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联邦最为先进的科技于一身的，本身就是一个技术革命的鬼切不仅是人类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就连人工副脑——这个专门用来即使存取信息的超强超大内存运转器竟然都罕见地发生了过热的情况。

鬼切面部表情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就连眼睑都没有抬高，他就像是被突然停机了，卡住了。

源赖光低垂着眼眸，眸光深邃。他是鬼切这副身躯的制造者，对其再了解不过，于是一边亲一边低低地笑。

他亲不过瘾，又将鬼切往前揽了揽，撬开牙关。

宽大的落地窗下，高度上千米的高空，源赖光急切又带着心痛、却愉悦地弥补着这个二十年前就该实现表达的爱意。

直到鬼切漏了电。

其实也没漏多少，他的身体构造虽然是高仿人类，但毕竟只是高仿，所有腺体都不存在，口腔自然也不会分泌唾液，源赖光这番长驱直入，很快就碰到了内部深处一些金属构件，被电得舌尖麻了一下。

于是他无奈地退了出来，看着仍旧麻木的鬼切，揉了揉他湿润的唇瓣。

“不用分析了。”源赖光又捏了捏他的脸，“再分析我可能要给你换一个副脑了。”

听到这话的鬼切这才停止折磨自己的CPU,金色的眼睛闪啊闪。

“我不明白……”鬼切即便回收了属于自己的部分灵魂，但这十几年里他存在记忆时起一直都是，也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人造人，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中，他只是一个工具，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他的制造者，却和他进行了恋人间的举动。

是的，亲吻，是恋人之间的行为——他刚查了数十万条结果得出的结论。

是爱吗？

但他们连物种都不一样。

源赖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用明白。”

源上将又将鬼切抱在怀中，让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

一段时间前。

“你真的决定这样？”

源赖光面前的人长相俊俏，眉眼间带有一丝媚态却并不显得女气，他嘴角一直轻扬着，举止温文尔雅，轻轻抿了一口茶。

源赖光没有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方的全息投影稍微闪烁了一下，源赖光拿出了那枚戒指。

那天对鬼切进行精神力传输时的戒指。

“你找个时间，我还给你。”

通讯器那边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就当是平安京与中央星之间的和平赠礼吧，源上将可以收着，或者赠与科研院，他们应当挺感兴趣。”

源赖光将手心的戒指握紧：“您倒是大方，晴明阁下。”

晴明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冬天，杯中的茶冒着袅袅热气。他眼神飘向了窗外，若有似无叹了声。

“在下觉得，这个精神力储存器上将未来还用得上。”

好在源赖光是一个人进行通话的，如果科研院的人在场，怕是直接要冲上去抢这枚戒指了。

储存精神力！？他们都研究几个世纪了！这什么时候研发的技术他们怎么不知道！

如果说源赖光是机甲设计的天才，那么这位，就是精神力研究的顶级科学家。他在源赖光绝望的时候给出一丝希望，为捕获精神力提供了唯一的可能。

毕竟，晴明，当初生生剥离了自己一半的精神力还仍然维持清醒甚至智力犹在的人，着整个宇宙中仅此一个！

他的精神力等级也由SSS直接降到了A，没人知晓他这么做的原因。

虽然晴明也是联邦的人，却并不受联盟管辖，自立门派都没人敢管，这归结于他有遍布联盟的门生。当然他自己本来就很安分，安于一隅过着养老生活，有时候顺手解决一两个恶势力也算是帮了联盟的忙了。

当时源赖光去找他的时候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出乎意料的痛快。

“实不相瞒，”他当时说，“在下也在寻找着一些丢失的东西，如果它能帮到你，我也是开心的。”

源赖光不是很喜欢他，明明还很年轻，却散发着一股老气横秋的沉闷氛围，但源赖光知道精神力受伤的痛苦，剥离精神力的煎熬只会更令人无法想象。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源赖光还是佩服的。

“请上将随意处置这枚戒指，”晴明站起了身，原因是有个小孩冲了过来扑到了他怀里一通乱蹭。

他面色柔和地揉着小孩的头发，最后说了句：“愿上将能得偿所愿，万事顺遂。”

全息投影消失了，整个房间剩下源赖光一人。

他盯着手中的戒指，原本游走在戒指表面的金纹已经消失殆尽，剩下银质的漆面，简单到任谁都看不出这是足以改变现有历史中精神力相关的规则的技术。

他孤注一掷决定冒着鬼切大脑坏死可能去传输精神力的时候，将鬼切没有变化或是再也无法变回以前的准备都做好了，偏偏没有想过现在的状况。

鬼切获得了灵魂，但没有记忆。

这很好，也很不好。

源赖光握住戒指抵在额头，眉间出现深深的沟壑。

不，这很好。

源赖光眼神凶戾，似乎是要将心中某分愧疚抹杀。

“从现在开始。”他对自己说，“就从现在开始。”

——

“我们重新开始，就从现在开始吧，”源赖光捧着鬼切的脸，专注的看着那只金色的眼睛，笑容柔软得不可思议。

“鬼切。”

工具人晴明，哪里需要往哪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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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