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牙关紧咬，飞速思考着还有什么能让他定位到鬼切。

鬼切机械的身躯在他脑海中被层层拆分，从表皮，到骨骼，到神经，每一份材料都过一遍。

“星核！”

源赖光说道：“分析编号K9-9000星核的能量波长，用联邦的每一座通讯主塔收集讯号。”

[您没有相关权限，上将。]

“那就让我有这个权限。”

蓝线悬浮在空中，像一条正在规律跳动的心率波。这条单独的波纹听到源赖光的话之后迅速分裂，由一个平面变成两个、四个、八个……一直到这些线条充斥了整个房间，最后猛地收缩成为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这颗球明明是黑色，却发着白色的光。

[已加速进化。上将，恕我直言，您的这项选择可能会让您余生在监狱度过。]

女声的声线并没有变化，但有什么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源赖光早在蓝色的线疯狂叠加时就呼唤出了另一个操作系统，此时他正双手飞速的在悬浮按键上操作，闻言轻蔑地一笑：“比起这个，你应该算一算我逃走的方案才是。”

黑球沉默了一秒：[……正在入侵白塔。]

[40%，69%，97%……已完成入侵，未触发警报。现利用白塔进行阶段性病毒投放。]

源赖光将出现在眼前的星核虚拟成像拨动旋转再拆分，数次点触之间，这颗星核便分解开来，化作了一长串数字流，再一点，这些数字流崩散，围绕在源赖光身边组成了无数星座一样的图案。

“波段我发给你了，每入侵一座主塔就开始拦截。”

他把这些星座轻轻一拨，尽数投入了黑球里。

[……已完成零区全部主塔的权限掠夺，暂未被发现。启动捕捉拦截程序。]

源赖光靠在仪器旁边坐了下来，似乎是很累了，他的精神体化作了一只小貂半立着身子瞪着豆豆眼看着他。

好不容易能够出来放风的精神体也受到了本体的影响，有些恹哒哒的。

源赖光注视了这只小貂一会儿，再抬眼看向黑球。

“今天算是你诞生的日子，要不要给你取个名字？”

黑球的白光似乎闪了闪，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源赖光撑着站了起来，小貂化作一缕烟攀上他的脖子，安静地当一条围脖。

“算了，你想叫自己什么就叫什么吧。”源赖光说完也不再回头，坐上了离开的电梯。

偌大的地下宫殿中，这颗黑球静静悬浮在各种仪器设备之间，释放着微弱的白色光芒。

人工智能生命的诞生，这本该是个令全星际都沸腾的新闻，但在发明者的消极态度中没有掀起任

何波澜。

黑球倒是无所谓，它飘到背后那个巨大的培养皿附近，伸出一条小触手碰了碰外壳，以前这里面曾经沉睡过和它一样……不，类似的存在。

它也是当时精神力转移实验的见证者之一。

小触手逐渐变化，变成人类小孩的手的模样，再生出身体、头、腿和脚。

如果鬼切在这里，他会发现这个小孩与他在飞羽星上附身的小孩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个小孩的眼睛是紫色的，但它的眼睛却是金黄色。

黑球变化的小孩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尝试着发出声音，听见自己之前冷漠的女声之后皱眉，调整声线直到是人类小孩的声音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光夜。”小孩身上流动起数据，数据变成衣服，“我要叫光夜。”

它金色的眼睛里露出喜悦，以及源赖光都没有发现的，他最熟悉的一缕金色灵魂。

基地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源赖光挡了下有些刺眼的阳光，适应过后放下手来，眼前出现了坐在轮椅中的某个人影。

“你从中央星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里面，连我都不来打个招呼？”

坐在悬浮椅上的源赖康缓缓飘到了他面前。

源赖光并不打算和他说话，只是淡淡的撇去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

源赖康转了过来：“你真的要丢掉一切？就为了一个早就死掉的人？”

他的声音拔高很多，虚弱的身体咳嗽了几声。

脚步声停止，源赖光停住了。

源赖康能看见他因犹疑而轻微蜷缩的手指。

“或许……我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后，源赖光便径直离开，坐上了早就停在一旁的飞行器当中腾空而去。

上了飞行器后的源赖光立刻打开了终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里面就传出小孩的声音：“主塔入侵率40%，已覆盖联邦大部分区域，还没有接收到类似波段。”

对于自己的AI主动改了声音这件事源赖光没发表评论，只是接着说：“将方向固定在大江山区域，其他的可以暂时不理会，就算是你，半数入侵也肯定会被发现，现在你还逃不掉主系统的围杀。”

“它不过只是程序，我不一样。”AI似乎有些不服气。

“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么？”源赖光调好自动驾驶后就放松了下来，扭头看着窗外。

“光夜！”AI很高兴，“我叫自己光夜！”

听到这个名字的源赖光顿时回过头来看向在终端虚拟成像中蹦跶的小孩，这时他也才注意到小孩的模样。

“……为什么叫这个？”

小男孩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知道，我就是想啊。”

【等完成了，我们给它取个名字。】

【好啊，你想叫什么？】

【你怎么想的？】

【既然是我们两个一起设计的，我觉得可以取我们两个的名字中的字啊！】

【你是说……光夜？】

“上将？上将？”

呼喊了几声的光夜做出担忧的表情，似乎觉得还不够，身边都是一些奇怪的看上去像哭泣的符号。

源赖光从回忆中醒来，在这些符号的包围中若有所思。

鬼切分裂啦！

就是他精神力转移的时候遗留在数据网中的精神力，被人工智能无意识地收集了，并且辅助加速了它自主意识的形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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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