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练习生2

躲开人群,蔓延需要短时间的休整。如果再要抡下去,他恐怕会倒地。

保姆车近在眼前,鲜梣打横把他抱了上去。

“能让我先冲个凉吗?”

蔓延的校服背心已被汗水打透,连发梢都湿漉漉的。

“水温我调。”

蔓延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在耳畔警告,“操心让人容易变老。”

鲜梣的大手摸到了不该摸的位置,再咒我,信不信,现在就地把你办·了。

老去的岁月,足够鉴证我们的心灵之乡所在何处。

蔓延低声笑。

怎么着,连这都不怕了。

胆子大,吃得着。

当他想要再深入,蔓延开了口:“你要敢让我崩溃,我立马退出。”

我哪儿块疼,你还拿针狠命扎。

除了糖醋鱼,其它几道菜一水的清淡,鲜梣用小叉子给他往嘴里填水果沙拉。

小碟子里几块带馅料的糕引起了蔓延的注意。

一粒粒豆子,颗颗饱满,豆沙红的颜色让人有了感观上的通畅。奶黄的块状糕子,用手触了触,弹性十足。

鲜梣托起一块,让他品尝。

“又沙又甜,美味无穷。”

无穷不无穷,我的味蕾说了算。

完整的豆子,入口即化。

吃了两三块的人才问它的出处。

“白来的午餐。刘所长千里搞慰问,给太太送犒劳,我们沾光。”

蔓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次燕大婶家的事,托了刘所长的人情,才躲过一劫难,可自己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对人家亲口说。

一碗虾仁玉米浓汤刚下肚,蔓延歪在那里来了困劲儿。

鲜梣心疼不已地把他抱上床,掐着秒表摸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提前下车。

正在梦田中酣睡的蔓延听到了赵阁在外头小声喊他:“蔓延,他们在催了。”

重新回来,他先到鲜爸爸那里跟大家打了通招呼。

燕脂老先生赞许地看着这个娃娃,跟鲜辈交头接耳,“图书馆的建设要加快进程,但绝对不能偷工减料,等日后新校区建成了,要成为我们延鹤一大景,也是我们培养后辈的摇篮。”

老人的话,让蔓延顿时信心倍增。

我努力了,让你们看得到,心花怒放的小孩最容易更上一层楼。

蔓延站在舞台上,又从鲜梣他们那边要过来几十个学生来伴舞。

他唱得用心,一曲完了,台下的观众起立鼓掌。

燕晞捧着一束鲜花冲上台来,给了他满怀的拥抱。

“小延,能不能跟鲜梣通融一下,让我也在其中搞个客串,圆我的中国梦?”

蔓延傻。

不想这句话,被艺术听见了,大手一挥。

“在学生的队列中间,我要穿插几个票友,防止现场发生意外。”

比如说,有学生晕场,专业人士得去补救。

燕晞冲赵阁一摸自己的脸,“还好,我面嫩,如果穿上延鹤一中的校服也不会穿帮。”

赵阁心说,鄙人不比你差,但这种事轮不到我头上,重任在肩,大小也算当家主角的生活助理。

艺导眼光一扫正自鸣得意的赵某人,当即拍板,“你也算一个。”

我擦,没了我连跑带颠,小曾的琐碎谁管呢?

不知啥时候上台来的广行来到了他身边,一捅。

有你啥事?首席大秘书,一天忙死苟,少在这里添乱。

“不好意思,你卸任助理之职,我上。”

上你马担。

倒也是,都用自家人,又给了鲜氏省了不少赞助费。

蔓延跟艺导请假,要去送鲜爸爸他们。

吃谁的饭,看谁的眼色行事,这回蔓延没被阻拦。

“我占用小朋友一点时间。”

拉扎二世分开众人,把蔓延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

“苛本哥根大学图书馆的竞标方案遇到了瓶颈,能不能帮帮我?”

蔓延愣。

帮什么?我连三维的设计图纸都不会画。

纸上谈兵菜鸟,说得就是我。

“不急,利用平时休息的小间歇,如果有了猛然而来的灵感,”拉扎二世的态度很谦卑,“只要提示我一点点就好。”

蔓延不点头不摇头,前面是死胡同。

设计师的大脑思路不总是无穷无尽的。

时时都有被掏空的感觉才属于常态,你要么就此搁置,要么挖空心肺,往往没得选择。

“你演唱的主题歌叫什么?”

你的中文秘书没跟你解释吗?瞧了半天,还不没看懂,在观众群里滥竽充数呢。

“《赛场》。”

“赛长(场)?”拉扎二世琢磨着汉语的这两个字的发音,“含义呢?”

不好解释吧,我现在也没时间给您上一课。

我确信,这个名字与我们的运动会很贴题。

跟在他们身后的广行,找了由头,把拉扎二世劝说走,鲜辈这才有机会跟二儿子说话。

讲什么不痛不痒已经失去了意义,对于鲜梣非要把蔓延推到台前,鲜辈不大赞成。

蔓延不是追逐聚光灯的性格儿,你非要把他置身于聚焦之下,那种难度可想而知。

大人心里有想法,却拿别的问题说事儿。

“吃东西顺不顺口,让广行请咱们的厨师专门给你做,太刺激的食物暂时得忌口。”

蔓延抿嘴笑。

我压根就不会胡吃海塞的,至于吸烟的问题,我早戒了,您不用这么隐晦了。

“广行!”

鲜大人又有新指示,正在那头儿被拉扎啰嗦得没完没了的广行听到召唤,马上把烫手的山芋推给了正在身边的燕脂老先生,你们同行有共同语言。

“学生们的晚餐弄好了吗?”

您说呢,叫延鹤一中的孩子饿着肚子搞彩排,待会儿准有晕菜的。

“卫生,安全是第一要义。”

大人您就别唠叨了,现在才想到吃饭的问题,不嫌有点晚么。

我办事,哪次叫你失望过?

几乎整个延鹤城的餐饮业都为今天的大型演出彩排添砖加瓦,甚至还有不少学生家长也来做志愿者,如果光凭营造自己,那只能让一半的孩子去喝西北风。

晚饭时间,赵阁把人拉走,躲到旮旯儿里,就在一辆剧务车的车厢后头,支上小马扎儿,摊开有保鲜膜盖的托盘。

“专门让咱们厨房的大师傅做的,吃饱了,劲头十足。”

蔓延跟着自己的专业团队,融入到大集体当中,虽然不是正式演出,也算得上真刀真枪了。

蔓延又看剧本,把自己怎么一个出场程序再刻入脑海里。

鲜梣和段绸的话音结束,音乐响起,广行一推他,“上!”

为了这次演出,蔓延不但上心,而且做足了功课,在暗地里努力摆脱害羞的性格。

真把他扔到舞台的中心,面对密密麻麻的观众,和如潮如涌的声浪,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死在当场了。

学生们举着大波浪般的标识牌,组成了一幅幅巨型的图片。

延鹤一中的校徽,然后有“延鹤一中我的家”的标语……

舞台背景是蔚蓝的夜空,星光闪耀。画面里展现着他们家乡的山山水水,以及丰富多彩的风土人情。

在“大雄鸡”的版图上,延鹤从来都不是很出名的地方,甚至应该说是默默无闻才对。但就在这里,一群群孩子们,用自己的青春书写了纯现代又具有强烈生命力的宏伟蓝图。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蔓延放声高歌。

大脑里没有了警告,前面所做的功课在此刻都等于了零。

条件反射一个样的,终日的训练就给了今日的结果。

学了多年的美术,积攒了太多的实力与泪水,就为完成校考那两天的考验,以达到自己在人生中的定位。

他的舞台肢体语言相对来说简单到最少,没有激烈与热情,就好像邻家的一个小弟弟站在那里跟大家说着什么事情。

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出无限的多情与自然。

迥然不同的艺术理念到了真境界,需要一种贴切的完美与舍弃。

太想表现自我,则会失去风格。

蔓延轻张两臂,做了一个欢迎同学们入场的动作,清水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美妙的声音从喉咙轻吐出来。

身穿校服的同学们手拉手从四面八方走了上了舞台。

被大家包围在中间,唯一能辨识蔓延的就是他没有穿校服外套。

纯白色的带领儿背心,短袖上有红色的运动线。压在下面的是接近黑的深蓝色校服裤子,裤线仍旧是同上的颜色。

他是延鹤一中的普通一员,从隐藏角落的冰点里走出来,就这么地站在聚光灯闪烁的舞台之上,那种从低到高的起伏与转折已经让他热泪盈眶。

台下的荧光棒汇聚成河,台上的大家与蔓延一起大合唱——

【声响让我心恫吓

错用挚真不得了

收获冰块 两手抓不到把握

酸痛胀肿 两腿难以丈量长短

旁若无人只将终点看到】

鲜梣站在台下的某处,朝上看着他的男孩,眼角不禁濡湿。

说什么远大与睥睨,眼前光景将一切流动的力量交付。

压根没有怀疑,蔓延凭借天赋的优点能够把很多事做好,他只是不想太冒头儿,所以保持清冷的局面。

经过一段挣扎与汗水,所有的不堪都能改观。

那些热情无比高涨的同学们,太多都是第一次听到蔓延唱歌,又欣赏到他淡然飘逸又充满俊俏味的台风。

体育场内的呐喊几乎把蔓延的歌声吞没。

艺术指导不是滋味地搓着手,“鲜梣,你应该考虑考虑,小曾可能是块巨星的材料。”

当你完全投入到一种情绪,几乎要流泪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泼了盆冷水出来,就说糟不糟吧。

事先我们没沟通好吗?

我家小弟只给培训这一次,没有下回,任何人不准引他误入歧途。

鲜梣两眼直勾儿瞧着舞台上的人,假装没听到嘁嘁喳喳。

广行一拖艺术指导的手臂。

“行秘书,我哪里说错了话?”

还哪里,简直都特么地错得离了谱。

我们家曾少爷的人生规划用不着外人来指点江山。

“指导,名叫娱乐的那条大河里,鱼呀虾呀多如牛毛,偏我们家这个你动不得心思。”

艺术指导犯愚,他想证明在自己的推波助澜之下,一个闷头儿的小孩子也可以发出耀眼的光芒。

“哪天和鲜总吃饭,我再跟商榷。”

商个鸟蛋。

我一边听着美妙的歌声,一边还得糟心挑事的主儿。

鲜梣正懊恼,周遭的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

一千一万盏灯仍在闪烁,但主唱的那个男孩却成了竹竿戳在寻里,无所遁形一个样。

蔓延攥着两手,头稍稍低下,本该接下来的英文歌词却没给唱出来。

全场进入寂静无声。演唱者断片了。

“操!”还是人家艺术指导经验丰富,对着耳麦里的频道发出指令:“快泥马拉起人墙来!”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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