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任冬上

半路上,刘队带着跟屁虫的鲜梣撞到已经杀了回马枪的蔡化。

鲜梣独自开警车,刘敞开蔡化那辆,蔡化照顾病人。

洛杉有了回光返照,蔡化把纸巾揉成小球球,堵住她仍在滴血的鼻子。

“求你……替我……保住小延……”

“你不会死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管。”

死亡,是洛杉惟一能找到解决矛盾的不二之法。

她的肮脏,不要儿子知道;同样的,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也不必求得哀怜。

有种可以付出生命的牺牲,用感激来敷衍,是亵渎。

洛杉推进急救室,鲜梣打电话给冯州,叫他去学校把蔓延和董星接到医院。

刚被上司骂得体无完肤的小冯正不知道干点啥好呢,少主给派了新任务,立马又支棱了起来。

蔡化把洛杉的东西丢给了刘敞,“这家子的事,我不搀和了。”

支队长,你自己瞧着办吧。

“菜花,人家女孩子相中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给你端这个使盆子?”

哎哟喂,别乱讲话,你公报私仇的家伙。

如果传到我老板耳朵里,他以为我利用职务之便勾三搭四。

如果传到我媳妇儿耳朵里,我那俩粉嘟嘟的娃娃就要没爹地了。

王井章不愧是个宝贝,洛杉的“信物”最后流传到了他手里。

蔡科长无比亲和地拍着他的肩膀,“小兄弟,把我们少当家岳母的财产搞清楚,然后一式两份汇报给我和你们领导。”

刚到禁毒支队没多久的年轻人一听就咧了嘴,好事全落到我头上。

我不但接着,还得美颠儿美颠儿的。

“联合经侦,”刘队在一旁敲边鼓,“你们要搞清楚物质在线,数目字呀,金银珠宝什么的,怎么个来路,只要查到属于灰色收入的范畴,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决不能含糊。”

蔡化听了,一把薅住刘队的脖梗子,“你打听打听,洛杉不仅是小有名气的驻唱,而且还是炙手可热专职模特,你麻痹没拿耳朵沾沾么?”

“你瞧你瞧,一提美人就急。”

“饭可以乱吃,话能胡吣么?”

“菜花菜科长,我错了还不成。”

刘队装怂,“别闹,麻溜把洛杉的高配置医生团队请来,要是人没了,我估计鲜大少爷能把你生嚼了。”

刘敞跟排查任家的小组成员开了个碰头会,蔡化、鲜梣都有参加。

大家的统一建议是直接找学生家长摊牌,然后再找寻错误发生的源头。

刘队带了人,杀气腾腾地到了任家,把事情的起因一讲,任厦任爸爸傻成柱子,佟雪给吓得晕了过去。

宠溺坏了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心里就没个逼数吗?

任冬是桥梁环节,他那个稻草的脑袋瓜儿应该琢磨不出如此毒辣的计策来。

光想想就行得通吗?跟踪你的标的物,这得有很专业的人士来做才行。

案子刚介入,差点闹出人命。

刘敞一边派手下去医院探听消息,一边又抓着蔡化不放,“带上你们少东家,跟我去学校门口堵人。”

泥马牲口,破了案,你们支队的头头脑脑儿升官又发财,却拿营造人当驴赶?

“任冬小傻逼,两句狠话就能把他吓尿裤子。”

我们鲜梣将来又没打算进入警界发展,使唤他,打我这儿就不同意。

“别介,老任家怎么说也是社会名流,我们人民警察得为百姓着想不是。”

万一把人家娃娃弄出岔子来,我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蔡化还不余遗力地跟队长周旋,鲜梣却主动请缨:让我去和任冬谈谈。

气得老蔡直咬后槽牙,祖宗,能别这么打人脸行吗?

你干啥,我不敢拦着,但决策者大有人在,任冬仇恨你,此路行得通吗?

我管不了你,得请摄政王出头。

【蔡化:广行老弟,跟鲜总探讨一下子,让不让咱家少爷去跟任冬干仗?】

没过多会儿,广行就给了他回音——

【广行:小孩子得历练历练,老捂着盖的,能长成参天大树么?】

还捂还盖,你们老鲜家最缺德的就是鲜梣,在国外都敢上黑·帮的赌桌,冒失一回想起来,我的小心脏就吓得直流脓水儿。

家里发生巨变,男孩子并不知道。

他此刻就是孤独的羊,李结早就不上晚自习了,鲜阿姨找专门的课业老师在家给儿子补课。

等在学校门口的不是司机,而是他爸爸任厦。

坐进副驾驶,任冬问:“司机叔叔呢?”

“家里有事。”

任厦做网络销售,他跟鲜辈许践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你妈妈住院了。”

“你说什么?”

任冬急了,“我妈中午还好好的。”

“无大碍,有点急火攻心。”

当我好骗?

任冬胸脯子一挺,“是不是你出轨了?”

任厦真想抽他一巴掌,我活得堂堂正正,是你把你妈妈给气病了。

“说话呀!”任冬穷追不舍,“你要是伤害了我妈,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儿子傻归傻,但在家务事上一点不含糊。

“你寻思你爹哪儿有那个花花肠子。”

任冬犟脾气上来了,“有钱的男人不都花花么。”

“爸爸的钱将来都归你,你有了荣华就一天三变?”

任冬脖颈一扬,“我随我妈,骨子里永远都是始终如一。”

正确的父母,却没养出正确的孩子。

任爸爸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鲜梣在那儿等你呢。”

“谁?”

一袭黑衣的鲜梣,在路边的长椅上叠腿而坐,还不住地往他们行驶过来的方向瞧看。

爸,我和姓鲜的互为仇人,你咋还给牵线搭桥呢?

鲜梣起身,跟下车的任厦握手,“任叔叔,我会跟任冬有好谈的。”

谈你麻痹!

任冬上来就把爸爸的手打开了,“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任厦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上车走人。

“我操!”

任冬往前追了几步,最坑我的居然是我的亲爹。

鲜梣在他身后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执意对我心怀有恨,今天的会晤就当没发生过。至于以后怎么样,你再求过来,我也不会接受的。”

“我求你”?

做梦!

任冬拨打家里司机的电话,对方竟然关机。

活人还让尿憋死不成?

天气不坏的夜里,接单的出租车都死绝了吗?

一个显示要半小时以后,又一个接了又退了。

什么逼样,明天得投诉他们。大半夜叫不到车,要你们的服务平台还有啥用?

一只被饿极的老虎,在笼子里四壁乱撞,就要发疯,饲养员却送来了美味。

鲜梣举着手机,视频播放的是那晚任冬跟董星找吴叔说话,然后又跳上物流车的身影。

“你麻痹地要干什么?”

几张物证照片丢过来,任冬强装的盾牌在逐渐坍塌。

“普鲁热面包是你跟董星放到许崇的背包里的?”

任冬刚要把话怼回去:关你屁事!

可往下看到的照片却吓破了他的胆子。

小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旁边有个小标识牌:甲·基·苯·丙·胺。

一中的老师给学生们普法过毒品的硬知识,稍微有点常识的高中生,也不会不知道“甲·苯”意味着什么?

刚刚还乍乍乎乎的男孩子,当即就打回到了婴幼儿时代。

冷汗下来了,任冬脸色苍白,“这不是我弄的……”

“有毒的东西你放的,还能把连带责任一推六二五?”

“面包是李结给我的,你不信去问他!”

问他得到最后一步棋,先把李结周围的毛刺儿剔干净了才行。

任冬着实吓得不轻。

李结跟他再三保证:只在面包里头塞个小动物的尸体,没想到却特么埋了个炸雷来陷害我。

身子发软,眼瞅着傻小子就要倒地。

鲜梣扶他一把,有了支撑力,任冬瘫在了长椅上。

“警察是不是都告诉我妈了?”

费话,特别的人得特别对待,给小孩子定罪,先得通知家长一声,不做好准备,怎么逮人?

任冬抓住鲜梣手腕子,“我爸跟你爸可是朋交儿,我们俩发小关系。”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我,李结,还有包筝,我们这一圈子富二代,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都在同条跑道之上。

打初中起,长大的我们因为性格又或者喜好的原因,日复一日的渐行渐远。

公鸡一窝儿,草鸡一窝儿,物以类聚,你是怎么被李结给绑死的,我无法了解其中的渊源。

我相信,你如今已经深刻体会到:伤害你流血致死的,永远都是你身边的“挚友”。

这场交锋,鲜梣没遇到什么阻力,二傻子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把李结的所做所为卖了个一干二净。

任冬喜欢包筝是上高中以后的事。漂亮的皮囊总能吸引过来过往的目光。小包身边多了个勾凇,每每想起这个就让他摩拳擦掌。

一棵树又吊不死人,就冲鲜梣那柄大伞,任冬单相思无望,也就打算放弃了。

长着好看脸蛋儿的又不止姓包的一个,但架不住李结老在耳边给他吹风。

从一二级,二三级,再到狂风怒吼,任冬偏就是个自恋型人格的种,我这么有钱又有款,怎么也不能给个穷小子比下去吧。

五四青年节文艺汇演的排练,让任冬的忍耐达到了顶点。

鲜梣带领的一撮小鬼,都成双入对,尤其包筝那块“废料”,恐怕别人看不到他高光点似的,肆意大秀特秀着个人风采。

“老子再也受不了啦!”

任冬跟老友发飚,“谁有一支枪一发子弹,我要把姓勾的杀掉。”

“想报仇,最简单不过的事。”

怎么做,才能消我的心头恨?

“把心态放平和,照我说的做。”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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