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姑送我回来,我在门口等她停车。正闲着无事,随便扫了一眼楼下的信箱,竟然有我的一封信。在我小的时候,都没人给我写信。什么笔友之类的从来都与我无关。而在这个信用卡账单都不需要邮寄的时代,竟然有人给我写信,怪怪。
这封信没有署名寄件人信息,只写着“乔七一收”,看邮戳也得不到什么线索。正当我感到纳闷时,游姑从后面抢过我手里的信。正面看看,反面看看,然后说:“这是从远古寄来的吗?现在这年代还有谁写信?”
“还真是,说不定是《触不到的恋人》里从过去寄来的信呢,咳咳。”我一边拆信一边咳嗽。
“我猜是哪路诈骗分子寄给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再次白了她一眼,心想这年头怎么还会有寄信的骗子。进门后没等关上房门,外卖就到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肯定是游姑订的。我接过外卖,放在客厅的餐厅上,游姑打开外卖包,一副准备开动的架势。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误解这么深。本来我不想对你解释什么,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
赵昭的确是我的堂弟,我妈妈是他的大姨。我现在的导师冯远航,从硕士起我就在他的实验室里做项目。说来世界还真是小,后来一次不经意的聊天我的家人才发现他竟然是我妈当年上山下乡时的老战友。知道这件事后我也很是惊讶,但并没有打算透露给程教授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因为我妈的缘故享受冯教授任何的特殊照顾。可是,赵昭知道这件事后,便一门心思希望通过特殊渠道考入我导师的名下读博。最终他说服我母亲和他一起撒谎,欺骗我导师,以我妈妈儿子的名义获得了我导师在考试方面给予的“照顾”,顺利进入我们实验室攻读博士。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成为了赵昭和我母亲编造的谎言里的帮凶,帮助他们一起欺骗我一直很敬重的导师。
至于你的好友游弋,我为我上次说过的话道歉,但我对她的看法并没有就此改观。你喝醉那晚,我没有和她发生任何事情,后来我们也没再联系。
上次的事情可能是我过于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及此事。
看完信的我的灵魂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次元,咳嗽被噎了回去,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耳朵也听不清了。游姑看我像是灵魂出窍,怎样喊我都没反应,便来抢我手上的信。这一抢,终于拉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我另一只手敏捷地抓住游姑的手,问:“你干什么?”
游姑被我这敏捷的身手惊得瞪大眼睛,用同样敏捷的身手用筷子夹住我的中指说:“你还是乔七一吗?何方鬼神速速现身!”
“你眼神也太不好了吧,你夹饭,夹我手指头干什么?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嗯,肖择,嗯,你带我相亲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择?不要提我失败的案例,我的美色在他面前竟然失效了。”
“你不是说你们那一晚上很精彩,可事后他都不联系你吗?”
她用食指狠狠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真是越单身越愚蠢。你有理解障碍吧!首先,那一晚是很精彩,可不是‘我们’,而是‘你们’。那晚不知怎么的,你自酌自饮地竟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好似决堤的坝。后来我弄不动你,肖择把你背回家的。可你恩将仇报,吐了人满身,衬衫全脏了。于是我就坚持让他脱下来,我帮他洗,趁机想吃他豆腐,可他没上钩,偏偏你还折腾得没完,那一晚让我很是煎熬。其次,他不联系我,我确实很失落,但仅限于一霎那。最后,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欣赏不欣赏我的人。”
“你怎么早没告诉我那晚发生的事情啊?这下完了,害得我成了个粗鲁无礼的女人。”我欲哭无泪。
“你早也没问过我啊?怎么,是不是和这封信有关?这信是不是诈骗的?”
“大概是感情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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