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易犹摇头,含了一大口粥进嘴,含糊道,"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
董决吹吹粥喂给她,"那好,我搬去你那。"
"?"
易犹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搬我那做什么?我家公司离你家公司很远,你要是没钱,我给你在你家公司附近租一套不就行了。"
"易犹。"董决放下碗,带些愠怒的喊她名字。
易犹没由来的有些怕,指指粥,"我自己吃吧。"
董决把粥推远些,"不行。"
她又说错啥了,咋饭还不给吃了,易犹撇撇嘴,感到一阵委屈袭来,可能是昨夜刚刚肌肤相亲过,今日一起床一切都不一样,但身体上的依赖还存着,董决现在对她一点坏脸色,她就不大乐意,加之她嗓子哑的厉害,身体被董决折磨的像是散架,动一下都跟要了她半条命一样,怎么看怎么可怜,跟受虐待了似的,她还怪不了人,发不出这个火。
易犹一生气,不管东不管西的,直接背过身去躺下,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差点扭了腰,"我不吃了,要睡觉,你走吧。"
紧接着,是良久的沉默,身后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董决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哄她的下一步。
董决不会向她道歉,易犹也没期待。
"……"
好吧,她承认,她也是有一点点期待的,但不抱希望,董决是犟种,还是个哑巴。
可白天睡得太多,加之腰酸背痛,肚子也是瘪的,易犹难受的睡不着,但绝不会主动说话。
两人于此,在无言间展开一场消声的对峙。
最终还是董决败下阵来,问道,"为什么不高兴?"
易犹睁开眼睛,盯着墙上的画,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易犹闭上眼,手指紧紧攥着衣服,上面还是和董决身上一样味道的沐浴露味道。
"易犹,我要解释。"
身后柔软的床铺下陷,温热的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抚摸她的肩,"可以听我说吗?"
易犹还是没有说话,她也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倔强从何而来,但就是不喜欢,董决的态度她很讨厌。
"你很生气。"脑后的枕头产生重量,腰上缠了支坚实的胳膊,董决躺在她身后,整个人将她环抱入怀,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后颈,"易犹,我们应该住在一起。"
他没有说"他想"或"她想",而是说"应该",恰当的属于两人间的词语。
董决继续道,"假结婚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双方父母全不知晓,业内也都收到我们结婚的消息,新婚没几天,我们就分居的话,他们会如何想?这对生意往来和父母关系很不合理,易犹,我们需要为别人考虑,我在两家公司中间地段有一套公寓,我们可以暂且搬去那里,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再说其他,可以吗?"
末了,他加了句请求。
易犹感受到身后炽热的躯体在紧紧揽着自己,似乎是在紧张,董决说的全然在理,她虽耍脾气,但不是不明事理。
许久,易犹点点头。
董决微微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问她,“肚子很饿,还要不要喝粥?”
“嗯。”
“等我再去热一下。"
董决端着粥离开,恍惚间,易犹觉得空气都通畅了不少,她艰难的撑着身子起来,拿过手机翻看消息。
父母是祝福,朋友多是调侃她一夜之间成了有夫之妇,有违他们的诺言,易犹笑着回复,没注意到屋内的脚步声,等到手机被抽走,她才抬头看到董决,他换了身灰色家居服,头发松散的垂下,难得有点男大的气质。
哦,不对,董决就是刚刚毕业的男大,还是很帅气的极其稀少的那种。
"少看手机,对眼睛不好。"董决把她手机塞进衣服口袋,
易犹小声辩驳,"那是我的手机。"
头发因为静电稍稍炸起,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软乎乎的,像是炸毛的短腿猫,气鼓鼓道。
董决推开凳子坐下,头也没抬,吹凉一勺子粥喂到她嘴边,"我代为保管,温度刚好。"
"你…"易犹到嘴边的话被一口温暖舒适的青菜粥塞了回去,轻而易举的就换了句,"好吃,董决,你真好。"
"你这样容易被骗。"
"我怎…"易犹的话再次被一口粥堵住,董决拿纸替她擦擦嘴角,"食不言寝不语。"
易犹抓紧时间问道,"那你为什么能说话?"
"因为我没有在吃饭。"
易犹:"……"
好吧,董决说的很对。
她安静下来,乖巧的接受董决的投喂,并在感慨董决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端着粥,睫毛低垂遮住琥珀瞳眸,看不清情绪,高挺的鼻梁在这时就起到良好的作用,低头时也不会显得怯懦,完美的脸体骨骼勾勒出锋利的下颌线,更衬出英气。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不爱笑,让人感到拒人于千里之外,谈的女朋友总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董决,你该多笑笑。"易犹咬着一口粥,分析一通,"女孩子虽然喜欢高冷帅气的,前期你完全可以这样,但你不能谈恋爱之后还是这样,那样会很容易让女孩子感觉不到被喜欢。"
董决给她一个眼神,"你挺了解?"
"自然。"易犹没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同,还挺骄傲的炫耀,"我就喜欢这种吊着我的,但不能太吊,我三分钟热度,耐心不好,时间长了会厌烦,所以我十分了解,董决,你听我的。"
"我已经结婚了。"董决道,"我不喜欢出轨。"
"那我当没看到,妻子没看到,丈夫就不算出轨。"
董决深吸口气,放下空碗,如她所愿笑了下,只不过这个笑很是嘲讽,"我看你是嗓子不疼了。"
"有了你的粥,舒服多了。"易犹弯起眼睛,笑眯眯的,脸颊因着喝粥变得粉嘟嘟的,像刺猬柔软的肚皮,"我还想再喝一碗。"
"半碗,吃多了不舒服。"
"可我也没吃多少。"
董决分毫不让,"只能半碗。"
易犹撇撇嘴,"那我要稠一些。"
"好。"董决端起碗,"一会儿喝完粥涂药。"
"什么药?"易犹吃的舒服,瘫在床上打哈欠。
董决"咳"了声,"涂药好的快些。"
等他离开,易犹醒神时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靠…"易犹猛的坐起身,在扭着腰后又立刻躺下,耳尖泛起红。
"我还是自己抹吧。"
董决拿着药膏坐在床边,作势要掀开被子,"你看不到。"
"别别…"易犹一把摁住被子,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
董决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抱,"昨晚已经坦诚相见了。"
易犹抓住他的手,"我还是觉得不行。"
董决一脸镇定的安抚她,"你把我当做医生。"
易犹不松手,"可你不是医生。"
董决眨眨眼,"那你等我。"
不一会儿,董决换了身白大褂进来,手上还戴了塑胶手套,"消过毒了,易小姐,我们可以开始。"
易犹:"……"
"你哪弄来的?"
董决挤出药膏抹到手指上,"朋友。"
"能不能我自己……"
"不能。"
易犹:"……"
她不甘,她愤怒,她没出息的躺下,抬起胳膊捂住眼睛,"你轻点。"
"嗯。"董决点头,撩起被子给她上药。
"凉吗?"
"还行。"
"里面也要抹,忍一下。"
"好。"
"有些肿,会不会不舒服?"
"董决!"易犹快熟成虾米了,"你不要说话好不好!"
董决便没了声音,明明不过五分钟,可肌肤相触,一分一秒都是如此漫长,易犹从未感到如此难堪。
"好了。"董决直起身,平静的拧好药膏,放进橱柜,"我先出去,如果难受的话你喊我。"
易犹放下胳膊,感觉脸都要丢光了。
关上门,董决立马脱下手套,大口大口的呼吸,不再似刚刚那般从容淡定。
"妈·的!"
浑身的燥热窜向大脑,蔓延每一根神经,他晕乎乎的,脖颈连着耳朵红了一片,蹲坐到地上无法回神。
小犹…太可爱。
小犹…他·妈的怎么能那么可爱。
艹!
董决心下不安,握着手套放到鼻子下,又迅速移开。
"董决,你真恶心。"
但他最终也没有把手套扔掉。
易犹埋在被子里,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董决裹着一身凉气推门进来。
"你洗澡了?"
"嗯,简单冲了个凉水澡。"
氛围尴尬,易犹挠挠头发,"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董决淡道,"睡觉。"
易犹:"?"
她懵懵的问,"那我睡哪?"
"也睡这。"董决擦着头发,从旁边的柜架上拿过吹风机,插上插销,靠坐到床边的地毯上,回眸看向易犹,湿发半遮住眼睛,湿漉漉的瞳眸隔着雾气看向她,水滴从鼻梁划过落至唇瓣,被他抿进唇中,发梢滴下的水珠湿了肩膀,透过衣服可以看到里面的肉色肌肤。
"可以帮我吹头发吗?"董决道,"我不太方便。"
易犹觉得,董决在勾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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