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丫头片子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妈打了你奶奶,你妈那个小贱人还打伤了我。我跟你说啊,这事咱没完。”
曹大妞一屁骨坐在阳台台阶上,恶狠狠道。
她的手到现在还疼呢。
这?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哪个儿媳妇打了婆婆。
苗翠花眼角的淤青作不得假,大房母女几个也浑身伤。
“我妈好好的为啥要打奶奶呢,我妈最孝顺了。再说就我妈这身板,打得过谁?”胖丫反驳道。
乡亲们上下打量叶真真。
大丫娘虽然傻,但嫁进徐家村多年,没听说她打过人啊。
就她风一吹就倒的体格,不被人打就不错了。
叶真真不知大家为啥看她,往闺女们身后缩了缩。
看吧,她敢打人?
大丫二丫眼观鼻鼻关心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我跟婆婆关系多好你们不清楚?我咋可能打婆婆。长点脑子好不好?”望着乡亲们投来的质疑的眼神,曹大妞气得大吼大叫。
说谁没脑子呢?
那些原本心里犯嘀咕的也忍不住站到了她对立面。
肯定是曹大妞打的。
“我妈跟奶奶关系不好吗?奶奶让干啥我妈干啥,天底下还有比我妈更听话的儿媳?再说,好好的我妈为啥要打婆婆。”胖丫反问。
乡亲们连连点头。
徐家大房媳妇乖顺又有礼貌。从不跟人起争执不说,见到他们还会笑眯眯打招呼。
说是傻子,无非比常人少了几个心眼。
徐家二房媳妇可差远了。尖酸刻薄蛮不讲理,哪里有是非哪里有她。
曹大妞心一沉,望向婆婆。
徐老二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打了她娘,毕竟他媳妇啥德性,他一清二楚。
脾气暴躁,性格火辣,急起来连他都打,何况他娘。
扭头看向苗翠花,“娘,您说,谁打的您,儿子给您报仇。”
苗翠花张嘴,又被胖丫打断。
她凑上前轻声道,“奶奶,是不是二婶打的你?刚才我大姐从学校里跑回来要学费,二婶不许你给我姐交学费不说,还想把钱抢走。
你不给,她就追着你满院子跑,还拿棍子打你。打你不算,还打我们,说养我们费粮食。”
啊,原来是这样啊。乡亲们彼此交换个眼神,这像曹大妞做出来的事。
她平时没少在外埋怨养大房几个孩子麻烦。
曹大妞怒极反笑,“丫头片子想象力不错,胡说八道的本事跟谁学的?再说一遍,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拦着奶奶给我大姐交学费?那为何我大姐六年级都要毕业了,这学年的学费还没交上。”
胖丫高声道。
大丫学费还没交?徐家日子可没穷到这份上,前不久刚装了电视呢。
“许校长,我家丫头说的是真的吗?”一位瞧上去年过六旬的老人,拄着拐杖跨进门。
众人见他到来,让出一条路。
来人正是徐长寿,徐长根的亲哥哥,同时也是徐家族里的族长。
现代社会宗族早已末落,族长也没啥实权,但徐长寿为人光明磊落,古道热肠,在村里素有威望。
尤其,他儿子徐国权还是石井县第三人民医院采购科的科长。
啥事乡亲们都爱卖他个面子,不过徐长寿常年随儿子在县里居住,很少过问村里事。
他不在县里好好呆着,咋突然回来了。
见大伯子脸色铁青,苗翠花脊背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徐老二徐老三过去打招呼,“大伯,您回村了。咋不说一声,我哥俩去接您。”
徐长寿没理二人,直勾勾盯着许文才,“我家大丫学费交上没?”
许文才抿了抿唇,慢吞吞道,“没有,我今日来就是追讨学费的。”
闻言,胖丫大大松了口气。嘿,其实大姐学费早交上了,卖金银花凑齐的。
她悄咪咪往许校长方向望了一眼,谢谢您老人家了。
许文才:以后这种需要他配合圆谎的事情,能不能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大爷爷,二婶说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认几个字就算了。她拦着不让奶奶给大姐交学费。”
胖丫眼眶通红,泪汪汪道。其实她跟人家不熟,她出生时人已经常住县里。
徐长寿怒容满面,“大丫,是这样吗?”
徐招娣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肩膀一抖一抖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乡亲们愤愤不平。
“正好你们徐家人都在,看是不是先把拖欠的学费给交上。不然,徐招娣没办法参加六年级毕业考试。”许文才硬着头皮道。
帮人帮到底。
徐长寿一听,这还得了。族里就这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可不能给耽误了。
“苗翠花,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钱。”说完扭头直勾勾瞪着曹大妞,“我就在这儿看着,看谁敢拦着不让大丫上学。”
弟弟家什么时候已经乱到这等地步,家门不幸啊。
曹大妞憋屈,“不是这样......”婆婆真不是她打的。
“什么这样那样,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拦着你婆婆给大丫交学费?”
徐长寿冷笑。
“我,我......”这倒是她干的。可那也是婆婆的意思啊。
交那么早干啥,学期末交不行?钱还能在手里多放几天。
“可婆婆不是我打的,是叶真真打的。”曹大妞粗声粗气道。
徐长寿的婆娘李连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此刻满脸无语。
“撒谎都不会撒。就你大嫂这细胳膊细腿的,你说她能打伤你婆婆?你干脆说她能打死一头猪算了。”
叶真真真能打死一头猪,曹大妞在心里哀嚎。
看二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徐招娣心中无比痛快。
不过—
小妹从小是机灵,可也没到这等妖孽程度啊。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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