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熬了几天的训练后,江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谱子他都能倒着敲。
他浑身无力地支撑着最后的毅力看台上,上眼皮和下眼皮来回打架。
“困了补会觉,我们上台还早。”宋淮郁有点好笑地看着快倒在后台的人。
“还行。”江厌嘴上嘟囔着,眼皮却诚实地闭上了。
“这个是我账号,都关注一下。”苏以倩把手机举起给几个人看。
江厌又强撑着睁开眼。
刘东阳扫完码问:“苏姐你还玩C站啊?”
苏以倩捣捣手机:“没事干拍点日常之类的。”
“这个香樟树是你吗?”
“是的是的,”她笑,“里面还有徐枳霜练大提琴的视频,多点赞多评论啊。”
江厌很识趣地也点了关注,点开主页后向下拉,里面除了开头几个是她自己的日常,其他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徐枳霜的痕迹。
“十七万粉丝了,”刘东阳震撼道,“深藏不露啊。”
“还行吧,我先去架机位了,”苏以倩摆摆手,“徐枳霜一会还要拉大提琴,我要给她拍得美美的。”
被来回吵醒江厌干脆也不睡了,又转头看向前台,许久他才出声:“宋淮郁,你知道这时候缺了什么吗?”
宋淮郁垂眸:“什么?”
江厌猛得转过头,眼睛发亮:“荧光棒。”
刘东阳:?
“你现在去哪搞荧光棒?”刘东阳问,“而且也来不及发啊。”
“我说有就有,”江厌立刻招呼来其他两个人,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跑,“别发愣,跟上。”
几个人就这么套着表演服跟着一块翻墙跑了出去,一路绕着弯弯扭扭的小巷子跑。
秋天的落叶被他们的无意路过掀起一阵阵的散落,飘过耳尖,飘过心口。
“叔,荧光棒有吧?”江厌穿进一家特别小的店,看起来里面的东西比他年龄还大了。
被喊的男人叼着烟抬了眼,便问:“要多少?”
“库存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叔站起身朝他们招了招手:“跟我去仓库。”
几个人又稀里糊涂的跟了过去,再回来时一人手里都抱了三四箱荧光棒,江厌则在一旁结账。
往回跑时魏嘉实在憋不住了:“不是他家怎么有这么多荧光棒?”
“荧光棒?”江厌笑了一下,“不止荧光棒,你要啥他都有。”
等几个人气喘吁吁地把荧光棒搬进大厅时,八班的乐队已经上场了。
“发快点,还能去后台喘口气休息休息,”江厌嘴上说着,手也没停地把箱子拆开一捆一捆地传:“学生两个老师一个,人人都有啊。”
三分钟不到,原本低声嘈杂的大厅变成了高声嘈杂,校长手里都被硬塞上了荧光棒,刘征远都看出了他的无措。
倒是没有之前的死板了。
“接下来有请,高二九班的……宇宙无敌霹雳……狂拽酷霸炫乐队带来他们的原创歌曲《正年少》,有请。”女主持人磕磕巴巴地读完,脸上强撑着笑容,丝毫不知道旁边的搭档憋笑憋得面部扭曲。
“刘东阳我就知道当年胸口碎大石就该把你一块碎了。”江厌咬牙切齿。
“刘老师你教的班啊?”隔壁老师笑眯眯地问刘征远。
“哈哈,”刘征远干笑两声,“表的。”
“啥?”
“别问了,再问你的。”
“……”
原本漆黑的舞台打下暗紫的灯光,照进溢出的雾气,一个缓缓走进的身影瞬间引起台下一阵的尖叫,看不清脸,但勾勒出的身形也足够认出是谁了。
宋淮郁手指轻轻拂上吉他弦,双眸安静地看着弦,温热深情的眸子和周围的重金属形成强大反差,一处光擦过他的眼,修长的手一动,嚣张地拉响第一声。
那个诡异的默契感又出现在江厌心里,他数着节拍完美切就宋淮郁的吉他里,每个鼓点都莫名地开始激动,浑身细胞好像都在沸腾着叫嚣。
刘东阳站在舞台正中间,手指流畅地错落在贝斯上,开口:
“明天的太阳又是新的一枚,
再久没见的朋友他笑也没心没肺,
或迷茫或自卑,那都无所谓,
至少真诚在你心里还有座位。”
江厌又重新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头看了眼宋淮郁。
灯光下他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血管都可以清晰可见,脉络分明,青筋也随着一次次的拨弦而跳动。
剩下的歌他都不知道怎么唱过来的,只记得最后还要给刘东阳留个贝斯独奏,停下时,从背后看的刘东阳,脊背很直,很快乐。
他忽然又转头,毫不避讳地冲宋淮郁笑,眼睛亮亮的,满脑子的激情都在催促着他开口。
然后的场景宋淮郁就再也忘不掉了,他看着他笑着,明明没有出声,却总像只是声音散在风中了而已。
他清晰看着他的唇语:
“宋淮郁,处对象吗?”
“江厌——你太他妈帅了啊——会敲就多敲点!”
“台上的是宋淮郁本人吗——”
“刘东阳——你给九班长脸了——”
一曲末后是更高音阶的欢呼声,江厌气还没喘完就被刘东阳拉着鞠了一躬,又被很快搞下了场。
台下一群人涌上来围住他们叽里呱啦地说话,江厌都没有很认真地听,他唯一察觉到的,是宋淮郁走过他身旁时,很隐蔽地,牵了一下他的手。
手心滚烫,温度又在一瞬消失。
他只看到,宋淮郁走前,耳朵通红。
哈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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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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