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哪次亲密在一块儿都跟掐架似的,弄得我死去活来。
“高考两天,我们分开吧。”
为嘛,刚吃几口炸里脊就腻味了?
老因为睡觉闹小情绪,就说我有点情玉旺盛,你不也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蔓延拐上一条回教学楼的林荫道。
“我睡沙发还不行。”
你真不懂,假不懂?
蔓延胸口呛着一口血,聪明人糊涂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我睡地下室。”
蔓延猛地扭头,几乎在吼,“你降智了吗?”
如果再猜不透我心,真该把你搁冰窖里冻上几天几夜。
鲜梣突地捶自己的头,正好旁边矗立一座寂静的假山,裹挟着蔓延就闪了进去。
阴冷潮湿的石头着实硌得慌,拿手垫着蔓延的头部,呼吸近到咫尺。
“你也想做到最后是吗?”
鲜梣拿捏着语气,舌尖贴在他的耳畔,声音温柔如水一般把人心融化。
蔓延的头贴在鲜梣的校服上,叼着领尖,没吭气。
“等我们拿了证,办了酒席,再那个——”
蔓延仰脸,一口堵住他后面的话。
不许说那么直白,留点分寸感才好。
他们收放有度地离开对方,再刺火花,后面的课恐怕都上不了了。
“我等。”
鲜梣狠了心,“我在设计部打尖,让冯州哥在这边陪你。”
搞恋爱搞得没白天带黑夜,再不收敛,非得把高考搞烂不可。
出席会议的人塞了满满一屋子,最后到场的鲜梣看这气势,吸了口凉气。
鲜辈坐在首位,次位的拉扎二世脸拉得老长。
总裁的表情不可言说,两分微笑,三分严肃,剩下的个人揣摩。
苛本哥根大学图书馆建设项目的leader,构思了几年的黑色大理石体块方案在第一轮竞标当中惨遭淘汰——失守滑铁卢。
鲜氏营造本部递交的玻璃柜方案同样败走麦城。
拉扎问鲜梣,“二皇子为什么不到会?”
专业技能渐衰,拍马屁的功夫倒不很拉胯。
“上课呢。”
拉扎赌气地捶了桌面一下子。
“分不出轻重缓急!”
昔日叱咤风云的人物,好胜心过强,也不见得是好事,如果做得到急流勇退,就不会有此尴尬。
鲜梣心下盘算,等过了四十岁,我一定得让蔓延“金盆洗手”,画画,带新人,足以养老。
鲜辈两手一压,“第二轮竞标下月中下旬举行,营造本部跟拉扎工作室即将组成联合体进行投标。”
下面的话给省略掉了,大家同乘一条船,不要计较得失,拧成一股绳,做就对了。
拉扎一抬手,示意道:“我退居二线,就看你们年轻人大显身手吧。”
早如此多好。老不中用的。
鲜梣拿胳膊肘一碰身边的工作人员,“三Muse人呢,都哪儿去了?”
“三位老师大前天就出国了,打前站。”
他捻了个响指,自由女神属于我们。
台面上讨论热烈,鲜梣一句没听进去,戴了蓝牙进去三Muse群里聊天。
【鲜少:你们把小木屋重新装饰,空间能扩大最好。】
没人搭腔,一堆照片发过来,步鲁克林的房,从外景到内景,样样不落。
尤其是室内,仿照设计部的步骤,看得鲜梣心痒痒的。
大吃特吃啊不如饥肠辘辘地想吃吃不着。
【鲜少:从鲁菜馆请个厨子,把冰箱填满。】
正指挥家政服务员铺床叠被的旦崛对着频道叫——
【我们二太子何年何月到呀?这么早预备吃食不行的,进门再采买也不迟,时间久了不新鲜。】
【鲜少:举办婚礼人多事杂,小延吃不好,你负责。】
【小旦:二皇子才不为难老踏实肯干的老黄牛。】
变相埋汰人,看我不变相修理你。
【鲜少:结婚事宜,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请示广行,买东西钱不够,从财政支出。】
三Muse心知肚明地想:广秘书又没有结婚的经验,他咋会清楚那个周全?
【皮耶罗:万事齐备,只欠——秋天。】
劲风把烈火吹,秋天包罗万象,是风景,不是力量。
【鲜少:影响我生活者,流放罗布泊。】
天天给你小两口卖命,说翻脸就翻脸,老言古语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
【老虾:遵医嘱,我们给二太子选购了最优质的lubricant ,而且具备修复养肌功能——】
鲜梣一掌拍断了通话。
天雷勾地火,我闹不闹心。
“鲜梣,你出国以后要照顾好蔓延的起居。”鲜辈冷脸对儿子说,“多走多看才能打开眼界,你极力配合就是了。”
鲜梣懵,你们在讲什么,我刚才没注意听。
“走哪儿去?”
儿子,我们孤注一掷地捧着蔓延,把你叫来安排细节,你在下头揍哧啥呢?
“得让蔓延周游列国,把各地有名的图书馆饱览一遍,吸取百家之长,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广行把自家少爷漏听的内容做了补充。
正合我意,走马看花的日子美翻了天。
“广秘书,重新做安排,鲜梣不能出国。”
爹地,你才下的决定为嘛打耙?
广行疑惑了数秒,深谙领导心思的大秘书颔首,“俩孩子都不在身边,陈奶奶恐怕接受不了。”
不容儿子喘气,鲜辈又道:“老街要进行整体改造,你得帮着奶奶跟妈妈搬家入住什么的。”
“没问题,我会联合大众,做好善后工作。”
肉饼画得不小,祖宗,能不能做好蔓延的顶梁柱,就看你用心与否,别到时候想媳妇儿,半路跑了可不行。
“你们先把这几家图书馆的风格特点弄个分析图表,”鲜辈起身,“善漠,你裁剪PPT给蔓延做参考。”
善漠答应着,十指翻飞,在平板上操作。
爸爸要走,鲜梣也跟着离座。
“你不在这儿听讲,又有什么幺蛾子?”
听它干嘛,我又不搞设计,没必要对牛弹琴。
“卢校给我派了活儿,我得去完成。”
鲜辈皱眉,“我跟卢校约了饭局,我让他另作安排。”
靠,我最特么嘴欠,早知道就把杨言搬出来,现在说啥也晚了。
“广行,鲜梣再一心二意的话,苛本哥根他不用去了。”
皇上下了死命令,太子爷,你自己瞧着办哈。
我擦!鲜梣抓头。
打小放养,空穴来风,紧箍咒说紧就给勒上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鲜梣没安静两分钟,就跟广行举手说:“我爸把我用万能胶粘这儿也没用,一我听不懂,二我的心没搁这儿,你要不放我回去睡觉,要不让我趴桌子上睡。”
善漠心疼学生,跟广行求情,“哥,鲜梣有多辛苦,国事家事摊上了。好容易冰雪融化,紧绷的弦该松松了。”
鲜梣被感动得要哭了,瞅瞅这人缘儿,犄角旮旯都是我的御林军。
广行摇头,“陛下有圣旨,违者斩,我想在营造活到终老。”
你你你——
你吃错药了吧?
最纵容我的咋还转型了呢?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兔子急了得咬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往下的话,鲜梣按着不表。
你们都懂的,将来我主·政,谁不听话,我就革谁的职。
广行低垂眼睑,一副你爱咋咋地的表情。
孩儿,你嫩得很,摆了龙门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哐啷”,蔡化推开会议室的门,扫了一圈,广行的脸挂着冰块,善漠挤眉弄眼,拉扎二世的大蓝眼睛能拧出水来。
我来得不是时候,鲜梣又拿你们出气呢。
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不跟你们吃瓜落儿。
“有事?”
鲜梣问得若无其事,人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有事。”
说吧,如果能把我从牢笼里搭救出去,我立马放你三天小长假,回家跟老婆“久别胜新婚”去。
“啥事?”
老蔡看广行的脸色。
广秘书眼皮都不带挑的。
“你妈妈跟你弟弟在楼下正望穿秋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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