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桑念念没想到扶冥在清醒的状态下还能提出这种要求。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妄想得到他不应该奢求的东西。

他不过只是她身边的一名暗卫罢了,怎么敢要求她只爱他一个?

桑念念有些羞恼,想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一定要这样吗?”

柔软的灯光下,肤若凝脂的公主缓缓垂眸,和跪坐在她身前的高大暗卫四目相对。

火光短促的跳跃,桑念念已经明白了扶冥的答案。

她气的要命,郁闷的转过身,把被子全都裹在自己身上,“我要休息了。”

扶冥有点好笑看着她的举动,并未觉得太过失望。

他很清楚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过分和卑劣,但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往渐暗的火堆里添了几根火暖草,扶冥顿了顿,又往里加了两片爱情叶。

——这些天,他的发.情期没有迎来反噬,全靠这些能在梦里满足他欲.念的爱情叶。

他想得到主人完整的爱,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住自己。

脊背贴上一具滚烫的身躯,桑念念觉得自己好了不少的失温症好像又复发了。

但她才刚刚拒绝了扶冥的要求,现在拉不下脸叫他暖被窝。

好在高大的暗卫很自觉,掀开软衾的一角钻了进来,将她连人带被子都搂进了怀里,“殿下,您还欠我一个晚安吻。”

桑念念听见这话,脸颊很快漫上了一层红色。

扶冥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为什么能提出这种要求?

她挣扎着转过身,在黑暗中顺着扶冥结实的臂弯往上摸,胡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她现在纠结的很,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扶冥哑然失笑,心口仿佛被人烫出了一个洞,痒的出奇。

他小心的绷紧脊背,和他的主人保持一段距离,又用妖力拧了几股看不见的绳,将自己牢牢束缚在石床上——

梦境太过荒唐,他总担心自己会在无意识间欺负了公主。

爱情叶缓缓溢散出清甜的香气,等桑念念在半梦半醒之间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气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意识渐渐下沉,很快坠入了扶冥构建的梦境。

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她莹白的皮肤上只简单裹了一层薄纱,更过分的是,这次扶冥的物种还变了,从长满藤蔓、无比粗糙的树妖,变成了一个看不见身形的透明人。

桑念念被他在梦里折腾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做噩梦了么?”

扶冥从短促的幻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如往常那样躺在石床外,而他怀里的公主双眸紧闭,额发皆湿,雪白的皮肤潮红一片,一见他醒来,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滚。”

桑念念是真的气狠了,沙哑着声音让他滚,却因为昨晚那个被悬在半空交.缠的梦消耗太大,浑身都软绵绵的,这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扶冥被她这一眼看的浑身狼毛都快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剧烈的心跳,低头看了眼自己依旧没有满足的弱点,确定昨晚他并没有彻底失控,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弯腰上前,在主人柔软的双唇上亲了一口,“属下去给您准备食物。”

桑念念:“……”

她难受的蹭了下脚踝,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敢相信自己对扶冥的渴求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但她又不能确定这隔三岔五就会做一次的梦境和扶冥有关,碍于面子也不能直接问他,只好慢吞吞的挑刺,“扶冥,浴桶太小了,我坐着不舒服。”

“扶冥,今天我不想吃烤鱼了,换个新鲜的菜吧。”

“扶冥,毛毛该洗澡了,它好脏,一个多月都没洗过一回。”

“扶冥……”

然而无论桑念念怎么挑剔,高大的暗卫总能完美的完成她布置的每一个任务,甚至提前完成。

每天桑念念睁开眼,就会发现山洞又有了新的变化:

不是床头开着一束小花,就是衣柜里新添的一件狐裘,亦或者山洞外多出一个精巧的小亭子,就连她头顶凹凸不平的山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磨平了!

桑念念都快没脾气了,她看着扶冥那张俊脸,心想难道所有公主想要潜规则身边的暗卫都像她这般麻烦吗?

“你叫我什么?”

桑念念有点委屈,扶冥真是个骗子,明明说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可是殿下,您还没答应属下的请求。”

听着耳畔低哑又委屈的声音,桑念念知道自己彻底在这场拉锯战中败下阵来。

她装作纠结万分,一直等到夜晚,才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开口让扶冥给她沐发。

高大的暗卫迟疑了一瞬,烧开足量的热水,跪坐在用木块完全围起来的浴室中,粗糙的手指轻轻穿过她软软的长发。

热气逐渐在只亮着几株萤火草的浴房中蒸腾,桑念念脸颊绯红一片,故意用绵软的声音挑剔道,“为何沐个发都这么慢,你是不是对我心存不满,不想帮我洗?”

扶冥:“……”

他已濒临极限,这些天除了晚间,其余时间一直躲着公主,尽量不和她有肢体接触,昨晚的那个梦,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他的焦虑,治标不治本。

用力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扶冥满头大汗的帮桑念念沐完了发,明明没沾水,身上却都湿透了。

更糟糕的是,他……失控了。

无法忽略的东西再次弹跳,扶冥薄唇用力抿成一条直线,一只手掌悄无声息的掐着自己忽然膨大了一圈的弱点。

饥渴的涎液滴滴答答垂落,扶冥额上青筋直跳,咽下低哑的喘息,两只不断抖动的三角耳立在他的发间,连墙边的影子也多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如果桑念念这时转过身,就会发现墙上的影子灵活扭曲、又粗又长,像极了先前梦里把她欺负哭的邪恶藤蔓。

但浴室光线昏暗,她并没有察觉,只觉得身后贴着自己的身躯越来越烫,可怜巴巴的做最后的挣扎,“扶冥,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当我夫君了?”

高大的暗卫“嗯”了一声。

桑念念又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扶冥顿了顿,“属下永远都不会离开殿下。”

但是他会痛苦,他会嫉妒,他会想办法杀了那个成为她夫君的人。

桑念念不明白为什么扶冥宁愿不当她的夫君,也不愿意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但或许是他漂亮的身躯太合她心意,又或许是他那双狭长的蓝眼睛太能蛊惑人心,她还是答应了无理取闹的请求。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扶冥又太过正直严肃,想要得到他,这几乎是她唯一的机会。

于是桑念念垂了垂眼,“我可以只要你一个夫君,可、可你以后会永远对我好吗?”

她的嗓音绵软,语气轻柔,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和天真,说完咬了咬唇,不再言语,只是伸出浅粉的指尖去碰了碰扶冥结实的手臂,又像被烫到一半,飞快收回了手。

扶冥呼吸一滞,被她不小心碰到的地方火烧一样的灼热。

他早已濒临失控,此刻脊卑劣的愿望被同意,他几乎克制不住那些疯狂的欲.念,滚烫的身躯贴近他的主人,乞求她的亲吻,“殿下、殿下……”

他眼眶满溢着浓烈的爱意,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丑陋的狼尾,遍布青筋的大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桑念念仰着头,鼻腔全都是浓郁的甜橙味。

她的双唇在昏暗的空间中被掠夺,耳畔全都是扶冥凌乱的呼吸声。

那沉重的喘息混杂着剧烈的心跳,在屋外大雪纷飞的冬夜里依旧听得分明。

她能感觉到扶冥粗糙的大掌搂着她细腰,带着薄茧的指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怀里。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激烈的吻,桑念念很快就喘不上来气了,她下意识张开了唇,想要汲取一些新鲜空气。

可忍耐许久的半妖早已没了克制的力量,他贪婪的吮吻着怀中的主人,猩红的舌尖一遍遍轻舔她的软唇。

“!”从未被占有过的地方迎来了滚烫的舌尖,桑念念睫毛轻颤,手脚一下软了下来。

娇弱的公主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软绵绵的被高大的暗卫圈在怀里,予取予求。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桑念念呼吸之间全都是浓郁的甜橙味,软唇都泛起了微红的肿意。

这略带一点儿刺痒的触觉让她有些陌生,又觉得刺激,她腰间横着一只结实的手臂,身后那比前几日更狰狞的东西更是让她惊慌失措,失去了所有的掌控感。

特地做大了许多倍的浴桶派上了用场,温热的水波在四周荡漾,桑念念被扶冥圈在怀里,被他硬邦邦的胸膛硌得难受。

“扶、扶冥、回去……”

除了梦境,从未有过床榻之外经历的公主想提醒身后的狼妖不要在这儿,可腰间那只粗糙的手掌却将她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她甚至来不及屏蔽感官,乌黑的双瞳就彻底失去了焦距。

扶冥的手掌还挡在她的眼睛上,她在黑暗中听见石洞外的风雪中混入了一阵阵难耐又甜腻的哭吟。

她柔软的膝盖被迫岔开,隔着朦胧暧昧的水声,第一次将扶冥丑陋的弱点吃了个彻底。

手指一阵痉挛,桑念念瞳仁涣散,耳畔全都是黏腻的水声。

梦境和现实仿佛重叠在了一起,扶冥滚烫的薄唇贴在她颈侧,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反复确定她对他的承诺:

“殿下,您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您发现我的秘密,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殿下,您怎么哭了,是后悔让我当您的夫君了吗?”

“殿下,您摸到我的尾巴了吗?”

“殿下,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一只狼妖。”

“……殿下…嗯,接吻的时候不能咬狼。”

“念念、念念……”

“念念,我可以唤您夫人吗?”

两只颜色斑驳、黑白相间的狼耳朵趴在他散开的发间,随着它们主人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兴奋的不停颤抖。

它们飘落下细小的毛毛,徘徊在完全被扶冥按在怀里的桑念念身边,试图诉说它扭曲又热烈的爱意。

山间的这一场风雪一连下了数日。

等天空再次放晴,地上的积雪已经快淹没到小树妖的脑袋了。

“大哥大哥,你快看,那人类的窝被淹了!”

和扶冥约定好每三日交易一次的两只小树妖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再次和他们交易的扶冥,急的跑来找他,结果却看见他们原先居住的石洞已经完全被风雪堵住了。

“这下完了,他们一定被冻死了,咱们不能继续用爱情叶跟他换鸟粮了。”

爱情叶对他们没用,村子里的每一只树妖窝里都藏了一大把,也没指望这些叶子能派上什么用场,没想到竟然可以用这些叶子和扶冥换先生的鸟粮,这段时间两只小树妖都乐疯了。

“啾!啾啾!”

听说自己的口粮没了,窝在小火苗边的小肥啾一下就急了,用嫩黄的喙不断去啄两只小树妖的脑袋——

哪里被淹死了。

这山洞打的很深,里面封的很好,它还能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那两个人肯定没死!

“先生,你别生气嘛,我和大哥再给你找好吃的!”

可惜木讷的小树妖听觉迟钝,修为很浅,听不懂小肥啾的疯狂暗示,他们又再原地观望了一阵,想了想在门口扔了一个小包裹,这才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后不久,一只趴在洞口的巨大毛团忽然站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尾巴愉悦的摆了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赤着上身、肩宽腿长的男人从石洞中走了出来,拾起了地上的小包裹。

他薄唇艳红,眉眼深邃,耳尖滚烫,麦色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几个浅淡的牙印。

他取出那些爱情叶看了看,又将它们埋进了一边的雪地里——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叶子了。

……

山中岁月悠长,又仿佛眨眼之间。

正式和扶冥结成夫妻后,桑念念的日子彻底朝咸鱼进化了一大步。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连吃饭沐浴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唔……”唇上被轻轻咬了一口,蛇莓的甜意涌入舌尖,桑念念有点羞耻的抿了抿唇,推了下扶冥的胸口,“不吃了。”

他们行走在山林之间,就算这里是他的领地,他也不是人,那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呀。

扶冥轻轻挑了挑眉,唇边弯起一抹笑意,“念念可是害羞了?”

桑念念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

“那就再吃一颗?”

扶冥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沉哑,但数月来,无论丑陋的疤痕还是半妖的身份都完全被他的主人接纳,甜蜜的婚后生活让他已经忘记了苦痛,原先如冬雪般冷冽的声线也仿佛被蜜糖浸泡,融满了温柔的爱意。

自卑低贱的暗卫摘下了面具,冷酷沉稳之余,偶尔会多上几分让人难以招架的痞气。

他殷红的薄唇叼着蛇莓缓缓靠近,桑念念没招架住,双手无力的抵在他胸膛。

蛇莓很快掉在了地上,而原先难得趁着天气好出门踏青的公主,也很快被高大的暗卫用长臂搂在了怀里。

等两人从林子里回来,桑念念手腕上因为屏蔽触觉多出来的红色的纹路又多了一道。

那儿原先只是一条很浅的细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枝颜色艳靡的桃色,不止她手腕上有,锁骨和腰窝上也有,之前一直用仙灵之力遮掩的很完美,桑念念也并未在意。

一直到晚间沐浴时,桑念念才在扶冥惊讶的目光中发现自己小腹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深红色的纹路,还无论如何都无法隐去。

桑念念:“……”

她恼羞成怒的拒绝了大野狼提出的帮她把那道印记揉散的建议,听见他哑着声音说明天一早要告诉她一个大秘密。

桑念念:“…………”有什么秘密比他其实不是人更让她震撼?

因着对扶冥的秘密一点儿也不期待,所以当桑念念第二天醒来发现院子里落满了悬而未停的蝴蝶时,还以为这只是扶冥给她准备的一个小惊喜。

她打定主意等会儿无论扶冥说什么她都要理他,推开门,却对上了一双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一袭月白长袍的桑沅站在洞口。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乌黑的眼眸映着初春丝丝缕缕的细雨。

他朝她叹息着笑了下,“念念,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来接你回缥缈峰。”

桑念念听到缥缈峰,整个人都愣了愣,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换下了那件扶冥刚刚为她鞣制的衣裙——

那是一条浅红的长裙,不知道他从哪只妖那儿骗来的皮毛,轻薄好看,穿在身上,在冬雪融化的初春也不会觉得寒冷。

见桑念念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又变回了那个清冷温顺的仙姝公主,桑沅想到这数月来从仙灵镜中偶尔窥见的她和扶冥的日常,心口微微刺痛,“念念,还有一日时间,你不必这么着急,还可以跟你……夫君好好告个别。”

桑沅并不满意扶冥当他的妹夫,可这几个月桑念念的快活他也看在眼里,到了要分别的当口,倒也不急着把妹妹带走。

桑念念葱白的指尖不自在的握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哥哥,你在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轻轻笑了声,“我和扶冥只是假做夫妻而已,无需和他道别。”

她只是没想到,原来一百五十七天,是那么快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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