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这没什么,再说他都请我吃过饭了。”许秋白说。

商情第一次听这事,竖起耳朵,一脸八卦的问:“你们单独吃过饭了?什么时候?哪儿吃的?”

“就第一次找到你之后,在雅廷酒店,还有上次去一餐馆……”

商情听得双眼放光,他果然没猜错,什么狗屁朋友会这么上心,他大哥那是情窦开了。

两人单独吃饭,四舍五入,那不相当于约会?

很好,有戏。

“我哥常提起你,说你很好。”商情反应很快,立即替大哥说好话。

“真的啊。”许秋白受宠若惊,“你哥他人也是很好的。”

嗯,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四舍五入,他们互相有好感。

商情觉得局面一片大好。

许秋白忽而问他:“家里人知道你一个人出来吗?”

商情撇嘴:“知道,还有我重申一遍,我不是离家出走,也从没有离家出走过!”

那么幼稚的事他才不干。

“哈哈,没有就好。”许秋白脱下白大褂,把桌上该收的器皿收起来,“出去吧,外边聊。”

商情“哦”了声,跟在后面看他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关灯,拉开门。

商情:“……”原来是用拉的,难怪刚才死活推不开。

两人原路走回去,许秋白哥俩好地把胳膊放在商情肩上,他个比较高,搭着的时候还顺势揉了把商情的头,商情别扭地嘟着嘴,自觉为了大哥付出了很多。

温罗还坐在那儿晃呢,手里拿着一本植物学的书在看,旁边架着一个画架,上面勾了一截像是干枯的树根。

商情正探头看,许秋白让他进屋,把一把折叠桌子搬出来。

商情:“?”

怎么就使唤上了,你会不会自来熟过头了?

不情不愿地把桌子搬出来,刚放下,温罗那尊大佛又来了一句:“挪那儿,看到印儿没?”

商情:“!”

我是来干活的?

忍着气把桌子照底下的印子放好,这边铺着一层绒绒的草,许是经常有把桌子搬到这里的习惯,草上露出四个略秃的印子。

商情没好气地坐下,没一会儿许秋白就出来了,拿了一堆水果点心和饮料。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许秋白坐在两人中间,询问意见,“要叫外卖不?烤串还是火锅?”

商情皱眉纳闷道:“我又不是来吃饭的。”

“也是,这个点还在消食儿呢,那吃水果吧。”许秋白把果盘往他前边挪了挪。

温罗也直起了身,拿了个小盘子剥菠萝蜜果肉,一双细长手指艺术品般赏心悦目。

他扭头问许秋白:“所以小孩来找你做什么?补习功课?”

商情:“……”

真是句句踩他雷点,这人太讨厌了,还有许秋白为什么也跟着笑!

温罗剥好了果肉,把盘子推到许秋白面前,这才拿起一串绿葡萄慢悠悠地吃。

商情本想在许秋白面前多提提自己大哥,不知为何当着温罗的面他就不太想说出口了,他还在想着什么,边上两人已经聊上其它话题了。

“要不后天还是多叫几个人来帮忙吧,把老木和大周他们叫来。”许秋白咽下菠萝蜜说。

“不用这么隆重,来的都是认识的人。”温罗顿了顿,又说,“行吧,那让他们来吧。”

他见菠萝蜜吃光了,又剥起了柚子。

长指握着刀顺着柚子的纹路划几下,轻松将柚子对半剥开,明明只是剥个皮,掰个果肉,却像是在处理什么顶级珍馐。

他把一半柚子递给商情,另一半细细撕了薄皮,自己取了一个,剩余的装在盘里,再次递到许秋白面前。

许秋白刚才在手机上回复一个信息,眼都没抬,顺其自然拿了一瓣吃起来。

商情:“……”

好像有点不对劲??

“柚子好吃吗?”许秋白扭头去问商情,“这是园子里种的,老木以前是果农,对园子里能结果的植物特别上心。”

柚子是白肉的,晶莹剔透,汁水饱满,酸甜结合得刚刚好。

“柚子的味道也好闻,我那边有款柚香,加了薄荷,简单清新,闻起来就是夏天的味道,你要是对香水感兴趣,下回给你闻闻看。”

商情懵懵的:“为什么是下回?”

许秋白露出一口白牙:“因为我现在懒得去找。”

“……”

商情自己剥完一瓣,吃下后问:“白哥,你们刚才说后天要帮忙,是有什么活动么?”

许秋白:“不是活动,是有几个专家要来看学长种的花。”

“什么花那么好看还要专家特地来参观啊。”商情完全不懂这些,语气单纯吃惊好奇,“他是种花的?”

许秋白乐了:“看起来不像?那你以为他是干什么的?”

商情其实根本就没把温罗和任何职业挂上钩,这人看上去就该是那种整天坐在精致花园里泡泡茶、踱踱步,业余时间去骑个马、打个高尔夫的贵族公子哥。

“就游手好闲那种人吧。”

许秋白跟着打趣:“无业的闲散人员?”

商情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很符合气质。”

温罗很配合地躺倒在摇椅上,修长手指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整个人慵懒随性地悠悠晃动,满身浑然天成的矜贵,还真像是哪家的风流阔少爷。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磁性:“小孩怎么说话呢。”

商情为他瑰丽到有些妖的皮相愣了下,随即移开目光,恼羞成怒:“我不是小孩!我成年了!”

温罗:“那也是小屁孩,回去好好读书,不要老想着往外跑,麻烦别人。”

商情:“你管不着!又不是麻烦你。”

温罗:“年纪轻轻脾气就这么不好,还是没吃过亏啊。”

商情跟个小河豚似的,一激就咋呼呼的,把剩下的半个柚子囫囵塞进嘴里,说:“话说得跟我爸似的,你这样下去我以后就叫你大叔了。”

真被叫过大叔的许秋白乐了,看他们吵了会儿,和事佬似的左一个“你跟个小孩较什么劲”,右一个“别气着了要不我叫你哥怎么样”。

温罗见缝插针:“小孩哥?”

商情:“……”

商情觉得他俩在合伙欺负人,不超过十岁的年龄差被说出了爷孙辈的感觉。

被一打岔,商情都没怎么和许秋白单独说话,回去时许秋白要开车送他,商情说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直接打了辆车。

车快到时许秋白追了上来,拎了好几盒花茶,让他带回去。

商情张了张嘴,怔了一下,才想起聊天时他随口提过一嘴,说家里人很喜欢上回商寒带回去的花茶,就那么一句话,许秋白就记着了,还特意又送来。

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还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妈的,许秋白这么会做人,难怪大哥遭不住,这么热情真诚一人,谁都想和他做朋友好吧。

*

放假前一日,交通系统还没瘫痪,整个乌檀市宛如海啸时达到最高点的浪潮,只待时间一过,放假带来的潮水就会将整个城市道路淹没。

在所有人都无心工作的焦灼氛围中,温罗的花园迎来了数位前来参观的客人。

来的都是知名的植物学家和花卉专家,衣着低调朴素,脸上挂着和蔼的笑,由于年纪都有点大的缘故,一群人背着手在花园里走的样子像极了大叔大妈早起逛公园。

早上气温还没那么高,凉亭够宽敞,摆了桌椅和饮料点心,许秋白在这边招待,温罗则亲自去接最后一位客人。

林科院的院长赵得涵是温罗的老师,快要退休了,近些年腿脚不便,但还是喜欢往哪外跑,闲不住。

温罗是他的关门弟子,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他对这个天分很高的学生十分偏爱,得知今天开园,便也来凑热闹。

“你平时不是很宝贝那些花草吗,藏着捂着不让人来看,怎么这会儿大方了?”赵院长拄着拐杖打趣他。

温罗走在他身边,温和道:“没有藏,牡丹先前发病,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活过来,温房里新培育了几株兰花,怕麻烦,也不想接待人。”

赵院长知道他那个看起来普通的温房里,随便一株花都能价值几十上百万,太容易被人盯上了,肯定是不开放更安全。

“你那水晶兰种得如何了?”赵院长随口问。

温罗语气寻常:“种出来了,三株。”

赵院长先是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舌头都大了:“种、种出来了?还三株?”

水晶兰,梦幻般的晶莹美丽,因生长环境严苛,数量极少,几乎无法被人工种植成功。

对它进行人工培育的人不少,但无一例外没人成功。温罗是前两年出了名的新秀,都说他技术好本领硬,但谁也没想到他闷声干大事,悄无声息就把水晶兰培育出来了。

温罗毕业后并不在赵院长手底下工作,是以赵院长不是很清楚他的工作动态。

赵院长刚要说话,温罗就给他简短汇报了下成果:“素冠荷鼎、翡翠兰、鬼兰,我还研究了一些兰花的变种、异种,效果还不错……老师您怎么了?”

赵院长呼吸都加重了几分,拄着拐杖健步如飞冲向温房,途中其他几个专家教授认出了他,刚要打招呼就见赵老小旋风似的飞过去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温罗一一放行,许秋白跟到门口,随便一瞥都是激动到满面红光的老头子,其中有两个对兰花特别痴迷的专家直勾勾地盯着满屋子的奇花异草,激动得手抖。

“小罗啊小罗,你这都是怎么培植出来的?过程有记录吧?”

其他人闻言纷纷两眼放光地转过头来,像要把温罗盯出洞来。

“有啊。”温罗得体微笑,“不过这些都是我私人培植的,嗯,等时机到了再说吧。”

众人怅然了好一会儿,个个都在后悔,早知道把小罗挖去他们所里了。

在温房流连了许久,众人才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去看那株牡丹王,而等他们站在一棵树下时,所有人都震撼无言。

一般来说,牡丹都是灌木状,没有乔木状,但现在在他们眼前,却有一棵高达七八米的牡丹树,枝干粗壮,高大似乔木,树上开数百艳丽的花朵,壮观至极。

走到牡丹树下,繁茂的树荫挡住阳光,他们甚至可以像寻常大树一般在底下乘凉。

前所未有。

“牡丹王!”一个两鬓发白的花卉专家震撼出声。

温罗和那棵牡丹树很快被包围了,许秋白期间路过数次,见温罗被缠得眉间轻拢,但还是不得不应付各种提问。

一直到了中午,专家们流连忘返,有人走时忧心忡忡地嘱咐:“别为了个几十几百的就把东西卖了,要实在不行,你第一个找我,我来买。”

这话把前面几个已经踏出大门的人又给招了回来,纷纷表示要出手的话一定得优先选择他们。

温罗笑而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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