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俞轻寒达到目的了,殊不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景冬宜压抑着开口说:“跟我出来”
两人没走太远,开了楼梯间反锁了门,景冬宜就站在那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人,他跟俞轻寒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不可能主动开口。
“景冬宜,你和他什么关系”俞轻寒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询问,他想证实心中的猜想,是否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景冬宜冷冷一笑“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可真听见回答又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就和那耍赖求来的玩具不喜欢了一般,俞轻寒并不想要这样的答案。
“你那张照片什么意思?想用他来威胁我?”景冬宜与俞轻寒的隔离感很强,他鲜少的见景冬宜动怒,却不知,这人动怒时眉眼间的锋利感和之前完全不同,咄咄逼人。
“怎么能是威胁呢,恰好看见拍下来了而已,送你当壁纸怎样?还是送给许知漾呢”许知漾三个字俞轻寒讲得极重。
好像这这个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景冬宜听见这话转怒为笑:“你可以试试发给他,得到的结果会出乎你的想象”
你可以发给许知漾,如果你了解他的话你就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的人,在我和你之间,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举动呢,俞轻寒你终究还是个孩子。
只知道一味孤行,不懂得思考后果。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在这没有暖气的楼梯间好似下了冰锥,锥着俞轻寒的心。
俞轻寒没想过景冬宜会讲出这般话,他本以为景冬宜会害怕会恐惧会央求他不要发公司许知漾,他不是个那么开放的人,自己料准了这点,但这次猜错了。
景冬宜顺势又开口言辞犀利:“你无非就是料定我这个人死板,会因为这张照片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你俞轻寒”
“我和他之间就是这种关系,我还得感谢你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感情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为什么要昭告全世界,低调并不代表这段关系不是正大明。
俞轻寒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哦,对,我忘了,忘了你景冬宜是一个多狠又多浪的人,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以为你多高尚,结果也是个俗人,那你五年前在高尚什么”
景冬宜的手指攥紧了,眼底闪过的是一丝悲伤,哪种感觉有点难以言喻:“我从来就没说我自己多高尚,是你自己觉得”他保证如果俞轻寒在出言不逊,这一拳一定会打在他脸上。
那种不甘心和恨交加在他心口,为什么俞轻寒一定要逼他,为什么他和俞轻寒会再一次碰见,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巧合,就像是故意在针对,故意不让他好过。
明明他有了新的生活为什么俞轻寒还是阴魂不散的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视若无睹的结局原来是这样。
“我只有这样做,你才能给我这点时间和我聊这点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听我讲几句话呢?景冬宜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吗?”俞轻寒眼眶生疼,刺激着泪腺,但眼泪没有掉落。
“想知道?去问那那个爹啊”景冬宜越说越贴近俞轻寒,直把人逼到墙角里,钻进的手握成拳,一拳头垂在俞轻寒耳边,只偏了一分。
揭开伤疤其实很简单,把纱布扯掉就好了,不就是流一次血,在让自己陷入自我怀疑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俞轻寒,你听清楚了,我景冬宜没那么下贱,随你怎么想我,我无所谓,但收起你那一副我欠你八百万的样子”景冬宜见说完后没再多说什么,拧开了锁着的门走回办公室,俞轻寒我们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散了,和前任哪里有什么旧可以续,以后就当我们是陌路人吧。
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你走不到一道。
解决完俞轻寒景冬宜心里终是松了那口气,以后没有什么能在压着自己的心口了,就算是那张照片,他也是无所谓了。
这是这样一来心里的那道疤痕,无法再度愈合,留下的就变成枯枿朽株,五年前…人生有多少个五年,一团糟的人生,还给你了。
留下俞轻寒在楼梯间里久久不能回神,所有的事情突然把矛头指向了一处,这份没说出口的解释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辩解。
原来是你,是你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突然之间景冬宜想挪到许知漾身边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从早上到现在许知漾没和自己讲过一句话,一言不发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景冬宜主动开口,他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解决。
“哪里有不理你,事情多有点忙而已”许知漾没转过头,一个劲的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搭理景冬宜,只是一些事情让他不知道此刻该对景冬宜做出什么反应。
他们之间间隔着一个人,那个人就在旁边,他和景冬宜之间不可能是一切归零的,许知漾无法抹杀景冬宜和俞轻寒的过去。
“你吃醋了”景冬宜发觉了,许知漾讲这话毫无情绪,但也有醋打翻了的感觉,酸酸的,联想昨晚他没在自己家留宿,景冬宜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许知漾的态度,好像就是从自己把手抽回来那一刻开始改变的,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和自己讲过一句话。
“应该说你生气了”景冬宜后知后觉道,是他忽略了许知漾,恋人之间应该坦诚的,昨晚算什么,明明最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闹什么变扭呢。
“没有,我生什么气你多想了”许知漾戳了心窝子后死不承认,他和景冬宜一样性子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做出太大的举动。
包括生气,也只会闷死自己。
“下班再和你谈,谈谈我们,和我的过去”景冬宜思虑再三说了这句话,至少也要让许知漾知道这段关系他是认真的,不是因为俞轻寒而做出的举动。
景冬宜最擅长也是最爱的事情就是审视自己,他不会消极的情绪里停留很久,但也不会让事情和问题得不到解决,他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永远保持开心和快乐,可人总不能一直在一个地方死循环吧。
到底还是忍不到下班的时刻,景冬宜全然没有心思在工作上,回复作者信息的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跟人家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工作上的失误他极少犯,这一次显然他被影响了。
景冬宜受不了这种状态,转个头就拉着许知漾往外走,也不在乎别人投来的目光,这一次他们上了十楼的天台。
景冬宜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逼得肾上腺素飙升,脑子坏掉了,雨夹雪的天气带人来什么天台,追求什么浪漫啊,淋雨啊。
疯了,真的是景冬宜忘记自己有多久像这般冒冒失失的去路处理一件事情了,以前的他总是太过冷静,冷静到让人怀疑他是否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天台下雨自然不能待人,景冬宜又牵着许知宜下了楼,去了楼下咖啡厅里,许知漾跟着景冬宜跑上跑下的又气又想笑。
所有的怨气在景冬宜牵着他的手时就消散了,他就是这样舍不得对景冬宜生一点气,不理人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其实景冬宜不提的话过一会他也会去提,只是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想通而已。
在这段关系里谁都是平等的,包容和爱护是相互的。
咖啡苦涩,醇香的咖啡豆磨出来的时候香气就沁人心脾,可喝进嘴里时那种苦涩感又刺激着味蕾。
“尝尝,不苦,百分之八十都是奶,没有那么浓厚的咖啡味”景冬宜拿着卡布奇诺給许知漾,自己点的是一杯美式,咖啡于他就是水,喝什么都一样。
“昨晚你来接我时遇见俞清寒了,闹得不愉快回去后洗澡时我气不过手打了一拳墙,没和你说是不想当你担心”这些话就和那美式一样,苦得让人想丢掉,景冬宜还是讲了,所有的一切他都讲了。
“可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在想这段关系里我所在的一个地位而已,你和我之间终究间隔了他,而每次遇见他的时候,你的情绪总是比你和我在一起时来得多,这是不一样的”
许知漾知道这样讲很可能扼杀了这段刚开始的关系,很清楚也很明白,他的理智线已经在边缘化了。
倘若景冬宜主动放弃,那他一定不会挽留,会在理智线断掉时转身就走。
“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没有可能了,更多的是恨而不是喜欢更不会是爱,他跟你不一样,他不会这样对我,不会像你这样爱我”这话许知漾承认他爱听,但不是说服自己的理由。
许知漾:“阿景,我没什么立场要求你,只想求你对我公平一点,不管你是什么目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接受过去的你和他,我不在乎以前的你是如何,我更在意当下的你”淡我也有脾气和感受所以我无法完全忽视你和他的过去,只能尽量做到让自己不在意。
许知漾说这些话的时候景冬宜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他居高临下的揽着自己,这是第一次景冬宜主动的抱自己。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是我和他之间的过渡,在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试试的时候,我认真思考过才给了你答案,许知漾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冷淡无情”
景冬宜抱着许知漾的力道很大,许知漾用力了一下,景冬以为是要挣脱,没想到下一秒是许知漾给予的回应。
“我也没那么说你,阿景,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许知漾终是没有继续往下讲,他感受到了景冬宜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良久,景冬宜仰着头吸了吸鼻子,整理好了情绪才松开许知漾:“欠你一句,喜欢,希望没有来的太迟”
“你哭了”这是肯定句,是景冬宜哭了,在那会不讲话的期间,是他压抑着情绪无法开口,一开口就会被知道他在无声的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五年前也罢,父母去世也好从没哭过从没示弱过,却在今天拦不住那泪夺目而出。
这个氛围太过应景,就和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一样淋在身上,本不该如此收尾的,景冬宜你又做错了一件事情。
许知漾快站起来把景冬宜揽在怀疑轻声的哄:“不逼你没人逼迫你,我知道了答案,别哭了,我错了,没事了好不好,不哭了”
怀里颤抖的动静越发的大,到底是堆积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了,他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但又恰好有那么一个人能给自己依靠,孤独的走太久了,忘记了一个拥抱有多么的温暖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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