拖把卸了头,拿着棍子紧紧张张探出头。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他心想这个贼还怪谨慎,小心翼翼出了浴室,一路来到客厅,身后滴了一路的水,他顾不上,整颗心都提起来。

结果看见客厅正在解领带的穆延宜。

穆延宜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夏遂安的模样眉梢挑了下,没有波澜的问:“你在干什么?”

夏遂安:“.....”

场面相当尴尬,还光着,夏遂安沉默两秒,松懈了肩膀:“怎么今天回来,我以为进了贼。”

穆延宜解开衣服扣子,敛眼:“这里安保设施很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哦,倒也不是安全的问题。

夏遂安现在感觉到冷了,几步抱住穆延宜的腰,客厅开了十足的空调,穆延宜身上是暖的,他蹭了蹭,把没干的水蹭到穆延宜身上。

穆延宜顺势把他抱起来,突然腾空,夏遂安抱得更紧,像树懒一样挂在穆延宜身上,嘟囔:“干嘛!”

慢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洗澡。”

他说的洗澡不只是洗澡,夏遂安被抱进浴室,几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连胳膊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临睡觉前想:讨厌洗澡,更讨厌穆延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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