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杀人的好天气,不,怎么是杀人?我到底在想什么!
王大小姐浑身冰凉,脑子中乱糟糟的,只觉这一切宛如一场噩梦,对,一定是噩梦,一定会醒过来,然后就没事了。
“啪!”王大小姐脸上挨了一巴掌。
“闭嘴!清醒点!”胡问静厉声呵斥着。
王大小姐这才发现她依然在大声地尖叫,急忙住口。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树林,尸体,冰冷又不平整的土地,有些凌乱的衣服……
这一切竟然不是梦?
她的丫鬟翠玉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她有些心烦,叫什么叫!
“啪!”清脆的耳光声中,翠玉的尖叫声消失了。
王大小姐心中一阵痛快,四周终于安静了,却又有些失落,没了尖叫声,是不是代表她要认真的面对世界了?
她有些恍惚,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内经历的一切超过了她的所有人生,她好像在地狱外面打了个转。
胡问静仔细地打量了四周,没看见有贼人过来,这才放下了心,转身对王大小姐喝道:“起来,去把匕首捡回来!”
王大小姐急忙从地上起来,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去寻找被刘泽林扔在远处的匕首,却怎么也找不到。
过了一小会儿,翠玉也跑了过来一起寻找匕首。
杂草丛中,两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惊慌又匆忙地四处乱翻,完全不在乎弄脏了衣衫,弄破了手掌。
……
马车边,血流遍地,几个马车夫倒在血泊之中,三个马车夫却满脸欢欣地翻着马车内的货物。
“这些东西卖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张车夫看着手中的绸缎,那柔软光滑的感觉让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欢呼。
这些昂贵的,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的绸缎是他的了,他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每天吃鸡了!
李车夫大声地呵斥着:“小心些,不要污了绸缎!”
张车夫心中一凛,急忙打量自己的衣服,幸好身上的血迹没有污了绸缎。
赵车夫眼睛放着光:“这些货物至少价值一百两银子!”
其实他完全不懂这些货物的价格,他虽然在商行干了许多年了,可他就是一个赶车的,哪里会知道这些绸缎,药材,茶叶的价格?
他只知道一百两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他这辈子都不会拥有。
“一百两……”张车夫和李车夫贪婪地看着马车中的财物,只觉终于成了人生赢家。
李车夫喃喃地道:“跟着刘管事果然发财了。”不枉他跟了刘管事多年。
张车夫鄙夷地看了一眼马车边的尸体,那些家伙也配跟着刘管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赵车夫忽然诡异地笑了:“你们说,刘管事现在在干什么?”
其余两人淫(荡)地笑了,尽管他们知道刘管事此刻正在和王大小姐逃难,但依然欢喜地说着带颜色的八卦:“荒山野岭,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
张车夫冷静下来,道:“先按照刘管事的吩咐,把货物都藏好了。”
刘管事说了,这次是山贼杀人抢劫,他们跑得快才没事,货物都被抢了,人也被杀了好几个,刘管事冒死救了王大小姐,有此大功在,以后就会是商号的大管事。
有刘管事和王大小姐在,他们几个就是“劫后重生”的倒霉鬼,顶多被骂上几句,罚了一个月的工钱,然后就会被刘管事和王大小姐“念着旧情”,重新提拔起来重用,以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李车夫大声地笑:“哈哈哈哈,钱我们拿了,人我们杀了,还要被提拔,跟着刘管事果然过得爽啊!”
“动作快点!”赵车夫叫着。
三人欢喜地上了载货的马车,深深地望了密林一眼,那里刘管事正在和王大小姐逃难吧。
“记得等会砍自己一刀。”张车夫提醒着,有了这些货物,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砍自己一刀似乎也不是那么得不可接受了。
树林之中,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死死地盯着三个马车夫。
只要马车夫们走了,她们就安全了。
小问竹不知道姐姐在看什么,她一直被藏在密林的某处,只知道姐姐匆匆而去,匆匆而来。
她小心的摸着怀里的糕饼,快活得无声地笑着。
王大小姐和翠玉紧张地躲在胡问静的身后,虽然早知道刘泽民的同伙会杀了其他马车夫,但亲眼见了依然惊恐无比。
官道上,三个马车夫终于系好了绳子,勉强驱赶着四辆马车缓缓前进。
密林中的四个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你为何见死不救!”翠玉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看着胡问静。
“你明明知道刘管……的诡计,你明明可以救下了这些人,你为什么就不救他们?你不是人,你……”
翠玉愤怒地看着胡问静,一切都要怪这个女子!
王大小姐惊得呆了,翠玉怎么不讲理?
胡问静已经告诉她们有贼人了,是她们不信啊,胡问静又不知道究竟谁是贼人,有几个贼人,怎么救其他人?胡问静冒死救了她们已经是比菩萨还要伟大了。
“啪!”翠玉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瞬间红肿不堪。
“再逼逼一句,胡某就杀了你!”胡问静冷冷地看着翠玉,根本不想和翠玉争辩。
翠玉捂着脸,惊恐地看着胡问静,想起了血泊中的刘管事,浑身颤抖,她怎么敢责怪杀人魔?
翠玉慢慢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只求距离胡问静越远越好。
官道上,眼看四辆马车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吧?”胡问静脸色大变。
王大小姐的心又拎了起来,惊恐地扯住胡问静的衣角:“怎么停下来了?”
翠玉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身体抖得厉害。
胡问静咬牙道:“我们走!”
虽然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但是继续待在这里太愚蠢了,只能立刻离开。
“去哪里?”王大小姐仓皇地问道。
胡问静看着官道,一头是固镇,一头是歹人们不断地靠近,而密林深深不知路在何方。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奈何?”胡问静一点都不觉得带着两个吓破了胆的女子和一个小孩子可以逃多远。
她咬牙道:“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到处乱跑反而留下痕迹,不如赌一把,老老实实躲在杂草丛中,那些歹人未必有能力仔细检查每一处草丛的。
小问竹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姐姐,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胡问静轻轻地捏小问竹的脸,柔声道:“问竹和姐姐玩躲猫猫,千万不要出声哦。”
小问竹用力点头,得意地道:“姐姐,刚才我就没有出声。”
胡问静温和地笑,小问竹一直很听话,哪怕她留下她一个人去杀刘泽林,也老老实实躲在角落等她回来,比那些熊孩子强了几万倍。
官道上,四辆马车回到了原地。
“必须找到刘管事。”赵车夫阴沉着脸,大伙儿拿到了财物很是开心,可仔细一想却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
李车夫冷冷地道:“人是我们杀的,货是我们抢的,刘泽林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分他一半?”明明没有刘泽林他们照样可以成事,为什么要给刘泽林一半的钱?
“一百两银子分一半就是五十两!五十两啊!”张车夫心疼极了,刘管事对他们再好,值得五十两银子吗?以后继续在商行打工,能赚回五十两银子吗?
赵车夫鄙夷地看了一眼李车夫和张车夫,两个蠢货心里只想着钱,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性命吗?
“刘管事怎么证明这里有强盗杀人,总不能随便与王大小姐说一句这里有贼人抢劫杀人,王大小姐就信了吧?”赵车夫在心中问自己。
想要王大小姐相信有贼人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带着王大小姐假装回马车,“意外”地看到赵车夫等人在杀人了。
然后刘管事自然是“临危不惧”,带着王大小姐主仆翻山越岭,躲避“歹人的追踪”,千辛万苦地逃回了最近的县城报官了。
有王大小姐亲眼目睹,有尸体,官府和王家会怎么想?这贼人自然就是赵车夫等人,与“英雄”刘管事毫无关系了。
赵车夫默默地想着:“而后,我们三个就会被杀人灭口。”
他们三个若是不够机灵,没有想通这一切,就会老老实实兴高采烈的在某地带着货物等待刘管事喝庆功酒,商量着怎么回商号。
刘泽林不是说他们三个身上必须有伤口吗?杀了三个身上有伤的而且丝毫不防备的人很难吗?他们三个不就是轻易地杀了其余的车夫?再说刘泽林若是在酒菜中下(毒)呢?
赵车夫嘿嘿地冷笑,刘泽林真是好算计啊,杀了他们三个灭口,谁还知道这件事是他策划的?
他独吞了财物,没了罪证,坐拥救主的美名,淡定地成为了商号的大管事,成为人上人。
赵车夫越想,心中越是通透,决不能中了刘泽林的圈套。他转头看着舍不得分赃的李车夫和张车夫,丝毫没有告诉他们真相的意思。
利用这两个舍不得钱财的蠢货杀了刘泽林之后,他就杀了这两个蠢货,然后带了所有的财物隐姓埋名,去外地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
赵车夫厉声道:“走,去追刘泽林!”张车夫和李车夫大声应着,却看着马车不肯离开。
李车夫小心地问道:“这我们要是走了,马车怎么办?”
虽然此处荒凉寂静,但官道就是官道,总有探亲访友的人经过,要是他们三个都离开了马车,岂不是便宜了路人甲?
“老张留下看车,我们两个去找人。”赵车夫当机立断,老张为人愚蠢,不像是能够想到卷了财物一个人独吞的事情的人。
密林之中,胡问静看着三个车夫留下了一个守护马车,其余两个却冲入了密林之中,低声道:“都趴着别动,他们看不见我们的。”
王大小姐和翠玉脸色惨白如纸,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越来越近的歹人,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埋入了泥地之中。
小问竹欢快地点头,捂着嘴,缩成一团,从杂草缝隙里开心地看着两个歹人靠近。
“快一点,莫让刘泽林跑了。”赵车夫和李车夫飞快的奔跑着,像一道风一般从距离胡问静等人十几丈的地方经过。
林深草密,他们压根没有想过在靠近官道的地方会有人藏着,刘泽林和王大小姐一定在很远的地方仓皇地逃命。
胡问静一眨不眨地看着赵车夫和李车夫消失在密林之中,深呼吸,吃肉还是吃(屎)就看这一回了。
她低声对小问竹道:“姐姐马上回来,你乖乖地吃饼,替姐姐看着那两个人,要是他们回来了你就告诉姐姐。”
小问竹用力地点头,从怀里掏出糕饼欢喜地细细啃着。
王大小姐惊恐地看着胡问静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你去哪里?”
胡问静笑了,云淡风轻:“如此良辰美景,不杀几个人庆祝一下,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
王大小姐惊惧地看着胡问静,只觉这个女子不是人。
翠玉毫不犹豫地缩在了王大小姐身后,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看胡问静。
胡问静向着马车小跑着,才跑了没几步就被张车夫发现,眼看那张车夫紧张地盯着她,她无视地上的尸体,对着张车夫用力地挥手:“我是自己人!我是刘管事的人!”
那张车夫半信半疑,伸长了脖子看向密林深处,没有见到其他人,只有胡问静一个女孩儿而已,心中便宽了几分。
“你真的是自己人?”张车夫盯着胡问静问道,他可没听刘管事说过还有其他人参与。
胡问静毫不在意地慢慢走近,道:“荒郊野外,你以为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路人?若不是自己人,傻瓜才跑到这里喝风呢。”
她一边走近,一边悲愤地道:“我们都被刘管事坑了!这家伙拿了价值万金的珠宝,抛下我们跑了!”
那张车夫还在仔细思索胡问静究竟是不是自己人,一听“价值万金”,立刻追问道:“什么价值万金的珠宝?”
胡问静愤怒地挥着手臂:“刘管事是不是和你说商号只有马车上的货物?”
那张车夫用力点头,是啊。
胡问静跌足道:“我也是!我们都被刘管事坑了!”
“你想啊,王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一群人护送?”
“因为王大小姐身上带着价值万金的珠宝!”
“价值万金啊!知道什么是价值万金吗?就是价值一万两金子啊!”
一万两金子?那张车夫对这个高大无比的数字有些惊恐,真的会这么有钱?
但想想尊贵的王大小姐也在车队之中,心中立刻信了几分。
王大小姐是什么人?是商号的东家啊,有的是银钱,吃饭用的是金碗,筷子是金的,桌子是金的,马桶也是金的!
隔壁村子的癞痢头娶妻也花二两银子打造了一套头面呢,富贵到不敢想象的王大小姐随身带着价值一万两金子的珠宝首饰很奇怪吗?
“价值万金!”张车夫喃喃地道,只是这个新学的词语就让他微微有些头晕,这是一辈子吃蹄髈都吃不完了。
胡问静破口大骂,一脸的愤怒:“刘管事那王八蛋抢了王大小姐价值万金的珠宝首饰跑了!”
“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打入王大小姐身边,好不容易看了一眼价值万金的珠宝首饰,竟然就这么被刘管事独吞了!”
“我的万亩良田啊,我的大庭院啊,我的五十头牛三百只鸡啊!”胡问静捶胸顿足,悲伤极了,最后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张车夫听着一句句的价值万金,想象着万亩良田,大庭院,五十头牛三百只鸡,只觉悲伤和愤怒充斥了心头,姓刘的太不是东西了,竟然一个人独吞!
“老赵和老李已经去抓那王八蛋了,只要抓到了他,我们就有的是钱了!”张车夫想着万亩良田,只觉有些头晕。
万亩良田啊,固镇最有钱的地主都没有这么多田地,他以后就是最有钱的地主老爷了?
“老赵和老李去抓那王八蛋了?”胡问静欢喜地问道,不等张车夫点头,忽然脸色大变:“你说,要是老赵和老李拿到了价值万金的珠宝,会不会独吞?”
张车夫脸色大变,将心比心,一万两金子放在他的面前,他会独吞吗?肯定会啊!
张车夫破口大骂:“王八蛋!”怪不得赵车夫和李车夫让他看守马车,原来是为了独吞一万两金子!
他愤怒地转头看马车,有一万两金子在眼前,这只值得一百两银子的货物算什么东西?
胡问静怜悯地看着张车夫:“原来你也被人坑了。”
张车夫更加悲愤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明明大家一起杀的人,一起犯的案,有好处就忘记他了?
张车夫看着远处的密林,仿佛看见了赵车夫和李车夫拿到了一万两金子,从此过上了有万亩良田的美好生活,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我去找赵……”
一把冰凉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窝。
张车夫惨叫着低头,一时未死,伸手去抓胡问静。
胡问静干净利落地放弃匕首,就地一滚,躲开了张车夫的手臂,奋力跃起,一拳打在了张车夫的太阳穴上。
张车夫踉跄着倒地,恶狠狠地看着胡问静:“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问静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俯身踩住他的胸膛,用力拔(出)匕首,再一次用力刺入了他的眼眶。
见他再无呼吸,这才道:“杀人者,人杀之。你可以杀人,我就可以杀你,在阴曹地府记住了我的名字,我叫胡问静,你只管放马过来。”
密林中,王大小姐和翠玉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胡问静轻易的又杀了一个壮汉,只觉这个女子不是人,纵然地狱的恶鬼也不过如此。
小问竹乖乖地看着密林的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胡问静做了什么。
“没有人来。”她小心地咬着糕饼,只觉真是幸福啊。
“快过来!”胡问静对着王大小姐等人挥手,却不见王大小姐答应,以为出了事,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却见王大小姐和翠玉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抬头。
“姐姐,没有人来。”小问竹欢呼着扑到了胡问静的怀里。
“问竹乖,闭上眼睛,姐姐叫你睁开才能睁开。”胡问静叮嘱着小问竹,马车前又是尸体又是鲜血,儿童不宜。
小问竹用力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趴在胡问静的怀里。
“快上马车离开这里。”胡问静抱着小问竹,又拎起包裹,等了半晌没人回答,一回头看到王大小姐和翠玉依然蜷缩着不敢睁开眼睛。
她冷冷地道:“若是那两个贼人回来,拿你们做了压寨夫人也就罢了,若是把你们卖到了青楼,嘿嘿。”
王大小姐和翠玉吓得睁开了眼睛,又急忙挣扎着站起,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向马车。
“你们两个把其他马儿都牵过来。”胡问静把小问竹放上一辆马车,然后命令道。
不把马儿一起带走,那两个歹人回来后分分钟就追上了她们,正面硬杠她绝不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王大小姐和翠玉完全没有理解胡问静的目的,但老老实实的解开了其他马车上的马,牵到了胡问静的面前。
胡问静看看车辕,该死的,变成超级豪华四匹马拉马车的计划破产,只能道:“把马儿系在车辕上。”
蒙古人可以一人双马,我胡问静也能一马车四匹马。
几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马儿都系好了,一窝蜂地挤进了马车。
“问竹乖,可以睁开眼睛了。”胡问静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小问竹庆幸极了,遇到这么乖的小孩子真是走运啊。
“快,快!”王大小姐催促着,紧张的盯着密林深处,唯恐那两个歹人回转。
“快啊!”翠玉也催促着,都一马车四匹马拉了,为什么还不赶车?
胡问静看了一眼王大小姐和翠玉,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们会赶马车吗?”
该死的,只记得没有交通工具根本逃不掉,忘记了赶马车是技术活!
王大小姐和翠玉一齐疯狂地摇头,她们怎么可能懂贱仆干的事情?然后又一齐脸色大变,上了马车逃命却不会赶马车,世上还有比这更狗屎的事情吗?
“那我来!”胡问静咬牙,然后低头在马车上乱翻。
王大小姐要哭了,都火烧眉毛了,你丫乱翻什么,想要银子还是胭脂?
“我在寻马鞭!”胡问静脸色铁青。
王大小姐和翠玉互相看了一眼,也疯狂地开始在马车中翻找,该死的,就是找不到马鞭。
胡问静咬牙,听说马儿有灵性,老马识途,在这么平坦的路上应该不需要人驱赶就会自己走动了吧?
她坐在车边,回想着电视里骑手的标准用语,喝道:“驾!”
拉车的马儿一动不动,仿佛石化,其余三匹马回头看胡问静,眼神之中充满了蔑视。
“姐姐,那里有人来了!”小问竹指着密林深处,依稀可见两条人影飞快地靠近。
马车内胡问静王大小姐翠玉一齐脸色大变。
“狗屎啊!”胡问静破口大骂,用力一掌拍在马屁股上。“你丫倒是给我走啊!”
清脆的击打声中,马儿呼噜了一声,迈开小步开始奔跑。
“打!继续打!”王大小姐欣喜极了,拼命的从车厢内扑出来,用力地打马屁股,恨不得马儿跑得飞起来。
赵车夫和李车夫在远处怒吼:“抓住她们!”
刘泽民利用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张车夫这个混账王八蛋竟然打不过几个女娃,真忒么的废物。
“追上去!”两人大叫着,奋力追赶。
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在官道上不停地奔驰,胡问静不断回头估算距离,只觉与那两个歹人的距离丝毫没有拉远,该死的,这马儿是不是拉肚子,为什么跑得这么慢?
她大声地道:“把马车上没用的东西都扔下去!”
翠玉左看右看,要哭了:“没有!这马车上空荡荡的,没有东西可以扔。”
车厢内除了两个轻飘飘的枕头,最显眼的多余物什就是胡问静的大包裹了,但是不用问也知道胡问静的东西绝对扔不得。
胡问静厉声喝道:“把车棚拆了!”
翠玉反倒镇定了,赤手空拳拆了马车的车棚?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两个歹徒又追了一会,终于力乏了,距离马车越来越远,终于再也看不到。
“不能停!继续打马,不跑到下一个城池坚决不休息!”
胡问静一丝一毫都不敢冒险,赶夜路也在所不惜,要是以为安全了,找个地方点燃了篝火睡觉,结果两个歹人两条腿跑赢了马车,把她们一窝全端了怎么办?
王大小姐和翠玉坚决支持,休息?一路换马不换车,不到谯县绝不休息。
夜色渐深,马车依然顶着简陋的火把在路上小跑着。
在入夜之前胡问静愣是捡了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四匹马车,这马车的速度更快了。
考虑到两个贼人不可能有马拉松选手的耐力,胡问静在车上半睡半醒,赶马车的活计完全交给了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看着头顶的星光,前方黑暗的路途让她惊恐,总担心两个歹人忽然冒了出来。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绝不可能的,她们已经脱离了危险,两个歹人再也不会追上来了。
白天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一般在王大小姐的心中掠过,她仿佛看着别人的人生,又是陌生,又是感慨。
忽然,一个不曾发现的疑点渐渐地涌上了王大小姐的心头。
“明明可以躲在草丛中避过歹人,胡问静为什么要甘冒奇险杀了那个马车夫?”
王大小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奇险”二字有些重了,但在她看来胡问静杀了那马车夫的把握十成中不到一成,胡问静为什么要冒险杀人呢?真的是因为想要杀人而杀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中的胡问静,黑暗之中只看到一丝轮廓。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天,但是王大小姐认为胡问静绝不是鲁莽的人,可为什么胡问静要如此冒险呢?
她的心神有些恍惚,想到自己一向以自己能够观察入微,发现别人隐藏的心思而自豪,可今天的遭遇却证明了她就是一个超级废材。
“为什么?为什么?”王大小姐心中隐隐觉得她搞错了什么东西,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1. 受到编编善意的提醒,全文必须积极向上,不能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2. 这个提醒来的非常及时,毕竟现在新文刚开始,我来得及调整方向避免和谐,感谢编编关注我的文章,发现我的隐患。
3. 我会在最近几天内把前几章的章节名修改的“积极向上”一些,比如“斗地主,斗恶霸”之类的,文章内容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看过的不用看了。
4. 2021.01.11.21:01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回凉”捉虫。
5. 2023.09.07.12:44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迷落”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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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1-01-05 21:13:04~2021-01-06 20:2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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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漫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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