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第三天，两人闹到很晚，秦祁书沉沉睡去之后，卓沅收拾好东西，离开他的小楼。

算算时间，秦祁书的易感期即将结束，卓沅不想在他清醒时被他见到，那场面他都不愿意去想，早早离开才是对的。

临走前，他还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窗户打开，等秦祁书明早醒来，也许就不会发现什么，只会当作做了一个梦。

卓沅重新贴上抑制贴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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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要继续。

卓沅回到店里，詹店长和乐乐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乐乐跟他好歹是很熟悉的工友关系，趁着四下没人时，悄悄问他：“你没事吧？你知道你闻起来……就像是……”

卓沅脸红到了脖子根，只是摇摇头。

乐乐是Beta，平时不怎么闻得到Alpha和Omega的味道，她也有对象，知道卓沅消失的这几天可能发生了什么。不过，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卓沅身上AO信息素交缠在一起的味道好大！

他闻起来像是熟透了，跟Alpha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太让人遐想连篇，这三天是怎么度过，而且他的Alpha好像还很霸道，好几天了味道都还在。

卓沅没什么精神，来店里只顾着干活，半天也没说几句话。

七点多时，詹店长让他先回去，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因为他看上去不太好，脸色苍白，也不知道他这三天怎么度过的。

卓沅谢过了店长，说没事，自己可以回去。

卓沅没有直接回宿舍。他自己鼻子不敏感，乐乐跟他说了之后，他才知道抑制贴也没能遮住信息素。这几天他大概是一直被这个味道包裹着早就习惯了，所以才没觉得特别。

乐乐说：“不用害羞，这是Alpha留在你身上的标记，是为了保护你，有些独占欲强的Alpha恨不得跟Omega的信息素乱缠在一起昭告天下呢。”

保护吗？昭告天下？

卓沅想，那也不是对我的。不清醒时做的事情，是不能算数的。

只能偷偷想一想罢了。

青州东边靠海，离开甜品店，卓沅不想回宿舍，就骑单车去了海边。

从前他在内陆的偏远地区，是没见过海的，来了青州，他喜欢偶尔到这里看看海，吹吹海风，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这片海域日落的时候，会有海鸥飞过捕食，卓沅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紫红色的落日映在海面上，把残阳打散，海浪推波助澜，像是要把仅剩不多的落日推到他面前。

卓沅提起衣领，嗅了嗅，已经不太闻得出冷茶香味了。

要是能把这个味道藏起来就好了。

但如果交缠过的味道一直都在，那岂不是等于跟所有人说“我跟一个Alpha睡了”？

来自偏远地区的纯情小Omega脸红心跳加速，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可是想到这几天和秦祁书在一起，卓沅又觉得值了，虽然吧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但能睡过喜欢的Alpha，O生圆满。

不清醒时的秦祁书，好可爱啊，会贴着他一直要亲亲抱抱，还会在□□的时候说一些让他脸红的话，跟平时拒O于千里之外的秦祁书，简直不像一个人。

是不清醒时，把自己当做了未婚夫，才会这样吗？

卓沅想到这点，又有些难过。

可秦祁书要是对着任何一个Omega都会这样，那才更叫崩溃吧。随便对着谁都能发情的Alpha要不得啊，还是专一一点的好，就算是只对某一个Omega专一，那也是好的。

梦一样的三天过去，他得回到现实。

昨天夜里他从秦祁书家小楼出来，走了好久，才走回宿舍，他太累了，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睡醒已经到了今天下午，他直接起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到店里来，缺了几天晚班他很过意不去。这几天学校里也还有一堆假条要补。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落日全部沉入海平面以下，路灯亮起，卓沅踏着单车回到宿舍。

还带着Alpha味道的衣服是舍不得洗的，他细心叠好收进衣柜里。他想了想，又把衣服散开，挂到衣架上，放进自己的衣服中间，好让其他衣服都能沾上跟他纠缠过三天的Alpha的味道。

还有这个随身包，也是进过秦祁书的家门的！他也舍不得继续用，想着把它放进衣柜里存好。

打开包，卓沅呼吸窒了一瞬。

“啪”的一下又合上包，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东西踏马是我放进去的？

卓沅捂住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着把包里的东西勾出来，拎到面前，从手指缝里仔细看了一眼，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

不同于外衣上沾到的信息素，这小东西还带有秦祁书的味道啊！

他不敢想象自己真的做了这种事！

这没眼看的小东西，被他胡乱团成一团，赶紧塞到衣柜最里面去。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包里塞了这个，不过，呃，也好吧。

这算不算连吃带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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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祁书易感期结束。

他觉得从没这么舒服过。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让身体随意下沉，在温水里荡漾，水里边还有他喜欢的小鱼，时不时会来嘬他一下，痒痒的，热热的，他好喜欢。

秦祁书清醒过来，就知道这不是抑制剂的作用。

他十六岁来易感期，每次都靠打抑制剂度过，他会不知道易感期结束后，身体累到极致的感觉?

家里还留有一丝陌生人的信息素味道。

秦祁书第一时间调出了家门口的监控。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他在跑腿平台上下单了“Honey”甜品店的奇异果芝士蛋糕。

易感期的时候他需要这个来缓解情绪，因为小欧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

没有Omega在身边的Alpha，易感期时闻一闻相似的味道也是好的，不然他会烦躁到无法控制。

那天他在家等跑腿送过来。这家店他去过许多次，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监控回放里，秦祁书看见跑腿送小蛋糕的是“Honey”甜品店的店员，他穿着店服，很好认。

该店员在家门口停留了一会，还用了手机，应该是通过平台给自己打电话，秦祁书翻看了电话记录，三天前相同时间是有一条很短的来电接听。

之后，秦祁书就无法理解了，他看见监控里，该店员被外力拽进大门里。

自己家的门，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开？

但为什么要给一个甜品店店员开门？秦祁书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家门口的监控内容一切正常。

直到昨夜，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这位店员独自离开小楼，监控里他看上去跟三天前并无二样，还穿着那件店服，只不过看背影，不如前几天那么挺拔，微微弓着身子，走路姿势也有些怪别扭的。

秦祁书知道他是谁，Honey甜品店里就一位男店员，他晚上去店里买小蛋糕总是他在柜台当值。

秦祁书一时之间有点乱，这个店员在他家里呆了将近三天？说没发生点什么，秦祁书自己都不信。

但他不敢想。

他真的不敢想。

他一直都认为，他这辈子只会有小欧一个Omega。其他人是没有一点机会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

而是事实上，秦祁书真的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也令他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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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结束，按照惯例他还要去医院做体检。

他跟舒航医生约好下午过去。

舒航一直是负责他的医生，每次易感期前后他都需要去做检查，这四年间，舒航给过他很多次建议，像他信息素浓度这么高的Alpha，易感期没有Omega陪伴，抑制剂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弱，还会产生不小的副作用。

他一点不在意。他是绝不会有除小欧之外的任何Omega的。

“来啦～”舒航老远看见秦祁书就他打招呼，顺便把护士一起叫进办公室。

秦祁书进了办公室，舒航先是一愣，后又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没多问就让护士带着秦祁书去体检室。

护士跟着舒航一起捂着嘴笑，带他过去。

秦祁书看他俩奇奇怪怪，想着下次是不是该换个医院。

这次的检查相当顺利，结束后秦祁书坐在办公室等报告。

没多久，舒航去隔壁拿着报告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恭喜！”

秦祁书并没有多高兴，舒航把报告递给他：“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

来之前秦祁书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从侧面印证了某个想法。

舒航笑得不正经：“哟，终于有Omega啦？”

秦祁书一点都不想别人提起这个：“你怎么知道？”

“不靠Omega，光用抑制剂，你的指标还能恢复正常？”

“再说你闻不出自己身上的味道？”

“甜甜小蛋糕味，还有你的绿茶味，啧，难分难舍，乱缠了几天啊都不肯分开？”

舒航嘴巴没一点忌讳，他们当医生的就是这么直接。

秦祁书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实际上他根本什么印象都没有。

开玩笑结束，舒航认真跟他说：“也不能说完全正常，这次最异常的应该是你易感期时间提前了。”

秦祁书点头，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

舒航拍拍他肩：“不过之后应该就没关系了，有Omega在身边，总算让人放心多了。”

秦祁书：“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

舒航收了笑脸：“怎么，你还要靠抑制剂硬抗？”

秦祁书脸色黯淡下去：“舒医生你知道的，我本来只会有小欧一个Omega，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甚至都没有一点和他……的印象！”

秦祁书越想越生气：“你懂吗，我跟个不认识的Omega一起度过易感期？！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让他进家门，我让他跟我做尽了亲密事，我踏马对不起小欧，我就是个混蛋，小欧在哪里还不知道，我踏马跟别人上床？”

舒航见秦祁书越说越激动，赶紧给他打住：“你冷静啊秦祁书！”

秦祁书被他一呵斥，清醒过来，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停。

“对不起，我……”

“没关系，是我没想到，哎，你先喝口水。” 舒航帮他接了一杯凉水。

舒航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让秦祁书坐下来把这几天的情况跟他仔细说说。

秦祁书抓了抓头发，毫不在意形象：“这几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让我讲什么？”

舒航：……

舒医生叹气，这情况不太好办，又翻出秦祁书之前几次的体检报告，跟他分析道：“信息素浓度高的Alpha，有概率会出现这种不清醒状况。一般是在长期使用抑制剂，突然被Omega信息素缓解的某次易感期中。”

秦祁书“哼”了一声，心说，你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之前有过几例类似情况，所以我要郑重提醒你，如果在有过Omega后，还继续使用抑制剂，你的下一次易感期会加倍难熬。”

秦祁书现在就十分烦躁，他只能胡乱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如果有可能，这个Omega最好是能继续在易感期陪你。”

秦祁书摇摇头：“不可能。”

舒航再次叹气，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继续把报告里的一行只给他看：“检测到残留Omega信息素，与Alpha信息素匹配等级：A ”

秦祁书一脸不敢想象，随便拽了个Omega，居然匹配度这么高?

小时候他跟小欧做过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当时测出的等级是A，两家都很满意，这才是小时候，随着年纪增长，信息素浓度也会增加，长大后的匹配等级肯定还会超过A，真是天作之合。

没想到，还会有其他Omega跟他的匹配度也能达到这么高！

但秦祁书肯定是不可能找另外的Omega。他打定主意，硬抗到底，直到小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