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骑着电瓶车,迎着晚风,快到达她之前确定好的地点时提前停下了下来。
一群人悄悄地围绕在门边,看样子守株待兔一段时间了,这时一个玩家打开门从里面出来,只几秒就被包围了。
“临时岛民证在哪里?”
“快拿出来,不然杀死你!”
玩家被摁在了地上,死死的,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喂,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临时岛民证!”
玩家哪里知道,自己努力拿回来的临时岛民证此时成了他的催命符,紧张地说,“这是实名制啊,给你们也没用!”
“别骗人了,根本不是绑定的。”
玩家气急败坏,“这是我用命拿回来的!”
“那你再去拿一回啊!”
“就是,你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帮我们!”
“你再不拿出来,我们就杀了你。”
这大概是白芜预料过会有的画面,但是没想过会在游戏开始的初期就出现了,她看着玩家憋屈地拿出了临时岛民证。
“这样吧,借给你们,你们拿回去,等一会儿有人出来再还给我,我就是想出来买些吃的……”
玩家的话完全被他们忽视了,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地拿走,迅速地通过了门,而其他人懊恼自己手慢。
“怎么办?只有一张。”
“王八蛋,说好了轮流,还不出来。”
“我看他是不出来了!”
“呵,那就让这小子再进去一回呗。”
邪恶的声音响起,竟没有人觉得不对劲,他们连忙要去抓那个玩家,却发现玩家已经跑远了。
“只能等下一个人了。”
他们神经质一般地在那儿等着下一个通过的玩家……
白芜平静地转过身,换了路线,但却不顺利,接下来不是看到有人打劫临时岛民证,便是有人被摁着脑袋推进了门里。
她的手机也收到了不少消息,提醒市民不要出门,最近有组织猖獗,危害市民安全。
看完信息,她收起手机,就算报警,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警察要过来,也得先拿到临时岛民证,还不止一个,路程远的,可能得过好几个岛。
拜这些人渣所赐,她重新制定好的路线完美地避开了低级岛屿,只能沿着A市的外围活动,而且下一个副本就是C级岛屿。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她将电瓶车收回了储物器里,深吸一口气,拿出双肩包背上,里面放了少许的食物和水,不确定储物器会不会被限制,把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放在包里了,以备不时之需。
手里拿着斧头,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
【一位老板在深山里开了一间名为深山的民宿,为野外探险家们提供了短暂的温暖,在这里,有热水,有热食,还有温暖的床铺,请在3小时内找到深山民宿,成功入住四天三晚。】
白芜睁开眼,便站在了山林之中,阳光正好,可高耸的树木交织成阴凉昏暗的苍穹,微弱的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来。
站在一片绿油油的林木之中,本该是一种享受,可这些树木绿到发暗,周身一片空旷,幽深的环境令人不适。
非常的安静。
她没有看到其他的玩家,只看到自己和这片深山,任务分两个,一是在3小时内找到民宿,二是成功入住四天三晚。
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任何建筑物,她双手环胸,沉默了几秒,是单人副本?
她选定了一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同时拿出手机,和之前一样,手机变成了砖头,幸好她带了手表和计时器,摁下一个15分钟的计时器,她沿着蜿蜒的山路走。
突然,她停下来,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太安静了,别说人声,连虫鸣声也没听到。
竖着耳朵仔细听,也没有听到流水声,要么是离水源还很远,要么是根本没有河水。
她吃喝不愁,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唯一要担心的问题是,时间有限,她要在3小时内找到民宿才行。
没地图,没有路标……
找到民宿根本是天方夜谭,她干脆找了一个树墩坐下,在未知的环境里,不能随便乱走,这样走下去无异于是盲目的。
体力消耗,找不到民宿的恐慌,无法完成任务的绝望……这些都会让人在短短的三小时里崩溃。
既然给出了要他们找到民宿的任务,那么一定有什么线索,她的手随意地搭在膝上。
民宿叫深山民宿,而她也真的出现在了深山里,民宿的名字取得很随意,根据地理位置取的,光是从这个名字上,她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
接着便是环境,一进入副本,她就在深山了,可这深山又和她认知里的深山截然不同,如果说一些深山野林是未知的探索,而在这里,她像是进入了如死水般的深山,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生机勃勃。
就像是实验体被扔进了笼子里,等待她的是死亡和无解。
还有,她不相信是单人副本,仔细回想,任务里提到的是野外冒险家们,这就说明不止她一人。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现在会只有她一人?那么有一种可能,玩家们被分开了,他们现在应该也和她一样,独自一人在深山的某一处。
这次的任务也给出了身份,玩家们是野外冒险家们,那么为什么到这里冒险呢?是这里有什么奇特之处?
她反反复复地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线索,不断地想着深山民宿……
这时,计时器响起来了,十五分钟到了,但她不确定这里的流速是不是和原来世界一样,随手再计时十五分钟。
她闭上眼,感觉周围像是静止了一样,风的痕迹都没有,像是一个假世界。
假世界?!
她突然睁开眼,再一次地研究周围,真的越看越假啊,所以,这里不是深山吗?
这个念头闪过,昏暗的光线忽然明亮,她抬头,发现原来遮天蔽日的树木开始散开,阳光一层层地落了进来。
她开始感觉到空气的流通,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温热感,愈发坚定这里不是深山的念头。
阴森的山林开始变得可爱,一切生动了起来,她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走动,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动不了。
两条腿像是生根在地里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她连忙从储物器里拿出斧头,往旁边狠狠地砍。
升级了的斧头不一样了,丝毫没有任何钝感,非常的锋利,避开自己的脚,旁边的泥土和树木都被她砍翻出来了,再小心地挖掘脚边的泥土,却越挖越崩溃。
她的脚呢?
去哪里了!
入目所及,看到的都是在地下盘根交错的树根,根本没有她的脚。
冷静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回想自己哪里出现问题。
是她一开始不走的缘故,所以被固定在这里了?还是因为在这里待太久了而被同化成树?
这里不是深山,她不是树……她低喃着,但,脚踩在泥土里的感觉很舒服,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好温暖。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做一棵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想法从心里滑过。
不对,她不要做树!
白芜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疼痛感让她惊醒,这里不是深山,她不是树!
想法越来越坚定,她感觉到脚上的束缚感越来越轻了,用尽力气从里面拔出脚,看到完好的腿,她松了一口气。
刚才都做了最糟糕的准备了,真不行就把腿砍了试试看。
像是拔萝卜一样,两脚重新站在土地上,眼前的场景忽然晃了晃,她像是在下坠,脚踩到地上,连忙站好。
依旧是被树林包围着,可是,树枝上垂着好几个人,他们双手被吊在树上,脚离地面半米远,看起来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是玩家?
她眯着眼正要上前,忽然其中一人动了,从树上掉了下来,她终于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下来的。
“哎哟,怎、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白芜向他走去,“玩家?”
“对啊,我是,刚才我还在爬山,怎么到这里了。”
看来每个人陷入的困境是不一样的,她没有解释,看向其他人,六个人还在被吊着。
“妈呀,这是什么邪恶仪式。”男人说。
她平静地回答,“你刚才也是这仪式中的一环。”
男人歪着脑袋想了想,“啊,我刚才在爬山,爬得我累死了,我怀疑进入什么鬼打墙了,怎么也爬不到尽头,身体开始成为树,妈呀,吓死我了。”
“那你怎么挣脱的?”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打算将自己鬼哭狼嚎不要做树的事说出来,一脸激动地说,“我很坚定的,我一定要做人啊。”
她抽了抽唇,“哦。”
“我叫陈默然。”
“白芜。”
两人简单地认识了一番,等着那六个人掉下来,等来的是白芜的计时器响了,她摁掉。
“那个,我们就干看着?不帮忙吗?”
白芜说,“你想怎么帮?”
“帮他们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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