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某个不知情的地方被人偷拍并且设置成手机壁纸这种事,谢清禹不知道连序廷本人是什么想法。
但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谢清禹大概会直接报警,所以当连序廷把手机再次递过来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呆楞的望着眼前英俊的Alpha。
“怎么?还是不舒服吗?”连序廷看他一副痴傻模样觉得好笑,“去医务室看看怎么样?”
提到医务室,omega六神归位,纤细的手指捏了捏,还是不敢接过手机,用很低的声音小心问道:“你…不愤怒吗?”
“愤怒?”
Alpha轻轻吐出简短的词,随即说道:“是该有一点不高兴来的…”
谢清禹惭愧地低下头,一副任凭发落的姿态。
连序廷垂眸,只能看见一截因为拉扯而敞开的领口,omega的锁骨处凹出一片阴影,因为发情的红已经退去,此刻显露出原本的白。
而比锁骨还要更苍白的,是omega后颈处的一小块皮肤。
腺体的地方颜色明显比周围皮肤更白,且边缘清晰,大概是长期贴着抑制贴才造成的。
连序廷盯着上面的牙印,血迹还没干透,但颜色已经暗沉,在白得不正常的肌肤上异常突出,赫然揭露他刚才的荒唐行径。
他忽然抿了下嘴唇,说:“这样吧,我暂时缺个打下手的,不知道你干活快不快?”
“干活?”
omega茫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后又慌乱躲开。
连序廷一根手指在手机壳上无意识地轻点,边思索着说:“你不是借了我的信息素,总要为我做点什么吧?”
这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但谢清禹还是不明白,“那你…不…不追究么?”
alpha反问:“追究什么?”
谢清禹的回答非常没有底气:“照片…”
“倒是件头疼的事…”连序廷看着心虚的Omega,煞有介事地思考起来,“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你,不过既然你这几天都要帮我干活了,我就趁机想一想吧。”
谢清禹丝毫不敢忤逆,头点得飞快。
Alpha似乎笑了一下,他不确定,也不敢抬头,只是乖顺地问自己要干什么活。
过了会儿,他听见连序廷说:“明天下午四点你来这里,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头顶的阴影移开,光线重新洒下来,谢清禹抬头,Alpha已经起身,捡起之前落到地上的包,轻轻掸去沾染的灰尘。
谢清禹看着他修长的指尖,忽然抬起右手搭在左手的胳膊上,仿佛上面还有被用力握紧的感觉。
连序廷挎上单肩包,看见他的模样,想了下,说:“需要送你回宿舍吗?”
谢清禹脸又热起来,摇了摇头:“我等室友过来。”
Alpha点点头,扯出被包带压住的衣领,又重复了一遍:“记得明天下午四点要到这里。”
随后往门口走去,离开时还顺便带上了门。
教室安静下来,谢清禹屏住呼吸,将自己憋到脸红,但也只能清楚地听见窗外树影被风拂动的声音。
良久,等到空气再次钻入胸腔,谢清禹终于回过神,拿起被Alpha放在课桌上的手机,看着屏幕里面的英俊男人。
直到屏幕熄灭,一个明显的指纹沾在手机膜上。
谢清禹将手机抬到眼前很近的位置,仔细端详着那个清晰的指纹,过了会儿,伸出大拇指很轻的贴上去。
又想到什么,马上收起。他的指尖刚才出过汗,轻易就将原来的指纹覆盖。
谢清禹感到可惜,翻过手机想在背面寻找,然而手机壳的材质并不能留下别的痕迹。
他轻叹一声,有些懊恼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祈祷着明天能有一个好天气,那样他就可以穿那件长风衣。
老天似乎听见他的请求,第二天真的给足了阳光,谢清禹只在风衣里面穿了件白衬衫也不会感到冷。
不过临出门前还是犯了难:不知道连序廷会让他干什么活,风衣的袖口偏长,挽起来好像有点蠢。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险些就要迟到,一路小跑着到了昨天的教室。
连序廷还没有到,谢清禹就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调整因为奔跑而乱掉的心跳和呼吸。
他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显示四点三十分,教室的门也没有被人打开。
谢清禹就继续等,从四点三十一直等到五点,再从五点等到晚上八点。
快到九点的时候,谢清禹开始怀疑昨天的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其实他昨天并没有遇到连序廷,连序廷也没有借给他信息素,并且没有和他约定今天下午要到这间教室帮他干活。
手机马上就要因为没电关机了,谢清禹只好暂时放置。
他低着头,盯着手腕上的表,看秒针一圈一圈缓慢地转动,忽然抬手摸到后颈,轻轻撕下贴了一天的抑制贴。
香甜的信息素迅速发散,谢清禹仔细辩认了会儿,除了熟悉的百合味以外,并没有别的味道。
他记得昨天从连序廷身上闻到的信息素是一种清幽的草本味,像是某种茶香。
他呆了会儿,手指在腺体的位置摸索着,探到一个略显粗糙的凸起。那是昨天被临时标记留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但却是非常有力的证据,证明昨天不是他的幻觉。
谢清禹感到满意,取出新的抑制贴重新贴好,又看了眼时间,时针已经走到九点,于是拿起手机离开教室。
隔天下午四点,谢清禹再次来到那间教室。他推开门,里面还是空荡荡。
谢清禹眼角垂下来,又等了一个小时才失落地离开。
才关上门,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清禹下意识回头,看见连序廷出现在走廊尽头。
阳光穿过窗户落到走廊上,将空气里的细小灰尘晒得翻涌,也将Alpha的额发染上金色。
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变得模糊,但在看清教室门口的人后,笑意便从眼底倾泻而出,隔着长长的走廊传来。
谢清禹完全没准备,愣在原地看着Alpha靠近,步伐轻快,近乎小跑。
“很抱歉,昨天我失约了。”连序廷停在面前,专注地看着呆呆的Omega解释,“昨天临时被叫回家里,现在才脱身。”
他说话时有些轻喘,像是很急地赶过路,空气里甚至能闻到很浅的茶香味,像雨后的茉莉,又带着草本的微苦。
谢清禹今天上午去过茶叶街,没有找到相似的。
没有得到回复,连序廷又往前半步,低头看过来,视线和他平齐,“对不起,可以不要生气吗?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来得及告诉你。”
热气扑到脸上,谢清禹紧张地往后缩了一步,同时也看清Alpha额角的细汗,确定连序廷是跑过来的。
他低着头,看着连序廷敞开的外套,小声说没事。
连序廷好像看了他一会儿,才直起身,说:“你今天也过来了。”
谢清禹脸颊发烫,非常难为情地嗯了一声。
又立即解释:“我、我刚好从这边路过,就过来看看...”
“这样啊...”Alpha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下,“还好你路过了,不然我只能去表白墙找你了。”
“表...”谢清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抬头,正巧对上Alpha带笑的眉眼。
他从未想过,这个外表看起来生人勿近的Alpha,竟然如此亲和。
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知所措,一时间连回避视线也忘记,近乎痴傻地和连序廷对视。
连序廷眨了眨眼,忽然倾身靠过来。
随即谢清禹就听见他清透的嗓音响在耳畔,“怎么没有我的信息素味道了?我前天明明标记过。”
谢清禹觉得自己应该是抖了一下,慌忙地抬手捂住后颈,并且又往旁边退了两步,一双眼睛瞪圆,模样看起来像是某种受惊的动物。
Alpha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退到正常社交距离,略带欠意地说:“我只是比较好奇。”
他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丝毫不含半点歉意,执着地又问了第二遍:“你有用什么东西遮盖我的信息素吗?”
即便是临时标记,标记方的信息素也不可能会消失得这么快。
除非有特殊手段,或者被其他Alpha覆盖。
“我没有。我是...”谢清禹捂着腺体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放下来,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胆怯地招眸,连序廷脸上仍维持着笑,比身后的阳光还要刺眼。
谢清禹又匆忙地把头低下,小声问:“我要做什么?”
连序廷疑惑地嗯了一声。
谢清禹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干活吗?”
Alpha恍然点点头,笑得有些神秘,“是有个地方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的。”
他侧身让出路,“跟我来吧?”
谢清禹望着往前走的背影,松开捂住后颈的手,缓缓跟在后面。
学校后面是一条商业街,周末人有些多,谢清禹喉头发干,看着头顶滚动的字幕。
连序廷从拥挤的人群中穿出来,他一只手抱着一桶爆米花,因为太满时不时落一两颗下来,另只手则提着两杯饮料,指间还夹着两张小票。
谢清禹从角落里走到灯光下,站在Alpha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你要看电影吗?”
想了想又说:“那你出来了叫我,我就在那边等。”
Alpha眉心很短暂地皱了下,又立即恢复自然,把爆米花递给他:“这是你的活儿,你要负责的就是坐在我旁边,把这一桶都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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