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在林言欢离开后,顾远宁想要逃跑的那颗心已经快要跳出了胸腔中,特别还是在那么一个最为完美的节骨眼上。
此时的帐篷外静悄悄的,就连原先派来看守他的人现在也只有一个守在外面,这不是天赐良机又是什么。
正在尽忠职守的研一看着那只正从帐篷中朝他伸来的大手后,不由挠了挠脑袋走了过去。
“姑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可能是刚才来时吃坏了肚子,还请小兄弟带我去茅房一趟。”苍白着一张脸的顾远宁捂着肚子狰狞着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痛得晕厥过去一样。
“可是大人说过不能让姑娘离开帐篷中半步的。”
“若是我在不离开,难不成你想要让我拉在这里不成,你就不担心若是大人回来了闻到这臭味后会如何。”
“可是………”研一的话还未说完,便先一步被身后人一个手刀给打晕。
狞笑着一张脸的顾远宁在人软倒在地的时候还伸脚去踹了好几脚,为的就是防止他是装晕,等确定人是真晕后,便马上蹲下身来脱他衣服换上,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找到锁着他脚的钥匙。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趁着那些人还没回来时跑出去,并且要找到大哥。
他借着先前来时观察的路线,终是决定了从那处密林中穿过,届时在从悬崖处爬下。
可是有时候,往往天不遂人愿。
正当他准备穿过一处小树林时,隔着大老远便闻到了那从空气中飘过来的浓重血腥味。
并且等他慌不择路的想要跑走时,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使得他踉跄摔倒在地,也正好惹来了那正在对战中的几人视线。
而顾远宁也在此时看清了,那不远处,正被好几个黑衣人包围中的不正是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狗官吗!
“我说你的运气可还真是不好。”同样看到他的林言欢将手中长剑迅速从黑衣人胸口中拔出,那飞溅而出的血也瞬间污了她整张脸。
余眼见到一个黑衣人持剑朝她劈来时,飞快的抬腿将藏在鞋底中淬了毒的匕首滑出,并朝那人踹去,手中被砍出了好几道口子的软剑则借力往另一个黑衣人砍去。
这场围堵她的猎杀到了最后,竟只剩下她唯一一个活口。
而很快,随着她全身力气的用尽后,使得她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此刻她的对面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豺狼。
此时捡起了一截残刀的顾远宁也深知在她力竭的时候是最好杀死她的那一刻,可莫名的,他仍是心有不安,生怕她还会留有什么后招,或者现在做出的一切都不过是诱他入局的假象。
“狗官,看来这一次连阎王爷都是要你三更死留不到你五更死。”将那抹顾虑强压而下的顾远宁脸上笑意渐深,特别是他想到,他马上就要将这连月来折磨他的罪魁祸首斩于刀下时,就连血液中都开始叫嚣着疯狂。
“呵,是吗,不过你看这是什么。”此时早已力竭的林言欢自然知道,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借此杀掉她,更何况还是那么一个不知被她折磨了多久的男人。
可她又岂会真的甘心坐以待毙,
很快,顾远宁便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刻着【宁】字的墨玉佩,同样的玉佩他也有一块,应该说是他们顾家三兄弟每人身上都会有一块,而他的现在还稳稳当当的在身上,那么那一块玉佩属于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一字一句满是森寒的戟指嚼舌,攥着刀柄的手力度大得连那花纹都烙印在掌心处。
“本官能做什么,本官只知道若是本官死了,那么你的好大哥,你们整个顾家都得要为本官陪葬。”宛如从血水中捞出来的林言欢朝人笑得一脸灿烂,而那刻着【宁】字的玉佩则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芒。
她既是做好了将人给带上的决定,又岂能不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届时的自己说不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在他们走后,正有另外一批黑衣人赶来,等看见满地的残肢死尸时,忍不住唾骂一声。
“废物。”
而另一边,随着天色渐暗的深山密林中。
“背得稳妥点,难不成你想要颠死本官不成。”彼时人虽虚弱的林言欢,可那张嘴却仍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本公子瞧你这狗官皮糙肉厚得很,即便是这满山的黑瞎子死了都不见得你会死,我恨那刺客下手的力度不在重点,怎么就没能杀死你这这狗官。”现在被迫背着人的顾远宁恨不得硬气一点,直接将人给扔到悬崖下喂狼。
“若是本官死了,信不信本官让你们整个顾家陪葬。”
顾远宁知道她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主,这一次倒是没有像先前那样硬嘴。而是背着人不断的往那石子多的偏僻小道上走,仿佛是真的要存心颠死她一样。
因着林言欢担心他们会在路上有埋伏,便没有打算马上返回营地,而是指挥他背着她到山上的的一处山洞中。
这山洞里头不但有铺地的茅草,还有藏在底下的干净绑带与伤药瓶,上头更有一床足矣御寒的棉被,就连那柴火都准备了不少,以及她先前镇定的指挥他时的场景。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远宁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无血色,上下牙槽则咬得咯咯直响,就连那拳头亦是攥得骨节泛白。
“啧,果然还是本官未雨绸缪的先让人准备了,否则还不知得要如何被冻死。”林言欢才不理会他是怎么想的。
等进了山洞后就往那棉被里钻,更不忘指挥那人烧火照明。
如今穿了一身女装,现在还涂脂抹粉的顾远宁恨不得马上找块石头了解了这个该死的狗官,可是在看见她挂在腰间的那块明晃晃玉佩后,又不得不强忍而下的骂骂咧咧。
许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林言欢便马上掏出了先前藏在身上的牛肉干嚼了起来,就连这空荡荡的山洞中在这一瞬间都只剩下了食物的咀嚼声。
先前的顾远宁因着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加上又背了人许久,导致他一放松后,那肚子便先闹腾的唱起了空城计。
“你要不要吃。”正嚼肉干嚼得欢快的林言欢在听到空城计的时候,方才回想起还有另一个可怜蛋时,这才有些不舍的将那咬了几口的肉干递过去。
顾远宁看着她递过来的肉干,硬气的别过头。
更觉得此人完全就是为了恶心和折辱他的,否则那么多块好的不拿,偏生拿咬过的那一块。
“你要是不喜欢吃肉干,我这里还有桂花糕和蜜枣,果饼也有。”
而后,顾远宁眼睁睁的看着不断从她身上掏出的吃食摆满了这不大的山洞,甚至就连看向她时的目光都带上了满目狐疑。
“看什么看,没见过藏吃食在衣服里的。”往嘴里扔了颗蜜枣的林言欢白了他一眼儿过去。
“呵,本公子只是没有见过这能将大半个箩筐吃食都装进衣服里的人,哪怕是只猴子都不见得能往身上藏那么多。”双手抱胸的顾远宁鄙夷的冷笑一声,若非因她威胁他,他怕是早就像一条毒蛇伸出獠牙咬断她脆弱的脖子。
“爱吃不吃,反正饿的又不是本官。”她说完,继续嚼着肉干。
说来,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好像是从岭南逃亡到江南的那段时间里,饿极了的她总是抓到什么吃什么,完全不管口感与能不能吃。
还是被卖到花楼的那一段时间里,因着她又哭又闹不配合后被关在柴房里饿了许久后。反正到了后面,她只知道身上要藏着吃食,最好越多越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饿到了。
等她吃得差不多后,便再一次将那些剩下的吃食尽数塞进了衣服里,完全不理会另一人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坐在一旁烤火的顾远宁以为她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在问他要不要吃的,可谁知她这一次居然直接不问了,还将那些吃食全藏到了衣服里,着实可恨。
外头不知是老天爷的意思还是因何,竟是下起了瓢泼大雨,使得顾远宁即便在不想同她待在一个地方,也得要硬着头皮。
等林言欢躺了一会儿,并且有些力气后,这才想起身上的伤口也得需要处理了,省得会出现伤口感染的糟糕情况。
“本官劝顾二公子最好转过身去,否则若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小心那双招子会被本官给废了。”随着她话落的是那素手轻解外衫的动作。
“呸,你可真不要脸。”闻言,顾远宁连忙的鄙夷转过身去,生怕会看见什么恶心的辣眼睛画面。
“若是本官能稍微要点脸,又岂能活到现在。不过本官虽是个男人,可这身段却也不知比外头的那些女人好上多少,就连这张脸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许是因着那药瓶离她过远,在林言欢拿的时候却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导致人也像块石头一样一头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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