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骁那头紧急挂断电话。

嘻嘻。姜山差点笑出声。

【有八卦？哪里哪里？】系统一惊一乍地窜出来。

[哟，稀客，我以为你聋了呢。]姜山刺了她两句。

【啊？你什么时候叫我了？】系统疑惑道。

[你要的八卦在老宅，看的时候给我转播。]

【好嘞！】

系统风风火火地带着黑雾走开，姜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系统和她的联系变弱了？

姜家老宅离望月岛很近，系统的神识范围尚可覆盖到那里。

转播顺利地映在姜山脑海之中，姜山稍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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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姜骁震惊地看着江河：“什么叫……为什么看上你妈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当我傻啊！”

姜骁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看上我妈，要是你不看上我妈，我至于在这里丢人？”

“什么鬼话！这话谁教你的！是不是姜珊……”

“都说了别把我当傻子，有她姜珊珊什么事！刚刚你跟姜珊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告儿你啊，跟姜珊珊没关系，这些话是我自己想的！”

“沈途泽天天姜珊珊长姜珊珊短，非要跟着我过来，怎么你也开始了？还好意思跟人家姜珊珊说什么多包涵，我呸！我妈这么辛苦全是因为你，让人家包涵什么，人家该你的？”

“我上次被你那么臭骂一顿，还真差点以为我去找姜珊珊找错了，呵，现在想想，人家是真无辜，你是真不要脸！”

江河已经把姜山的逻辑严格内化于心，说出来的话居然颇具人形。

“你……你……”没想到最后是自己的宝贝男儿说出了心中不堪，姜骁脸色发白，“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谁是你儿子！我是我妈儿子，你就哆嗦两下的事儿，还管上儿子不儿子的事了？”

姜骁闻言手抚心口止不住颤抖，一直旁观的沈途泽见状迎上来。

“姜叔，江河还小，说的话肯定也都是气话，您别太介怀。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希望咱们都好好的。”

姜骁拍着沈途泽的手老泪纵横：“你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啊……”

沈途泽心里得意，面露关切，听到这话面上更是恭敬：“叔叔抬举我了。”

场面氛围才恢复到父慈男孝的传统场景来。

江河啧了一声。

“别、几、把、演、了！”

粗鄙的话气得姜骁直跺脚：“你给我滚出去！”

“我妈在这，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滚！”

“这是姜家！姓姜！”

姜骁说出来这话就后悔了。

“呵，那这是人家姜珊珊的家啊，咱俩都别呆啦，一起滚吧？”

沈途泽触发关键词，也不扶着姜骁了，转过来：“所以怎么联系到姜珊珊？江河你看着跟她关系不错，你……”

“哟，不演你的绝世孝子了？”

“你！说话真的很难听！”

又乱成了一锅粥，姜骁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了。

江柳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额角滴汗：“爸爸！爸爸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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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看完热闹回来，啧啧感叹世界奇妙和物种多样。

复盘到一半，系统忍不住说：【这江河倒是孺子可教啊，你点拨两下牠还真能说出来点什么，看着解气，也挺可爱的。】

[可爱？你以为牠也醒了？]

【不是吗？认清了男人的配子本质，坚定追随母亲，还确认了姜姓归属权，帮你出了一口恶气。】

姜山疑惑。

[Y染色体和我？我们天然对立，牠怎么可能帮我出气。牠只是看我有利可图且力不及我，无意识讨好罢了。而且笨蛋男人偶尔的拾人牙慧却被你说成什么孺子可教，我大女人语言进步思维超前，你却不是骂我就是阻止我，我该说你是心软还是偏心？]

【……】

【对不起嘛。】

姜山暂时懒得计较这些，问起其他更重要的问题：[刚刚在医院的时候，你去哪了？]

……

姜山：[人呢？]

…………

姜山：[……。]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隔板，把资料递回姜敏手上，抱起胳膊思考现在的局势。

姜家的继承权上目前的阻碍就是姜骁和江河，江河在她的引导下已经和姜骁产生了一点慊隙，但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不可能影响姜骁的决策，姜山也不可能等姜骁这东西良心发现。她还需要掌握更多的证据和人脉击垮姜骁。

日常本里角色觉醒的数量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多，不知道凌嫖姚探查的如何，需不需要她的帮助。

还有系统这几天说的那些谜语话，以及来去无踪的状态……姜山唯恐突生什么事变，影响她的计划。

天晓得，当时她真的只是在人间例行巡查而已啊。

姜山叹了口气。

或许是姜山的叹气声太大，沈裕安侧头看了她一眼。

“累了？”沈裕安问。

姜山摇摇头，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

不是累，只是觉得无趣。人间每个故事都这样，从压迫到觉醒，从觉醒到联合，从联合再到反抗。

确实热血。但即使结果一定会成功，她还是想问，为什么她们只能从反抗做起，好像生来就低人一等，需要抗争才能获得人的权利。谁制定的规则，为什么游戏一定要这么进行？凭什么一定要分出压迫与被压迫，到底是什么有蠹的东西在恶化游戏环境，威胁她们的生存？

如果她们不想玩牠们的游戏了呢。

……可不玩又怎么样呢？被抹杀？被消灭？

她好像不得不承认母亲捏的小人儿运气很不好，只能落得个反抗者的名号。

姜山又叹了一口气。

这次是姜敏回头看过来。

“小姐，需要帮您叫按摩放松放松吗？不需要的话还可以试试钵体冥想、水晶疗愈、氧气仓助眠……”

“好了好了好了……再说就上天了，不过还是谢谢。”姜山撑起笑容，深呼吸调整状态。

事已至此，先玩着吧，只要角色还在线，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望月岛全是拥有多处房产的富人和读书的学生，一路上轿车畅通无阻，不出一刻钟就开到了宿舍楼下。

在楼上看到了她们的凌嫖姚已经把门打开，在门口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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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姜山发现里面还坐着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看到她，有些站起来：“姜小姐……”

姜山不知道她们是个什么身份，暂未做出反应，凌嫖姚很有眼力见儿地跟过来。

“山宝，这是咱们宿舍楼的同学，都是……”她神色暧昧，没有往下说。

姜山如善从流，转头和煦地对她们笑笑。

“你们是哪个专业的？”

“我是法学的，她是金融的。我们都是大一新生。”顶着羊毛卷的女生回答，回应她友善的笑容，另一个顺直短切黑发的女生依然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

“哦？那很巧了，那以后多多关照啦。看起来你们知道我？”

“当然啦，你在年级集中上已经出名了。”羊毛卷女孩继续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司空巧。”

姜山哭笑不得。

“出名？就因为我嘲笑沈途泽连月经都怕？”

“你好姜珊珊，我叫路知力。”路知力终于站起来和姜山握手，“很喜欢你对月经的见解。”

“感谢你也喜欢月经并且有自己的见解。”姜山调皮地说，“以后叫我姜山就好。”

路知力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说出“月经”这两个字，心情有些微妙。在姜山这里，这好像是一件天然正义的事情，她们对此的谈论都是自然、安全、不羞耻的。这让她有一种被羊水包裹的踏实感觉，愿意放下戒备说一点话。

“我们和嫖姚在洗衣间碰上了，聊起来发现很投缘，听说大名鼎鼎的姜山是她的室友，就来这里坐坐了。”路知力半开玩笑地说。

姜山反复看了凌嫖姚好几眼。怎么能这么快和陌生人投缘并建立社交关系，她果然没看错，这是天赋型选手。

收回目光，她谦虚地摆摆手：“什么鼎鼎大名，刺儿头罢了。”

几人又在圆桌旁坐下。凌嫖姚凑到姜山耳边，用气声说：“这两个人都是半觉醒的，刚好让我碰见了我就直接出击了。”

姜山用气声回应：“还有一个完全觉醒的呢？”

凌嫖姚浅哼一声。

“那个人清高得很，不愿意结盟。”

姜山对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宽慰道：“肯定不是所有人愿意的。”

“嗯，也是，说起来她还和你同姓呢，叫姜霖。”

这名字有点熟。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

[系统。]姜山呼唤。

【诶。】

凌嫖姚已经开始和二人热络地聊起来，姜山的沉默显得不那么突兀。二人以为姜山就是那种高冷的人，也善解人意地不去打搅她。

[查一下姜霖这个名字。]姜山说。

【已为玩家查询到角色资料。姜霖，羲和大学音乐学院作曲系大二生。】

[没了？]

【要了解更多信息，请看广告解锁……】

[？]

【或者主动点亮角色哦！】

[就是要认识角色对吧，行。]

姜山摩挲了一下食指。片刻后，她看向凌嫖姚。

凌嫖姚接收到她的眼神，自然地结束了对话，一套连招下来，姜山都没反应过来，二人就已经被礼貌送出门去了。

姜山给凌嫖姚树了个大拇指。

“怎么样？”凌嫖姚问。

“你没有告诉她们世界的真相吗？”

“没有，她们还处在无知无觉的反抗阶段，我想这个时候告诉她们的话，她们只会把我当成神棍打跑吧。”凌嫖姚吐吐舌头。

也是。姜山点头，又问起姜霖。

“她啊——她……”

姜山看过去，看到凌嫖姚脸上微妙的表情。

“你自己找机会见见她就知道了。”凌嫖姚撇撇嘴，有些不愿意谈起她。

看来是位棘手人物。

凌嫖姚突然左看右看：“沈裕安呢？”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地板都颤抖起来。

“……什么情况？”凌嫖姚连忙抱紧姜山护住她的脑袋，“谁自制原子弹了？”

“沼气池被挖爆啦！快关窗户！！”窗外一位好心人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