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欲止。加速的前进让风更猛烈。一辆黑色的巴迈赫在公路上飞驰而过,卷起一片焦黄的落叶。
窗外朝后飞去的风景,这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再寻常不过,日常常有,又时间年轮里面,复制张贴重复数万遍。
顾熠收回视线,他这样的人始终对风景保持,特别的留恋,但车开的开快了,司机不愿意为了风景慢下来。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女性抿着唇,双她穿着夹克服,这一件衣服将她的身体包裹住,几乎看不见胸膛的部分,很明显男士款式,年轻女性的颊酡红,气喘着握着方向盘,顾熠对此有深深感到厌恶。
“请问,小姑娘你会开车吗?”
后座的人发出声音。
傅玉不耐烦踩油门,一脚踩到底。
顾熠只好将视线转向车窗外的风景。他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傅家竟然有个女儿,看来这个女孩被藏得很深,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
他想,要么之前是一直是养在国外,或者是抱错的狗血剧情。豪门认亲的故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顾家也有这样有意思的事情。
对于有意思的事情,顾熠可不打算错过,在无聊的人生里,总是期待出现有意思的人才好。突然想起在医院里那天,常常坐的藤椅边,那颗树上多一只化蝶前的茧蛹。
蛹的碎片落下,化成风消散在半空,剩下他独自一人。他想,何时再遇到这样的机会?也许,现在遇到了。
傅玉反转方向盘,车倒退停在路边。
这辆车停下,透过后视镜时,她愣住了。
看到在镜子深处有一副特别的画面。瞬间出现的画面。一个女人被无数只手向后拉扯,那些手与黑暗相融,黑发滑落肩膀,一张脸庞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模样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这张脸好熟悉。
女人抬起头那一刻,她脸上露出表情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那人正是她年长后的自己。
医院大堂前厅。
护士往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多看了几眼,她面含春色,眼神闪烁,羞赧地姿态。就像是看见了暗恋的人似的。
护士用手指勾起耳边的头发,故作工作很专心,举着病例夹翻了几页后,才开口问道:“是过来做复查的吗?”
傅玉:“不是。”
护士咬唇,看了傅玉一眼,又怨得不耐烦问:“不是你,你不是陪他来的那?”
傅玉拧眉:“嗯?”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身后是残疾的人(顾熠)而已。
“你搞错了,是我。”
傅玉面无表情地说,伸手摇晃,将护士的视线转移回来。
“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位先生实在是太好看了。”
护士十分抱歉地说道,脸颊上地红色又深了几度,她才正式看向面前站着的女子。
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棒球服外套,连里面的衬衣也松松耷耷地落下来,留出大大面积地锁骨,一眼就能看见春色地位置。
女子的表情冷漠,看过来的眼神也死气沉沉,薄薄的唇瓣抿着,似乎在介意护士刚才地行为,尽管未说一字,但态度表现明明白白,甚至是明目张胆地在表达她的不悦之意。
直到傅玉转头时,她继续说:“那个……请交挂卡费,4.93元……”
傅玉毫不犹豫拿出卡。傅言丢给她的那张。
护士接过卡,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身后跟着过来的残疾人(顾熠)。
“你怎么还没走?”
顾熠说:“……我在等你。”
他突然觉得跟着过来,也许会令他后悔,傅家的这个女儿似乎不懂人情世故,抢了车,还没有一丝善良可爱的地方。
“你是变态吗?”
顾熠的黑脸表态似乎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盯着顾熠的肩膀好一会儿。就像是有什么。
漆黑的液体躯壳,乌发粘稠,拉丝般黏呼呼地。顾熠的脸颊上,手臂上,轮椅上的两条腿蔓延着黑色粘液。
那里趴着一个女人。
女人抬眸时,笑了。
女人亲吻顾熠,似乎并没有在意被粘液触手缠绕的傅玉。她双手环抱着男人,亲昵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眯着眼,状若享受的姿态。
似乎注意到傅玉的视线,她就像笃定了谁是输家。
“你看到了对吧。”
护士低着头在弄电脑,念叨‘这个电脑怎么坏了?’,傅玉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问护士:“怎么还没好?”
看到护士抬起头,露出很抱歉的表情那一刻,她才确信,身后的那一片漆黑的黑海正在注视自己。
傅玉脸色惨白,小腿很痒,恶心的凉意。脚踝那一处,正爬上一只黏糊糊地水蛇般的触手,不断往上爬。
听见女人的笑声很刺耳。
“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你有听吗?”
护士问。她疑惑地看着傅玉,似乎面前的人并没有注意她说的话,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看来是个注意力分散又不爱听别人说话的人。
“我、我……在听。”
傅玉僵硬地回答,黏糊的蠕动声响放大数倍,心跳也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用力止住呐喊地冲动。
一瞬间,脑海里闪现一副画面。
趴在顾熠身上的女人,她年轻的画面。
穿着婚纱,却没有笑容的新娘。
青白色的手指伸向傅玉时,手指一顿。
看到傅玉捂住肚子。嘴巴在说:“好疼啊。”
女人冷漠地看着她。粘液触手爬上她的脸。恐怖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傅玉额角冒出了冷汗,好像肚子疼的反应,不像看见恐怖东西的反应。傅玉那双黑沉的眼睛正透过自己看向护士。
女人收回笑容,没意思了,走回顾熠的身边。
傅玉的卡没钱。
护士无奈地将卡退还给傅玉,提出一个新建议。:“……您要不用手机支付?”
傅玉余光看见女人了时,她才松了一口气数道:“不用了。”
此刻,胃疼,没钱,还被奇怪地东西缠上。
“看来,犹豫是一件难搞的问题。”
顾熠含笑道,他那双狭长地眼睛扫过傅玉,似乎在笑没钱的局促,又像是在嘲笑傅玉本人。
他抬起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张卡,递给发呆的护士。
“刷这张卡,帮帮这位迷糊的小姑娘,一会儿也好让她还人情,送我回家呢。”
护士红着脸接过卡,盯着男人的脸,眉眼俊美,高高的鼻梁,还有那双多情的眸子,一眼就让人心动不已。
“已经刷好了,两位请上楼找三室2号门。”
当触手松开一刻,傅玉转身跑。
顾熠惊讶,她怎么了?
……
无论怎么擦,在身体上的粘液一直弄不掉,牢固。
“傅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突然叫道。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穿着校服。表情带着不友好,甚至带着排斥的意味。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别跟踪我!”
女孩充满火药味的声音,她一把抓着傅玉的胳膊。
傅玉微微挑眉,粘液消失了。
为什么?
粘液在被女孩抓住的四周冒出银光,像是被净化般消散在半空中,就像是撒了观音宝贵的玉露水。
傅玉心下有了一种想法,立马抓住女孩手。
黏糊糊地液体慢慢脱落,但时间太短,还是留下浅浅地黑色痕迹。
“你干什么啊!”
女孩挣脱出手,被突然抓着手,还以十指交叉地姿势,让她害羞不已。
傅玉伸出手,女孩却早已防备,躲开。
“你别动。”
“傅言,我都说了,你那么花心,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不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所以才觉得我很特别吧!”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有真心爱你的人!”
女孩说完,狠狠地瞪着‘傅言’。
“小姐啊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
身后帮顾熠追来的护士,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她没想到对方的体力这样好,把腿就跑能带起一阵风。
闻此言,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
她转向傅玉,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认错人,刚开始还以为傅言又玩接头发的把戏,没想到竟然不是傅言。
“我叫傅玉,你叫什么名字?”
傅玉问。她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期许她的回答。
女孩挠挠头,双手捂着因刚才发生地事情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通红着脸,迟迟地发出小声回答:“我叫八月。”
“刚刚我认错人,对不起。”
八月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道歉。
“啊你也姓傅……”八月的话断了,她的表情像是想到某个事情,才明白缓过神来,
傅玉说:“你讨厌傅言,我也讨厌他。”
八月的表情变了,细长的眉毛皱着,像是疑惑自家人哪有内讧的时候,要不就是傅玉在坑她,要不就是傅言真的令自家也讨厌。
“你看,他不喜欢我,从小就一直对我不好,今天还将我丢在别墅林公路边,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走了半小时,才遇上好心人。”
“我好不容易搭上了车,才找到最近的医院,没想到连生活费也被他吃了,从小到大,我的东西都没有完整过。”
傅玉声音如泣如诉,但……她的表情就像是‘不关我事’面无表情。
“太惨了!”热心听众护士小姐含泪,忍不住插嘴道。
“欸?”八月一愣,感觉很奇怪,还是同声附和鼓掌道:“真是感人的故事。”
傅玉走向八月,提出一个安慰的好办法:“妈妈每次都会给我安慰吻,我没有朋友,你可以代替妈妈吻我吗?”
“我愿……”
护士还没说完,傅玉凉飕飕扫了眼,转而看向八月,八月则是不好意思,她和傅玉说:“女孩子间亲吻不太好吧,我的初吻还想留着呢。”
傅玉:“……那就拥抱。”
八月为难抬手时,她瞪大了眼睛。
看到傅玉笑了,如深秋结出硕硕沉沉的果实,一个一个地在她背后长出来。
最终傅玉目的很明显是靠近她,虽然亲吻这样的要求很扯,不过是大面积覆盖住身体,以此达到消灭粘液触手留下的痕迹。
八月看着傅玉露出‘可怜兮兮’地笑容,她想,一定小时候被傅言欺负惨了,还没有朋友,真的太可怜了。
八月拥抱完,傅玉迅速摸了摸身体四处,粘液的黑色痕迹都没有了。
八月怀着慈祥地母爱,看向傅玉:”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做朋友?“
没有等到回答,傅玉已经转身离开了。
八月:“????”
傅玉:“………”胃痛了。
打卡,完成工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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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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