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裘莱给赵京卉打了通电话,但赵京卉没接。赵京卉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家酒店的走廊上碰见斯鸣羽,斯鸣羽像是专程候着她的。

腕上手表在不停地振动,赵京卉按掉,问斯鸣羽:“你怎么在这儿?”

斯鸣羽看着她,挑了下眉,淡淡说:“裘莱说你在这儿。”

斯鸣羽这句话没问题,可她挑眉的动作、看她的眼神及说话的语气令赵京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种突如其来的疼痛。

斯鸣羽的挑眉中含有一种不屑,高高在上的不屑。不管斯鸣羽有没有这层意思,但赵京卉感觉到了。她在这时候特别敏感。

赵京卉在斯鸣羽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对她和汪澜的怀疑。

赵京卉怔了怔,随后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几盏小射灯投下来的疲惫的光线。

一圈一圈,有些晃眼。

她的醉意还没有完全消散,头还有点晕,身上还有点热,脑海中还有些强忍着无法发作的情绪在四处冲撞。

赵京卉觉得自己有点累,她这一天过得太累了。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州,心惊胆战地见了汪澜,又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傍晚。她参加了场饭局,在那儿伏低做小,喝酒喝到要吐。回到房间后她在汪澜面前失尽了尊严,又不断承受着内心的道德审判,但好在汪澜放过了她。所以她好不容易走出房门能透口气,却见到了斯鸣羽,斯鸣羽竟怀疑她和汪澜有染。

斯鸣羽看她的眼神不就这意思吗?

赵京卉别过头,问:“裘莱说什么了?”

“裘莱说你在江州,见汪澜。”斯鸣羽说。

“然后呢?”

赵京卉皱着眉,面色同样不豫。斯鸣羽刷开房卡,将赵京卉带进房间里。

房卡插进取电开关,屋内的廊灯和射灯唰的一下全部亮了,赵京卉眯了眯眼睛。

斯鸣羽说:“汪澜不好对付,我想过来陪你。”

“是吗?”赵京卉笑了下。

如果这是斯鸣羽见到她的第一眼时说的第一句话,她会信的。但她现在不信了。

“是过来陪我?还是过来监视我?看看我和汪澜都做了些什么?”

赵京卉扶着墙走到对面的沙发边借力靠着,与斯鸣羽拉开一段距离。两人隔着空气对视。

“赵京卉。”斯鸣羽叫她,“我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赵京卉也不甘示弱,“不是吗?”

或许她不该挑明的,这种事她一笑而过就好了,反正清者自清,不是吗?可她忍不住。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她,她无所谓,但斯鸣羽不可以。

在看见斯鸣羽挑眉的那一刻她立即想起了曾经往事。因为胡天昊,斯鸣羽就怀疑过她,而她们之所以分手,就是因为斯鸣羽怀疑她的真心。斯鸣羽听信了她母亲的话而怀疑她们之间的感情。

如今斯鸣羽又怀疑她与汪澜关系龌龊。

事不过三啊。

那年她们分手的场景一下子变得历历在目。斯鸣羽说自己就是枚棋子,说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说她这么恶毒。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有风吹草动斯鸣羽永远不站在她这一边?

而斯鸣羽还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不断地演绎着深情戏码。是谁的爱情有这么廉价?这么地不堪一击?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用憋着。”赵京卉道,“省得你又觉得自己是枚棋子,又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斯鸣羽一愣,眼皮无意识地跳了跳,眼神中满是惊讶错愕。随即她沉默,好长一阵沉默过后,她叹了口气。

“汪澜不是慈善家,她要帮你,就得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她道。

“然后呢?”赵京卉问。

“汪澜她......”斯鸣羽顿了顿,伸手扶住身边的柜沿,“她想得到你,对吗?这也是她想和你签约的原因,对不对?”

赵京卉一愣。

“是。”她深吸口气,“所以呢?你觉得我是答应了汪澜?”

“我没这么说。”斯鸣羽道。

“可是赵京卉,这些你从来没跟我讲过。”

赵京卉别过头,嗤笑了声。

斯鸣羽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这话要她怎么讲?

“我跟你讲这些你会开心吗?”她问,“你会怎么想我?是觉得我在跟你炫耀?还是......”

她顿了顿。

“还是觉得我在逼你,在给你紧迫感?”

斯鸣羽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她道:“可你还是去见了汪澜。”

“是。”赵京卉应得斩钉截铁。

“即便你知道她要什么,你还是去见她。”

“是。”

“那我呢?”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想起我?”

斯鸣羽眼圈泛红:“赵京卉,你工作上的事除非我问你,否则你一点都不会跟我讲。你宁可去找汪澜也不愿意找我,我在你心里,连汪澜都比不上?”

“汪澜能帮你的,我也可以,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两天你没给我打过一通电话,我给你发的信息,你也一条都没回。”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吗?”

“斯鸣羽。”叫出名字的那一刻赵京卉也开始流泪。她其实忍了很久,她不能哭的,但在看到斯鸣羽泪水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为什么不找你,你真的不明白吗?”

很难理解吗?

十年来,她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往后的路再苦再难她也要自己一个人强撑下去。斯鸣羽是不是忘了呢?十年前她妈妈是怎么在咖啡店里讥讽她、讥讽她们家的?难道她还要恬不知耻地利用她们家的关系为自己铺路?

她在斯鸣羽的家人面前已经抬不起头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有第二次?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肋,裘莱面前,汪澜面前,都可以。但在斯鸣羽面前不行。因为爱,因为自尊,也因为一些无法言明的私心。

斯鸣羽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所以呢?”斯鸣羽哽咽道。

“你宁可找外人也不找我。那以后呢?是不是以后我也只能站在一边这么看着?”

“赵京卉,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那我呢?难道我只能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难受焦虑煎熬?看着你低三下四地去求着别人?而我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是这样,那你要我在你面前怎么自处?”

赵京卉扶住额头,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从没想过要斯鸣羽帮她,也不要求她非要帮她。她最在意的不是这个。

“可如果这些会成为我的负担呢?”她问。

“负担?”斯鸣羽难以置信,她伸手指向自己,道,“我的感情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爱会变成负担。”

她一想到汪澜,一想到汪澜揽着赵京卉的肩,替赵京卉整理头发就感到头疼欲裂。

汪澜是看见她了吧?是特意做给她看的?算示威吗?

“那汪澜呢?汪澜帮你你就不觉得是负担了是吗?”

“对。”赵京卉说。

斯鸣羽觉得心冷。

“我从来没有......”她认真看着赵京卉,但视线早已模糊。

她想说她从来就没有不信她,也从来没有背弃过她们的誓言。可是已经时过境迁,再提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担心你一晚上,我也不该四处找人,也不该赶到江州来,是吗?”

“如果我不过来,我没跟你在这里见面,是不是等你回去,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好的?”

斯鸣羽看她的眼神像水中的月亮,月亮在风中轻轻摇晃,好像脆弱得伸手一碰就会碎掉。

赵京卉觉得自己心痛无比。她不是不知道斯鸣羽是为了她好,道理她明白的,可是她们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说不出话来。

“可我做不到。”斯鸣羽继续道。

“我做不到看着你受伤然后我站在旁边无动于衷,你明白吗赵京卉?站在我的角度我做不到。”

赵京卉捂脸叹息,她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净,站得久了,好像自己有些头晕手抖。

“斯鸣羽。”她叫她,“我谢谢你。”

“可你似乎不明白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你要什么?”斯鸣羽问。

“态度。”

就像十年前一样,她要斯鸣羽的态度。她和她站在一起,她无条件信任她的态度。

她可以不要斯鸣羽的帮助,甚至不要名不要利,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要斯鸣羽的态度。

可为什么她从没有得到过?

斯鸣羽一怔。

“我要你时时刻刻站在我这一边,我要你永远相信我,你做到过吗?”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提的分手?是谁说的,说我恶毒?斯鸣羽,你忘了吗?”

斯鸣羽痛苦地闭眼,泪水又从她脸上缓缓淌下。

可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在赵京卉面前解释这段往事,她没办法解释。

“我如果不信你,我不会爱你整整十年。”

“人非草木。”她只能道。

赵京卉笑了。

“人、非、草、木。”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赵京卉觉得斯鸣羽口中的人非草木就是对她过往这十年的最大讽刺。

“斯鸣羽你不是草木,那我呢?我是草木,我没有心?”

“那我也想问问你。”

“十年。”

“人这辈子有几个十年?”

她感到心如刀绞。

“在你眼里,什么是爱?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是对方落难时你伸以援手所以你觉得你尽到了一个伴侣应尽的责任?”

“你的爱是一种形式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好像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斯鸣羽。”赵京卉缓缓摇头,她体会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过我吗?”

话落,她眼前一片漆黑,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疾速的脚步声。斯鸣羽在叫她的名字——赵京卉!

吵架好像就是这样哈,本来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但因为容易话赶话,所以吵着吵着好像觉得要天塌了。

以及,本来脑海中是有一个比较抓马的片段的,在还没开始写这篇文大纲的时候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存在了。

是这样的:小赵因为觉得小斯又在怀疑她,所以她在小斯面前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都脱了,然后一步一步上前,勾住小斯的脖子开始吻她。刚触到小斯嘴唇的那一刻小赵就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淌下,这个吻是咸的是苦的是酸的是涩的。可在小斯正要有所回应的时候,小赵却离开了她。小赵流着泪又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两人隔了些距离,小赵颤着声讥讽地质问小斯:“看吧斯鸣羽,你和那些嘴上说要帮我,实际又想跟我上床的人有什么分别?”说完,小赵拿起边上的矿泉水开始漱口,小斯看见小赵漱口的动作心如刀割……

哎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片段到了真要下笔的时候却没有写出来。[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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