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前去联邦报到的时候没有让鬼切跟着，要是让科研院的那群人抓到了就别想把鬼切完完整整带出来了。

毕竟无论用什么条件作为交换甚至是直接罚他去偏远星系对付星际海盗，源上将都不愿意共享人造人的详细信息，这让科研院很是苦恼。

偏偏他们的总部就在军机办隔壁，那群疯子天天派人蹲在门口草堆等源赖光出现。

像鬼切这样战斗力爆表以一敌万的高性能高智慧的人造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也正因如此，当时的源上将连带着源氏家族都受了不少非议，但同样稀奇的是，把名声看成命根子的源氏家族竟然默许了源赖光的做法，一时间又是流言四起。

源氏家族身为联邦首屈一指的军事家族，掌管着联邦近10%的军事权，在联邦众多势力里一骑绝尘，其家族庞大到联邦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身影，但也因此盘根错节，权力虬扎，内部争吵不断。

源氏基地坐落在中央星系的另一颗宜居星球——菱星上，在空间技术已经相当成熟的现在，从中央星跳转到菱星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

等到源赖光在一众研究员中突围回到源氏基地时，鬼切已经自主停止了运行。

不见天日的地下负99层，人造灯光将这一方天地照得清晰。这里原本是源赖光用来存放自己制作、或者军部发放的废弃机甲的，通过升降器弹射或者跃迁点运输。由于大型机甲能够达到30米，因此这一层就有足足40米通高。

直接以岩石作为墙壁的入口两侧，8台大型机甲低垂着头，或手握巨刀、或背负长剑、或赤红如火、或蔚蓝似天，门神一般驻守着。

再往里走，机甲逐渐变小，也有许多非人型机甲匍匐着，但它们都或多或少有地方破损。

这些都是很早以前联邦拜托源赖光修复的机甲，但是那时候的他随心所欲向来随便应付，拖拖拉拉硬是拖到联邦不耐烦直接不要，全送他了。

通过这一段长廊，空间逐渐变得宽阔，存放的机甲也越来越精致，越来越小巧，全部印刻或涂漆了源氏的族徽。

这都是源赖光自进入中央军校以来二十多年里设计的机甲。

最后看了一眼入库的鬼兵部，源赖光将目光投向了这一层的末端，大殿里那个人影。

两人高的圆柱透明装置里，鬼切全身浸泡在浅蓝色的特殊液体中，不着寸缕。类人的皮肤在身上各处打开了一个小口，露出精密的器械，十几根细长的线路与这些小口连接，等待数据的传输。

源赖光眯了眯眼，遥远记忆中的某个画面与此时重合，让他一时恍惚。

【源，等这次任务结束了，要不要去我家乡看看？】

清朗的声音未经预料地出现，源赖光忽地瞪大双眼，仔细看去，眼前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安静地悬浮在装置中。

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走上前去。

如果鬼切没有处于待机状态，睁开双眼就能看到，这个处事不惊镇定自若的源氏上将望向他的眼神有多么复杂，多么……专注。

他握着什么东西的手正在颤抖，因为太过用力而爆出了青筋。

良久，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个呼吸间他又变回了一直以来的淡然模样，但眉目间的紧绷还是暴露了他此刻不安的情绪。

扬起手，装置外部出现了各种悬空虚拟按键，飞速的输入指令，源赖光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刚刚升起的台基上的环形嵌口之中——

是他一直带着的那枚戒指。

戒指在镶嵌进去的那一刻，整个装置的全部机关开启，两条金色光线自戒指下方伸出，延伸，顺着台基落入地板，再沿着地板的缝隙迅速接近圆柱装置，瞬间爬满所有连接线。

[47.7602831%]

大大的数字出现在源赖光的面前，同时机械的女声也汇报出了这一串不知代表什么含义的数字。

[第83次输入，目前正常。提示，数据不足，请问是否继续？]

“汇报风险。”源赖光的精神力化作了一只鹰，立在了装置上方。

[大脑坏死可能性：39.7542%，相比于上次降低2%]

“……”源赖光眉间的不安更甚，他捏了捏拳头继续问，“实验可行性？”

[鉴于大脑坏死可能性达到10%以下所需要的精神力含量推测，花费时间将超过100年，此概率将不足0.0001，建议继续执行本次实验。]

源赖光双手撑住台基，整个人上半身都弯了下来。他紧盯着地面，手指都因为用劲而变得苍白。

重重的呼吸之间，源赖光脑海中闪过无数场景，还未完全恢复的精神一下一下钻着他的脑袋，装置上的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如果，”他垂着头，“如果剥离我的……”

苍鹰张开双翅嘶叫了一声。

[警告，剥离精神体属于违法行为，涉事双方将接受军事审判。]

[警告，剥离精神体将有不可逆的脑损伤。]

[警告，精神体是否能二次匹配属于未知领域，请勿随意尝试。]

女声就像是知道源赖光的想法，一连三次警告，连显示屏都变成了红色闪了三次。

刺眼的红色染红他的视野，那颗原本热情又充满希望的心即便早就在之前数十次尝试里逐渐下沉，但至少一直能看到光亮，可现在……

源赖光抬起头，红血丝布满了眼白，鬼切依旧安静地闭着双眼，等待着这次照常“更新”。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源赖光声音颤抖，带着近乎绝望的悲戚。

“我该怎么做？”

“髭夜……”

髭夜是蠢作者的对鬼切原有名字的私设，改自‘髭切’，与源赖光的光对应，‘切’改‘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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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