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多，晚上的风冷飕飕的，但是带着湿润。

余幼笙刚刚出了薄汗，被风这么一吹，居然感觉有些舒服。

余幼笙轻抿着嘴，顺了顺刚刚弄散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跟着宋屿晏出了美食街。

“回去。”宋屿晏声音不大，余幼笙刚好能听到。

“我没房卡。”余幼笙顿了一下，摸了摸口袋。

宋屿晏转头看向余幼笙，他背着路灯，余幼笙还比他低些，看不见表情。

“我带你去找宋星迟。”宋屿晏随手掏出烟盒，抖出一根。

余幼笙“哦”了一下，又百无聊赖地来了一句：“你别抽烟。”

宋屿晏抬了头，没理，咬住烟蒂。

“妈妈说吸烟有害健康。”余幼笙很严肃，脸肉嘟嘟的。

宋屿晏想笑，但是憋住了：“烟盒上也说了。”

宋屿晏伸手把烟盒递过去，烟盒半开着，还有没撕开的膜，路灯照着反着光，余幼笙低头，刚好能看见烟盒底下那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未成年人禁止吸烟”

“这上面都说了，未成年人禁止吸烟。”余幼笙又说。

宋屿晏收回手：“马上了。”

“那也未成年啊。”余幼笙不依不饶。

“你这小屁孩怎么管那么多。”宋屿晏微皱了眉，屈着食指在余幼笙头上叩了下，“你还回不回去了？”

余幼笙带着责怪的眼神看宋屿晏，右手捂着头。

宋屿晏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出来，顺着风有节奏地跳，灼上了烟头。

烟从嘴唇的缝隙冒出来，黄色的路灯照着，是朦胧。

“为什么要抽烟。”余幼笙小跑上来和宋屿晏并排，宋屿晏走一步，余幼笙走两步。

宋屿晏的脸被烟雾掩盖，看不出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来。

“好多人都喜欢，但是闻起来很呛。”余幼笙大步走着，评价道。

“你尝尝？”宋屿晏左手拿下烟，递到余幼笙身前。

余幼笙看了看正燃着的烟，又看了看宋屿晏。

“那我试试。”余幼笙说着脸就要往前凑。

宋屿晏收回手，又叩了一下她的头：“小屁孩不许抽烟。”

“啊。”余幼笙叫了一声。

“太丢人了！”知秋快哭出来，出了1114的门，也不知道往哪去，就站在楼道里骂宋星迟。

顾申云搀着的宋星迟：“阿…嚏！”宋星迟眼神迷离，“谁想我了？”

廖郴在房间里轻笑不止，肩膀轻颤，拿手机点开了和知秋的聊天框。

廖郴：怎么走了？

知秋：…

知秋：可能是因为家教的原因吧。

廖郴：？

知秋：古时候我会被砍头。

廖郴：我又不是富家子弟，怕啥？

知秋：【吐舌头】

闹了乌龙，知秋脸也就拉了一晚上，余幼笙这么问她也不说，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今天我们去博物馆做志愿者，完事儿写篇作文，把握这个机会，会关系到你们期末评三好学生，进步之星…”张主任拿着个喇叭喊着，人群稀稀拉拉，几乎都没听他说话。

宋星迟伸着懒腰：“无语，研个学起的比上学还早，话都说不明白还当志愿者，无语…”

“走了。”廖郴拍了宋星迟的头。

上了车，还是原来的位置，廖郴肩膀靠着窗户玩手机，眉眼下垂，睫毛长度恰到好处，不长不短，在廖郴的眼睛上刚刚好。

余光瞥见知秋捂着脸走上车，廖郴唇角稍稍一弯。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放在课程满满的周内是少有的消遣，但结束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反正宋星迟是纯蔫了，好像那三天没睡觉。

十四号早上，四个人返校，当然避免不了一堆同学的逼问，但没人问廖郴，毕竟他脸实在是太臭了。

“喏。”知秋给廖郴桌子上放了个纸条。

廖郴闻声抬头：“什么？”

“月考的成绩条。”

“帮我撕了。”廖郴又趴回桌子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知秋责怪。

“懒得看，好的看啥看，不好的咋看都是那么点分。”廖郴头埋在手肘里，声音闷闷的。

“语文109，数学144，英语…51，综合266…”知秋像是在读成绩。

廖郴有了反应：“你成绩跟我差不多啊。”

“读的是你的。”

“……”廖郴猛地抬头，额前翘着几撮毛，看得知秋想笑。

“我看看你的。”有仇必报，廖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走了知秋桌子上的另一个纸条。

“哎！”知秋想去抢，奈何手不够长，好不容易快够到，又被廖郴摁回去。

“嘶……”廖郴发现了问题，知秋和他的成绩好像是对称的。语文128，数学62，英语134，综合249。

一个理科差不多，一个文科还不错。

“欸？同桌。”廖郴把纸条还给知秋，“咱们俩互补啊。”

“什么意思？”知秋把廖郴的成绩条拍在廖郴桌上。

“你以后给我补英语，我给你补数学呗。”廖郴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红笔，转了起来。

“不。”

“同桌之间互帮互助嘛。”

“我不当同旁内角哈。”知秋翻开语文书。

“哎呀哎呀。”廖郴难得一见，额…不是，是百年难得一见地撒了个僵硬的娇。

知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别过头轻点头。

廖郴也不恼：“你同意了？”

“出于礼貌，和对好成绩的追求”

“但是。”廖郴冒出来一句。

“嗯？”

“我不想平行，咱们俩相交行吗？”

平行的两条线再接近也不会相交。

所以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