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上来说,与月相关的一切衍生所属,都能被缪伽的魂域具现。
当然,原身本质上只是一个炮灰,目前来说缪伽的魂域构造尚且十分不完善,仍在成长阶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恶毒炮灰能拥有这种纯洁的魂源,“本源灵魂意象为一个人的真实核心”这句话是大陆上公认的观念。
不过再一想想,喝两口烧酒就自动降智的加久利魂息闻起来像烈酒,他的傻白甜侍官伊萨琴科则是砭骨的风雪……缪伽的魂源是月亮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离奇了。
魂源是一个魂能者最大的**,绝大多数人会把这个秘密一直带到棺材里去。
除非当事人开口,单凭魂息和魂域的状况是很难准确判定魂源的。
拿缪伽自身来举例,虽然他的本质灵魂意象是月亮,但要原身在水平十分菜鸡的情况下一步登天,真的在天上弄出第二个月亮来掌控潮汐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原身构筑自己魂域时的思路是退而求其次,去凝造一株月桂,再由此延伸,加入亿点细节,青草地、森林、湖泊、夜色,直到最后一步,创造一个自己的月亮。
缪伽魂域的终极,就是“湖畔夜月桂”。
但他现在还在月桂树都只是虚影的阶段……就,这要有人能推理出他的魂源,怕不是个天生能掐会算的神仙。
所以说,魂能者想保守关于自己的私密情报,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是,大家知道,北境——北境永远是例外,萨曼塔人没有大陆上种种约定俗成的礼节,他们决定是否展开魂域的因素仅仅在于当下的情况是否有需要,除非失去意识否则从不对外释出魂息,而魂源……缪伽确信,只要原身肯开金口纡尊降贵地去问,部落里每个人都会立即将这个大陆人视若性命的奥秘据实以告,包括原身的大哥赫尔曼。
即便接受了部分外界文化的影响,萨曼塔人在行为模式上依旧保有近似野兽的坦诚直白。
这在后来为赫尔曼统一大陆的征程埋下隐患,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在碰撞下产生了仇视憎恨的火花,联邦人一度厌恶又恐惧地称呼萨曼塔人为从寒冰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食血为生的屠夫刽子手,披着人皮的野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把视角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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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伽收回自己的魂域后看了被放在地上的藤篓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去了科特兰?”
“啊、是的。”伊萨琴科点头道,“我就是在那边碰到阿加的,他当时正在山里四处乱跑呢。”
这倒是个出乎缪伽意料的答案,实际上,伊萨琴科居然真的能在半天里把加久利带回部落,已经让他感觉很惊异了。
科特兰所处的位置同大殿下赫尔曼正在游猎的努德贝里完全是天南地北两个根本不同的方向,加久利往那边去做什么……
缪伽后背上冷汗忽然涔涔而下。
——科特兰附近正是克鲁塔部落躲藏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缪伽已经领悟到加久利堪称吊诡的思路了——只要他去杀了贡策特,二殿下失去合谋的人,就不会成为部落的敌人,他也就不用再困惑了。
缪伽看着蜷在榻上睡得喷喷香的加久利,灰发的青年在月桂柔和的气息影响下脸颊上呈现出了自然熟睡时独有的红晕,心想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在这给我整一出釜底抽薪还行啊?
缪伽心里着急,脸上却不显,只接着不紧不慢地又问:“科特兰不是我们的属地,阿加去那里做什么?”
“唔,我也不知道……路上问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说。”
伊萨琴科说起来也觉得颇为纳闷,只是加久利奇奇怪怪的时候多了,她当时只以为对方大概是在部落里憋久了撒欢出来玩,就没再提了,现在说起来确实有些蹊跷。
女官回忆了一番,又补充道。
“对了,我刚找到阿加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太高兴,还不想走,我说是二殿下的命令,他才肯回来的。”
缪伽不动声色地观察伊萨琴科的神态,确定她就只知道这么多。
这样说来……加久利恐怕没能找到贡策特。
他的谋反之路还没有胎死腹中,太好了。
缪伽心里顿时一块大石落地。
说来也是这样的,克鲁塔部落之所以能顽强地在萨曼塔人手下熬过半年,就是因为这个部落的人十分精通躲藏之道,作为首领的贡策特理应更是当中的佼佼者,清除行路留下的痕迹,隐藏自己的行踪对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了。
加久利应该是在把自己送回寝殿之后才起的杀心,转头前去追人,却始终没找到目标,最后被伊萨琴科寻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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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伽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侍官面前。
原本已经消散下去的月桂气息,又隐隐地浮动起来,一圈圈将栗发的少女紧紧缚牢锁定。
“欸、二殿下,为什么、突然……?”
伊萨琴科的脸迅速变得通红,惊慌失措间倒也不曾反抗,依然乖乖站在原地没动。
好奇怪,脸也很烫……伊萨琴科混乱不安地想着,二殿下这是要对她做什么呢,魂息……是要来揍她吗?因为喝了酒……但是,闻起来甜甜的,身体也不痛,没有感觉到威胁,二殿下的魂息很温柔……
……脑袋好像转不动了,原来魂能还有这种攻击的形式,二殿下是在外面学来的吗?好巧妙……我在狩猎的时候好像也可以这样应用……之后去试试吧,要是能抓住完好的狐狸,二殿下就有新的披风可以穿了……
缪伽抬手握住了伊萨琴科的上臂,他生得高挑,现在站的又靠近,身影能把女官完全覆盖住。
“无故离营,又在母亲宫中喧闹,加久利现在有些太不像样子了。”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侍官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缪伽冷着脸肃声说道。
“萨曼塔和狼群是不一样的,他应该要学会人的规矩。接下来七天里不允许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你负责看管他。”
“这是惩罚……对你来说也是一样。”
握着女官手臂的力度逐渐收紧,最后一句话缪伽是贴着伊萨琴科的耳边说完的。
——“你也应该,学会作为我的侍官的规矩。”
他缓缓把最后一个字念出,才松开对伊萨琴科的钳制,后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命令,你能为我完成的吧?——伊伊?”
缪伽满意地看着伊萨琴科打了一个哆嗦,连呼吸都差点忘记的呆愣样子,心中暗忖,近距离的谈话果然能大大加强压迫感,威胁的效果很好嘛……
目送伊萨琴科匆匆扛着昏睡中的加久利,逃也似的飞快跑走的背影,缪伽深感自己作为反派的技能点更加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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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伊萨琴科的交谈并没花费多少时间,等栗发女官离开后,缪伽又独自在偏殿里等待了一段时候,多基雅才姗姗到来。
她的脸上是为难而抱歉的表情:“王后不愿意见人……二殿下。”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德贝尔特在很早之前就拒绝与外人沟通了,只有作为侍女的多基雅是例外,她连身为亲生儿子的缪伽都不见。
准确的说,这种情况是在八年前开始的,德贝尔特自从纳尔多隆戈死后,整个人就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有的女性在经历丧夫之痛后,会把爱加倍的贯注在自己和丈夫的孩子身上,但德贝尔特不是,纳尔多隆戈一死,她对缪伽的爱好像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对当时年仅九岁的缪伽不闻不问,一直到今天。
缪伽虽然生长在北境,骨子里却很不像一个萨曼塔人,有着与自己族人迥异的细腻心思,对当时的他来说,前一天还是安稳静好的日子,忽然间疼爱自己的父亲就消失了,去问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为什么,母亲那里也不许他去看望,所有人都很急躁,家里充满着一种压抑的恐怖氛围。
那个时候又正值萨曼塔部落遭难,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人顾得上关心一个年幼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成年后缪伽性格阴郁孤僻,不能说和他童年的境遇没有关系。
当然,后来他作恶多端,发了疯一样地和自家大哥对着干,那就纯粹是他自己路走远了,和其他事情没关系,不能用童年来洗白。
不幸的人那么多,都并不是每一个都会成为反派。
缪伽听完多基雅的话,干脆地回复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回去了。”也没有多少难受落寞的样子。
原身的脑海里对于自己母亲德贝尔特的印象也已经很稀薄了。明明是世界上血缘关系最为亲厚的两个人,现在却过的好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也是一件可叹可笑的事情。
多基雅略微犹豫了一下,在缪伽转身之前,还是开口问道:“二殿下,伊萨琴科和加久利去哪里了呢?”
缪伽淡淡地回复:“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我有别的事情交代给伊萨琴科。”
“原来是这样。”多基雅停顿了一会,复又说道,“今天的事情,二殿下,是我让他们喝酒的……”
缪伽在心里哑然失笑,他自然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不要对伊萨琴科太过严苛。看起来原身给他打的人际基础很好啊,连平素关系并不亲近的女官,都知道他是一个易怒刻薄,并且会去惩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专属侍官的人。
对萨曼塔人来说喝酒就像喝水一样,而二殿下身边的人竟然会因为喝水而受到惩罚,岂不无稽呢。
况且,原本的萨曼塔部落里哪有这样繁杂的规矩呢?
多基雅心里也知道是自己多言了,她本不应该管这些事情的,不应该去置喙二殿下的决定的。可是,伊萨琴科和加久利在王后的宫里胡闹,本来就有她的一部分责任,是她作为侍官的失职,只不过她是王后的侍官,二殿下才这样轻轻放过,她自己却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殿下的宽容来装傻。
就这样明哲保身,多基雅心里这关自己都过不去,她十分真诚地向缪伽说道:“……所以,请您惩罚我吧!”
缪伽:……
缪伽:???
不是,怎么,这里居然有一个比原身还刻板教条的土生土长萨曼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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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本身对这件事情并不生气也不在乎,但是人都这样真诚的送上门来了,好像轻轻揭过,也不符合原身的性格。
那么原身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对于时空局的员工来说,在扮演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还原。虽然他们手头上持有的世界进程节点记录会忠实的记载下这个低维世界中的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但那份记录上的信息全部都是简略的。
记录上会告诉你,赫尔曼统一了北境。
但是上面不会写,赫尔曼是如何完成这个过程的,是在科特兰以消灭克鲁塔部落为起点吗?还是从努德贝里开始?这中间又是使用了怎样的策略,是完全的武力压制,还是在某些情况允许的场合下,以智取巧来节省气力。
征战过程中天气如何?赫尔曼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心情怎么样?和自己的部下说些什么?每场战斗的伤亡?
这些具体的事情,节点记录里一个字都不会提到。
毕竟,它只是一份简略的故事大纲而已。
这也是员工们工作中的难度所在,如果记录上连每一个人在每一件事里的神态,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那还要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员工做什么呢?
如果猪能认字,去外面抓头猪来也可以顺利地完成扮演了。
时空局的薪水丰厚,自然是因为领取它的人,值得这份价值。
缪伽有他自己处理工作的诀窍。
对于他来说,扮演一个反派炮灰,帮助低维世界的故事顺利完成,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复杂棘手。
因为,所有事情的发生是有因果逻辑的。
缪伽所扮演的原身,之所以殚精竭虑地跟他的天命之子大哥对着干,好像完全没有理智一样疯狂,并不是因为他是反派,而应该转过来想,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恶毒贪婪,自命不凡,目光短浅的人,所以他才会殚精竭虑地跟他的天命之子大哥对着干,好像完全没有理智一样疯狂,并最终被人打上“恶毒炮灰”的标签。
因此,缪伽不需要详细的故事台本,他只需要忠实的还原出原身的真实面目,就能精准无误地在每一个故事节点里作出正确的选择,恶毒炮灰的选择。
事实上,缪伽在接收完毕原身记忆的第一时间里,就出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有关原身的深入心理分析。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缪伽是比原身还了解原身的人。
而在他看来,在这个时间段的原身心中,除了他大哥赫尔曼之外,他对于萨曼塔部落里的其他人并没有特别大的怨恨情绪,只是单纯觉得他们是些粗俗无知的乡下人而已。
原身对于赫尔曼的仇恨,最先是起源于他执拗地认为是赫尔曼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导致自己不幸人生的罪魁祸首。
再之后,他仇恨赫尔曼,还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与耀眼。
整个部落里的族人都无比崇拜、景仰、感激他们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大殿下,而作为二殿下的缪伽,完全被自己大哥的光彩所掩盖住了。
因为过早地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原身的心中一直有着对于他人目光的病态渴求,他渴望看到人们对他的真诚赞美、认同与顺从——虽然他本人对自己的这种渴求毫不知情。
这种缺爱的潜意识影响在原身的行为中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原身的贪慕虚荣,他错误地把权势与认同感关联到了一起,以为自己只要拥有权力就能够填补自己的欲-望。
然而等到之后他谋反的事情暴露,部落里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原身甚至失去了原本好歹还能得到的一些好感与关怀,这导致他的疯发得更加厉害,那个时候他就变得无差别仇恨萨曼塔部落中的每一个人了。
但对于现在的缪伽来说,他对待多基雅的态度还是相对和气的。
所以,缪伽对她说:“母亲听到了吗?”
“什么?”
多基雅没能立刻理解缪伽的意思。
“母亲有听到他们之前闹出来的动静吗?”缪伽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
“没有,王后她没有听见。”多基雅立刻回答。
这点和缪伽所预想的一样,因为他的母亲德贝尔特王后是这个部落里唯一的普通人,又一贯表现得身娇体弱,隔着数道宫墙,她是不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的。
缪伽顺理成章地接着话头往下说:“既然没有,那么他们的不敬就不存在了。”
他由此得出结论。
“你不需要因此受到惩罚。”
他说完还再次斩钉截铁地强调道:“多基雅,你是母亲的侍官,只会因为照料王后的过程中所出现的疏漏而受到惩罚。如果王后被照顾得很好,那么你永远是没有罪责的。”
“啊,二殿下……”多基雅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在心里想,王后,你有了一个多么温柔而仁慈的孩子啊!如果先王知道了,他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多基雅向缪伽深深地行了一礼,女官几乎用尽全身气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
缪伽淡淡地对她一点头,自觉处理完了这件小风波,就转身离开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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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伽走在路上,开始在脑子里思索克鲁塔和萨曼塔这两个部落之间的事情。
实际上,说来大家可能不信,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和阴私。
甚至于,在半年前大殿下赫尔曼做下攻打克鲁塔部落的决策之时,两边还都是互不相识的状态。
但是在北境中,兽群之间的吞并厮杀并不需要理由,就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土地的资源是稀薄的,可供食用的食物也是有限的。
在这片残酷的雪原中,有一方吃饱,就有一方会饿肚子。
很早之前有句俗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本意是说心高气傲的强者之间必然互相争锋,另外一层隐含的意思是,一座山的资源,无法供养其两名食物链中的顶级掠食者。
如果说克鲁塔部落在整件事中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一是他们常年来的驻地在科特兰附近,而萨曼塔人需要的药草只在科特兰的山脉里生长,二是太过于弱小,以至于无法抵挡萨曼塔的进攻。
未来还会有第三点,就是跟萨曼塔的二殿下缪伽合作,试图反过来攻击萨曼塔人。
说来有些好笑的是,如果追根溯源的话,大殿下赫尔曼是因为科特兰里有他的叔叔科瓦希以及继母德贝尔特养病需要的药草,才会选择进攻克鲁塔部落,以断绝未来采药时会遭遇的多余障碍。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这种药可以用来治病,是科瓦希从缪伽带回到部落里的药理鉴定书上看到的知识。
绕过一大圈再回头看的话,让克鲁塔人遭遇无妄之灾的元凶,其实就是缪伽本人。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呀?
大约摸贡策特本人命犯缪伽吧,他命中注定就是要在这个恶毒炮灰身上接连不断地栽跟头。
现在缪伽转过头来,准备要解决的就是他先前信誓旦旦地在贡策特的面前说过的三日之约的事情了。
先前虽然有过如果完不成就直接赖账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萨曼塔部落中对于二殿下的戒备实在是懈怠,之后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好时光了,不趁机搞一波实在可惜。
既然要崩坏掉过往的好印象,那干嘛不崩坏得彻底一点呢?
因此,缪伽决定一票做一个大的,争取让部落里的所有人就此对他失望。
之后大家两看相厌,岂不很是快活?对于他日后开展反派工作也颇为有利。
被缪伽打上主意的是部落里的粮仓。
被驱赶追杀半年的克鲁塔部落如今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太好,饿肚子大概也是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赫尔曼中途抽手,回头去开始预备过冬储藏的事务,克鲁塔部落的情况恐怕还要再惨一些。
虽然说是精于躲藏,但光是一味逃窜,就足够克鲁塔疲于奔命的了。
而赫尔曼其实也没有真的下狠心一定要把人全部杀光的地步——他本意是就此将克鲁塔驱赶到别的山脉里,总之不要来妨碍他们采药就好了,岂料克鲁塔部落的故土情结这样重呢,怎么赶就是不走。
而克鲁塔人只觉得赫尔曼是要把他们全部杀戮殆尽才肯平息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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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伽准备要带给克鲁塔的诚意,就是从粮食这方面着手的。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还指望着让克鲁塔部落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帮他杀了赫尔曼呢。
关于如何对粮仓下手,缪伽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只是不急在这一天。总之,离约定的日期还有两日,他是准备悠着点来。
缪伽一边脑子里想着他的谋逆大计,一边慢慢地往自己的寝殿方向去。
他还有更近在眼前的事情要处理,比如,为自己的小叔科瓦希准备明日见面时要给他的书籍。
他还要教小叔来读书呢。之后几日如何同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小叔周旋,也是要花些心思考量的……毕竟他的真实目的又不是给科瓦希当家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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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缪伽不知道的地方,伊萨琴科像扛麻袋一样倒背着加久利,一脸兴奋的蹦蹦跳跳。
她肩膀上的加久利被伊萨琴科上下颠簸地顶着肚子,在睡梦中发出难受的嗬嗬声,只是精神还沉浸在月桂的余韵中,皱着眉头死活醒不过来。
伊萨琴科对此一无所知,一副乐疯了的样子。
她冲到每一个在路上遇到的人脸上,快乐地大声呼喊:“二殿下承认我是他的侍官了!二殿下承认我是他的侍官了!”
“二殿下承认我是他的侍官了!!!”
塔罗牌中的女祭司这张牌对应的星象就是月亮。
逆位女祭司的释义:【过于洁癖,无知,贪心,目光短浅,自尊心过高,偏差的判断,有勇无谋,自命不凡。】
正位女祭司的释义:【开发出内在的神秘潜力,前途将有所变化的预言,深刻地思考,敏锐的洞察力,准确的直觉。】
缪伽降临后,占卜结果由逆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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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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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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