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给她找着理由，也许是上厕所了或者爸妈刚好找，也许突然来了灵感她需要赶紧记录下来，又也许……到最后他自己都想笑，笑他二十四岁了才来如此不冷静。

好在，在他喝完第三杯水后，温铃语终于回信息了。

ling：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YaoYang：要不让我猜猜？

温铃语笑，经他这么一说，怎么好像变成猜谜游戏了。

ling：好呀，让你猜猜。

沈曜阳想了片刻，开始了自己的分析猜测。

YaoYang：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

ling：嗯。

YaoYang：和新书有关？

ling：不是。

YaoYang：那我大胆一点……和我有关？

ling：呃……算是吧。

短短四个字，温铃语鼓足勇气才敢发出去。

她有些紧张，等待着沈曜阳会说什么，谁料却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YaoYang：方便电话说吗？

他是担心文字说不清楚，想语音沟通？

她更紧张了，但想到话已经开头了，没理由这么退缩，于是回了句‘方便’。

不一会，电话响了。

是电话，不是微信电话。

上次她去他学校吃鸡腿饭，为了以防路上网络不好，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沈曜阳温柔的声音。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电话沟通比较好一点。”

他语气不紧不慢，有着让人心安的亲和力。不得不承认，原本温铃语以为电话会比文字更让人紧张，然他开口后，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她笑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沈曜阳开始接着微信聊的话题往下说道：“你说和我有关，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太恰当，给你带来了困惑？”

“当然不是。”温铃语脱口而出否认。

“那是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困惑？”电话那头沈曜阳说出这猜测，自己都不自觉拧起眉。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好在温铃语还是否认：“没有，不是的，怎么会呢。”

她的三连式否认，让沈曜阳松了口气，却也有些发愁。

“可能我有点高估自己，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算比较短，但跟你相处的感觉却像式认识了很久很久。我觉得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妨坦诚说出来，你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带来了哪些困惑吗？”

他语气诚恳，温铃语听着听着不自觉抓紧电话，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声音有情绪，那么沈曜阳一定是将它掌握到最好的人。

她此刻就像一个学生，被老师安抚、鼓励着说出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那我说啦，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曜阳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接。

他只是楞了几秒没出声，温铃语就红着脸忙不迭为自己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解释：“其实我没多想的，只是那天我拎着你买的面包回来，我妈看到后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不知怎么的，在她的怀疑下，我竟然慢慢没了底气，所以才这样问你的。”

“我当然相信你没有，我们是朋友，你才对我好，对不对？”

她话里的意思，她是相信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的。沈曜阳眉头不再次微微拧起，随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真好奇你的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

他真的真的很好奇她小脑袋瓜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甚至因为担心吓到她，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克制和收敛。然她却在努力说服自己，说服他，他们是朋友。

温铃语误会了他这句话，以为他这是在说她想歪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故作轻松说：“哈哈哈，我就知道是我妈想太多。你不要被我刚才的话影响哦，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

这一声好朋友让沈曜阳苦笑，电话那头的温铃语很明显松了一口气，让他决定还是先让她继续误会。有的事也确实不适宜在电话里说，特别是对象还是她。

想通后他笑道：“阿姨她也是关心你才会这么问。”

随后又对温铃语说了一个自己的囧事，高一那年他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个女同学的表白信，母亲担心他太受女同学欢迎，以后长大了会变成那种伤女孩子心的坏男人，于是本来不怎么管他的母亲突然变得对这个儿子紧张起来。

温铃语没想到他会说自己这样的一段经历，好奇了：“那从此以后你岂不是被看的很严？高中有成功早恋吗？”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之后确实被管的比较严，但对我的生活学习影响不大。”他对那些表白的女同学并不感兴趣，也没想着要这么早谈恋爱。

“至于第二个问题嘛……”沈曜阳故意卖起了关子。

温铃语没听到他往下说，急了：“说嘛说嘛，躲过了母亲的监视早恋了？”

沈曜阳笑，告诉她：“很遗憾，没有，我将表白的信原封不动退回去了。”

“哦……”

“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声哦满是惋惜？”

温铃语心说，可不是惋惜么，被那么多人表白，竟然没有一段感情萌芽。

她用很惋惜的口吻说：“青春只有一次，不谈一次恋爱怎么叫青春。”

沈曜阳笑着反问：“难不成你高中就早恋了？”

“那倒没有。”温铃语也想鄙视自己，一个写恋爱小甜饼的网文作者，感情经历是零，说出去谁信呢，所以她也不说了。

沈曜阳没有继续打趣。

“所以，也许，只不过，是我们的青春来的要晚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