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宋大人,您来了。”孙亭长穿着正红色的官服迎了出来,目光锁住宋如许殷切道:“您快里面请。”

宋如许点了点头,在衙役的簇拥下进了衙门里,此刻是晨间,衙门大门敞开,门口有些许百姓在围观,所有人在瞧见贺寻的那一瞬间便开始窸窸窣窣的交谈起来,但当看见孙亭长对宋如许的态度之后,所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她。

几人进了衙门大堂,宋如许坐在高位之下的右侧,孙逸风站在孙亭长身后,贺寻立于堂下,穿着一袭绛紫色的长袍,长身玉立面容清隽,全然没有对峙公堂的紧张。

待所有人到齐,师爷李干掏出小簿将林夫子之死这件事念了一遍,又提出现场所遗留下的几点疑点,并询问贺寻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系。

这种问法属实有些无聊。

贺寻抬了抬下巴,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我不知道。”

门口围观的百姓立马瞪大了眼睛,对着贺寻挺直的背脊指指点点。

孙亭长见状,将惊堂木摔的“啪”的一声,怒目道:“来人啊,带人证物证。”

言毕,便有两个小衙役将一个难过半百的老头子带上了公堂,小老头穿着简陋,目光闪躲,宋如许单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懒洋洋的看着他。

“这是书院的洒扫下人,你说,那一日你在林夫子房间看到了什么?”孙亭长目光沉沉,犹如一柄利剑能直穿人心。

小老头单薄瘦弱的身子抖了抖,飞快地抬头扫了一眼贺寻,看见他幽深的目光后,默默地将身子挪远了几分,方颤颤巍巍的开口:“回、回孙亭长的话,那一夜我在院中扫地,听见林夫子房中传来争吵声,透过窗户纸我看见有两个人在房间里,其中一人……”

他的声音越发小,贺寻不耐烦的催促:“倒是怎么了?”

孙亭长瞪了一眼贺寻,放柔声音对小老头道:“你不必害怕,只需要将你看见的说出来即可。”

小老头身子抖的厉害,眼神愈发畏惧,“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看着、看着像是贺公子。”

宋如许懒洋洋的挑眉,抢在孙亭长面前开口道:“这位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怎么就断定那个人是贺寻?”

小老头将目光转到了宋如许身上,目光先是有几分疑惑,继而想到什么,面色顿时变了几遍,“宋、宋大人,小人不敢造谣。贺寻与林夫子有矛盾,这是整个书院人尽皆知的事。”

宋如许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撑着下巴,缓缓道:“那么,物证呢?”

师爷默默地看了一眼孙亭长,后者虽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的点了点头准许了。

师爷便从案几后拿出一个托盘,白色的布铺在托盘上,白布映衬之下赫然便是一个水头不错的玉佩。

“这可是你的东西?”师爷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寻问道。

贺寻面色微微变了变,继而皱眉:“是我的,不过前些日子已经弄丢了。”

孙逸风大声的嗤笑了一声,挑衅的看着他:“这话我也会说,你觉得大家信你吗?”

“信啊,”宋如许懒洋洋的开口,坐姿不大端正:“我信。”言毕她眯着眼朝贺寻笑了笑,后者则淡淡的撇开了眼。

“人证物证俱在,贺寻,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孙亭长敲了敲惊堂木,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

贺寻无语的看着他:“……我不需要狡辩,因为根本就跟我没关系。”

门口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道怒斥:“你说这话谁信呐?福源镇谁不知道你贺寻的威名?闹出人命这种事不是迟早的吗?”

“就是,你这种人合该下地狱,还活在世界上干什么?”

“孙亭长,您别问了,杀人凶手是不会承认的,您把他打入打牢吧。”

此起彼伏的讨伐声不绝于耳,字字都犹如尖锐的刺。

宋如许皱着眉站起身,看着他们,道:“该怎么判定是法律说了算,你们若是再干扰公堂每人三十板子。”

她话音刚落,所有百姓便断断续续的闭了嘴。

宋如许又看向孙亭长:“此事疑点诸多,首先这位老人只是看见身形与贺寻相像的人与林夫子争吵,其次玉佩是身外之物,不像血液、头发这种东西,若是被有心人盗窃陷害也是极有可能,倘若真是这样那就更值得琢磨。”

她目光坚定,朝孙亭长拱手道:“不过目前看来贺寻仍是洗清不了嫌疑,不如先将他掬在贺府,派人守着,待查清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孙亭长一边听,一边赞同的点了点头。

孙逸风却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放他回去吗?那我们怎么同这么多百姓交代?”

宋如许嘴角向下一弯,漂亮的杏眼里登时盈满了蒙蒙的水雾,她一双鹿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孙逸风,扁着嘴问他:“不可以吗?”

孙逸风:“……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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