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超市里面的人很多,到处都是年节的喜庆。
两人来到年货区,买了糖瓜、红纸和蜡烛,不过没有线香。
裴晚秋说:“一会儿去东大街看看,那里也许能找到。”
十月:“嗯。”
裴晚秋询问:“还想买些什么?”
十月一一细数:“鱼、虾、花椒还有莲藕。”
裴晚秋推着购物车转弯,“咱们去生鲜区看看。”
“嗯。”
虽然十月说了四样东西准备买,但是来到生鲜区后,发现那个也想买点,这个也想买点,人不知不知就钻入了抢购的人群。
“晚秋。”裴晚秋站在人群外等着,时刻瞧着十月别被人给踩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裴晚秋扭头,他身后站着一个贵妇人。
“妈,你怎么来了?”
裴夫人推着购物车,车中已经装了不少东西,许多是和裴晚秋手中的购物车里面的东西雷同,“年节快到了,我担心你家里冰箱没吃的,就来附近超市选一下送上去。”
裴夫人的眼睛不时的顺着裴晚秋的眼神往人群中看,人群中十月的头发突然被一大妈勾了一下,裴晚秋下意识的往前,裴夫人突然伸手抓住裴晚秋的手腕,紧紧的抓着,十分用力,抓的指节都泛着白。
裴晚秋低头注视着裴夫人,“妈妈……”
裴夫人眼神颤抖,裴晚秋的眼神动作表情无不说明了一件事,她抖着声音道:“晚秋……”
裴晚秋:“您身体不适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真想重操旧业把人揍一顿啊,裴夫人用力闭了闭眼静,瞪了裴晚秋一眼,稳住声音道:“不用,什么时候带着人回家一趟吧。”
裴晚秋想了想说:“除夕吧。”
“好,我在家等你们。”说完,裴夫人扔下购物车转身离开,瞧起来气呼呼的。
十月提着过好称的鱼虾走出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炸着,人也气喘吁吁,他看着冒尖的购物车,脑中满是问好,“?”
裴晚秋顺了顺他的头发,“没事,我想着过年的时候给爸妈送一些。”
十月点头:“嗯。”
要是裴夫人在这里,听到裴晚秋这样说肯定要不顾形象的喊一句:大可不必!
头年的时候,裴爷爷和裴奶奶被小女儿接去国外过年了。如此,今年不必去老宅聚餐,各自在自己家中过就行。
夜色刚刚暗下来,裴晚秋带着十月就来到了爱芸别墅,裴父裴母和裴肖筱住在这边。
裴肖筱是中午那会儿回的国,看到裴晚秋和十月进来的时候,高兴的迎了出来,她搂着十月,高兴的手舞足蹈。
十月心底的慌张被这一个拥抱消去大半。
裴晚秋伸手将十月拉回身边,后面追过来的何非将裴肖筱拉回去。
四人交谈着走进住宅。
裴仲垣的腿恢复的还差些,走路有些跛,没有起身,他招招手,让小辈们随意,低头继续思索和管家对弈的棋局。
家里有做饭的阿姨,也不用几人帮忙,裴夫人占了一个炉灶,熬着裴晚秋和裴肖筱喜欢喝的羊肉汤。
裴肖筱拉着十月,说要带着人在家里逛一逛。
裴晚秋拿开她的手,“你先招待何非,我带十月上楼。”
裴肖筱瞥了何非一眼,撇嘴道:“还用招待他?”
何非忙道:“对对,不用招……”猛地看到裴晚秋的眼神,嘴边的话瞬间改口,“别别,肖筱你还是招待我一下吧,走走……”
裴肖筱被扯着往客厅走,“你好烦人啊,放手!”
何非:“我好久不来家里了,变化好大啊,带我转转,呵呵……”
两人拉扯着走开了。
“上楼看看?”裴晚秋低头询问十月。
“嗯。”十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裴晚秋好笑的牵住他的手,他带着十月一步一步上楼,看了自己从小住的屋子。又看了学习室,电竞房,花房等等。
裴晚秋的曾经一点一点的在十月眼前展开。
不多会儿,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饭菜也准备好了。
裴夫人在楼下叫人,众人依次落座。
有一道白灼虾味道很不错,裴晚秋剥了一个又一个,白白的虾肉叠在十月的盘子里。蘸料里面有姜末,裴晚秋一点一点的将姜末撇开,再把蘸料浇在虾肉上。
裴晚秋爱吃鱼肉,讨厌鱼刺,十月将肉剔好,放在裴晚秋的盘子里。
两人一举一动,十分娴熟自然,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裴肖筱咬着筷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碗里突然多了一个虾肉,她瞥头。
何非说:“别看了,我给你剥。”
裴肖筱:“滚!”
何非:“好嘞。”
饭后,裴仲垣泡了茶,让小辈们喝些茶,消消食,一会儿再去放烟花。
裴夫人看了裴晚秋一眼,裴晚秋会意的放下茶杯,跟着人往楼上书房走。
“叛逆?”一进书房,裴夫人开门见山道。
裴晚秋失笑:“母亲大人我都多大了,哪来的叛逆?”
裴夫人又问:“是十月诱导你?”
裴晚秋:“十月什么脾气性格您可能不清楚,但是您儿子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裴夫人叹气,就是知道她才这样问的,“那孩子多大了?”
裴晚秋说:“29了。”
裴夫人:“你过了年就36了,你比人家大七岁,人家不嫌弃你老?”
不愧是他母亲,会心一击,裴晚秋叹气:“妈……”
裴夫人撇嘴:“十月救了你妹妹之后,我也调查过,人家老实本分,咱家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啥的,不然你爸当初也不会娶我,但是我希望你是认真的,虽然我不喜欢我儿子找个男人,但是更不想我儿子是个渣男。”
裴晚秋:“妈,你想哪里去了,我想和他相伴一生,不,不仅仅是一生,生生世世都……”
裴夫人:“别跟我表白了,随你吧,你喜欢高兴就好,先别让你爸……算了,他那个木头除非你们在他面前亲嘴,不然他啥也看不出来。”
裴晚秋高兴道:“谢谢妈。”
裴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往外走,全是讨债的啊!
时钟慢慢往前滚动,过去的一年再说再见,新的一年在微笑打招呼。
“时间快到了,放烟花了!”裴肖筱在院中喊着。
众人起身往外走。
何非看着腕表:“10、9、8、7……3、2、1,放!”
裴肖筱点燃烟花,随着嘭嘭几声,璀璨的烟花,犹如天边绽放的绚丽星辰,划破夜空,点亮了人们的眼眸。
砰砰砰的声响中,旧岁的阴霾被炸得粉碎,新的一年轻盈降临。
烟花的余晖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被五彩斑斓的梦境所覆盖。
愿新的一年里,每个人都能拥有无尽的快乐与幸福,如同烟花的绚烂一般,充满色彩与活力。愿每个人的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裴晚秋伸手,手指嵌入十月的指缝,眼神温柔的看着他说:“新年快乐。”
十月笑的眉眼弯弯:“新年快乐。”
*
十月在蘅市住了小半年,开春的时候回了大槐村。
今日惊蛰,春雷响,万物生。
天气预报说今日雨夹雪,接近中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粒,簌簌作响。地表温度高,雪粒刚一落地就化为了雨水,湿漉漉的。
十月哈了一口气,白雾凝结。
可能是有雨雪的原因,今日比前几日还要冷,十月哆哆嗦嗦的又把毛衣套上了。
裴晚秋来电话说最近有些忙,过些日子再来看他。视频的时候裴晚秋欲言又止,眉宇间带着轻愁。
十月询问他想说什么。
裴晚秋垂眸,忧郁的表示:分隔两地实在是想念,他想着把工作交接给裴仲恒,或者早日将家里的公司交给裴肖筱,那他是能来大槐村陪着他了。
十月并不希望他如此,而且两人相较之下他这里更能割舍一些,他说:地里的庄稼总不能荒废了,等收割了这一季我就去找你。
裴晚秋笑着说好,又说他还有一处别墅,等十月来了就搬过去,那处别墅院子很大,十月想种些什么都可以。
十月点头说好。
随着气温的逐渐回暖。微风吹拂,麦浪翻滚,金黄一片,丰收的季节悄然而至。
收割机从南边过来。
邻里之间相约排好队,等待收割。轮到十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地头挂着明亮的探灯,那高瓦数的灯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照亮了大半金黄的麦田。收割机嗡隆嗡隆的钻进了麦田。
尘土飞扬,十月拿着口袋等在地头。
不多会儿,一辆满载着半生麦子的拖拉机轰鸣而至,那是来自大地的馈赠。
十月和几个热心的邻居忙碌着,一袋又一袋地将丰收的果实装进布袋里。
忙碌了半夜,两亩地才收割完。
将麦子堆砌在院中,十月匆匆洗了把脸,合衣睡下。接近晌午醒来,十月随意的吃了几口,准备再去地里看一看。
裴晚秋来电话说明日要过来。
道了一句注意安全,十月便匆匆挂了电话。
因为是夜里收割的,加上收割机赶着去下一家,收割的很粗糙。地头有两垄麦子没有被收割到,总不能就让它们烂在地里。
十月拿了镰刀来到地头。
掐着太阳落山的时候来的,天气还是闷热,十月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盖上草帽,弯腰收割着。
四周零星有几个和十月做同样事情的人。
割了一小半,汗如雨下,十月擦擦汗,埋头继续干着。
想着一口气干完这点活,十月一直弯着腰,也是奇怪了,四周本是一片空旷,除了零星几个劳作的人,什么也没有。
等到耳朵捕捉到嗡隆的声响时,十月诧异的抬头,收割机冰冷的旋转的刀刃近在眼前。
十月愣在原地。
死亡近在咫尺,十月当下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僵硬的像个木头人。
邻里的惊呼喊叫似乎相隔甚远,瓮声瓮气的像是隔着一层罩子。
直到身体突然被人抱紧,再狠狠的翻滚出去。麦茬在身上扎了一波又一波。
天旋地转。
蔚蓝的天空和麦黄的土地不断交替,嗡鸣的机器被叫停,脸颊被人一下一下的拍着。
十月才缓缓的回了神,被麦茬扎伤的皮肤密密的刺痛着。
四周围了一圈的人,你一言我一语。
十月慢慢眨了眨眼,看着死死握着他手臂的人,好久才找回干涩的声音:“裴……先生……”
“好了,好了,太好了,回魂了。”村里的牛叔喊着。
“快动一动,看有没有事,那收割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看人啊!”
“对啊,说是要抄近路,不长眼是不是,要不是这个小伙子救的快,十月人就没了!”
“不行,得找村长说道说道。”
“我看还是报警吧。”
“对对对……”
地里的人都被刚刚的那一幕弄的后怕的很。
十月被裴晚秋紧紧搂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走回家。
大家闹哄了一阵,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村长爷爷来了之后,人群才慢慢散去。
院中只剩下十月和裴晚秋。
裴晚秋扔死死的箍着十月,力道大的似乎要将他的骨血捏碎。
十月动了动,“裴先生,我没事了。”
裴晚秋没有说话,一声一声,重重的喘息着。
“裴先生?”
裴晚秋轻轻顺着十月的背,仍旧没有回答。
总觉得裴晚秋的呼吸更加重了,人好像也不太对劲,十月强硬的在他怀中转了一个身,“裴先生……你怎么在发抖?不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裴晚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唇青紫,面上全是冷汗。
“帮我……拿药……”裴晚秋费力的说着。
“药,药在哪里,口袋里吗?”十月急切的在裴晚秋的身上摸索。
裴晚秋哆嗦着指了指上衣,十月迅速在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药瓶。上面全是英文,一个字都看不到,十月急切的倒出两粒,看了裴晚秋一眼。
裴晚秋闭了闭眼。
十月急忙将药粒塞进他的口中,“你等我,我去拿水。”
裴晚秋虚虚的圈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用力咽了咽将药粒干咽下,“不用,陪我……”
“裴先生!”裴晚秋突然软倒,整个人栽在十月身上,吓的十月惊叫出声。
……
十月焦急的等在抢救室外,他不安的踱着步,手心全是冷汗。
裴晚秋被推进抢救室似乎很久很久了。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咔——
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
医生推门走出来,十月急忙凑上来。
医生说道:“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十月说:“我是患者的朋友,他的家人还有一阵才能过来,患者怎么样……没事吧?”十月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因为不只是直系亲属,医生简单说了下:“患者心梗,送来的及时,暂时没事,但是患者情况特殊,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我建议是转院。他这种情况最忌讳剧烈运动和大喜大悲,人醒来之后也是如此。”
“好好,多谢医生。”
直到裴父裴母赶来,裴晚秋还是没醒,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或许是接连遭遇两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十月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身体自然而然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在这段时间里,十月一直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茫然的跟随专业的医疗团队离开县城,来到蘅市,来到专护病房,坐在裴晚秋的床边。
十月的思绪依然混乱,头脑一片晕蒙。
专家会诊过后,说人暂时没有事情,不过仍需监护。
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卷进来。
明明是闷热的天气,十月被风一激,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人才慢慢回了神,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用力将双手交握,许久才止住慌乱。
夜很深了,医护退出去,屋里只剩下十月和裴夫人。
裴夫人的眼神落在十月身上。
明明裴夫人既没有责怪,也没有歇斯底里,很平常,很普通的眼神,却压的十月喘不过气来。
十月勉强调动脸上的肌肉,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裴夫人,很晚了,我守着吧,有事我叫您。”
裴夫人摇头,一脸疲惫,“不用,我还坐得住。你要是累了,外间有休息的床铺。”
十月轻轻摇头。
裴晚秋睡得很沉,可能是一直吸氧的原因,嘴巴微微长着,嘴唇有些干裂起皮。十月用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湿润着裴晚秋的嘴唇。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突然,一个绿色的小管递到眼前。十月顺着管状物看过去。
裴夫人微微动了动手,“润唇膏,试试这个。”
十月:“……好哦,谢谢。”
后半夜是最难熬的,也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凌晨四点的时候,裴仲恒替换了裴夫人守在床边。
清晨,裴夫人又将裴仲恒替了下来。
十月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裴夫人洗了把脸,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裴晚秋已经醒来。他垂着眼眸,眼神温柔的看着趴在床边的人。
裴夫人从未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温柔、深邃且执拗,浓烈的让人心惊,裴夫人微微抽了一口气,她本能的觉得自家儿子就是死也要带走闻十月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听到动静,裴晚秋抬起头,眼底的情绪收敛,他竖起食指挡在唇边。
裴夫人静静的看着裴晚秋。
裴晚秋不躲不闪的与之对视。
良久,裴夫人垂眸,转身离去。
外面,裴仲垣看到自家夫人出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裴夫人说:“人醒了。”
裴仲恒瞬间站起来:“我去看看……”
裴夫人拉住他的手道:“一会儿吧,先去问下大夫。”
裴仲恒点头:“好好。”
十月睡得并不踏实,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瞬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他慢慢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许久,他发觉这并不是梦,裴晚秋确实醒了。
十月迅速站起身,按了呼叫铃,张开手臂环住裴晚秋的脖子,轻轻贴在他身上,带着哭腔道:“你睡了好久。”
裴晚秋轻抚十月的背脊,温声道:“别怕,再也不睡这么久了。别哭,吓到你了,抱歉。”
裴晚秋轻轻压下十月的脖颈,一点一点吸允掉他脸上的泪珠。
十月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亲掉的越凶,“都怪我……”
裴晚秋后怕道:“怎么会呢,还好我在,乖,别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一听到‘心’这个字,十月吓的立刻止住眼泪。
十月抿紧唇,泪珠悬在眼眶,裴晚秋失笑,轻轻擦拭十月的眼角,“真是个乖孩子。”
医护达到的时候十月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十月站起身让开位置。
医生询问裴晚秋的状态,裴晚秋一一回答,又做了几项检查,医生说病情相对稳定,切记情绪激动,不过建议留院观察一周。
裴仲恒和裴夫人忙点头应是。
临到中午,裴晚秋温声将两位长辈哄回家。上了年纪的人,容易把身体熬垮。
十月眼下一片青黑,裴晚秋哄着人也回家休息。
十月摇头,嘴唇倔强的抿着。
午饭后,因为悬着的心落了地,十月哈气连天,他揉着眼睛里的水汽,惺忪的看着裴晚秋。
裴晚秋好笑的亲亲他,拉着他到外间的陪护床上休息。
十月缩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因为生病原因,暂时无法到公司,许多工作需要做下交接。
裴晚秋站在里间窗前,小声的同秘书说着话,工作才交代了一半,身后传来动静。
扭头,就见十月抱着被子,光脚站在门口。
裴晚秋挂了电话,走到门口,揽着似乎有些癔症的人,“怎么了?做恶梦了?”
十月点头又摇头,他扔下手中的被子,走到一旁的沙发旁,弯腰就开始拖拽。
裴晚秋忙道:“做什么?”
十月看了看身后裴晚秋的病床,“离近点。”
裴晚秋愣了下,望进十月的眼睛,那双眼睛深处似乎藏着深深的不安,他抓起十月的手,带着他走到病床旁,“一米三五的床,两个人睡还是可以的。”
拉上窗帘,揽着人躺在床上,裴晚秋轻拍十月的背,一下一下,带着让人安心的频率,“睡吧,我这这里。”
十月贴在裴晚秋的胸口,听着规律的心跳,眼皮一点一点阖上。
……
住了几日,每日低盐低脂清淡饮食,遵了医嘱,却委屈了嘴巴。
管床的护士说医院对面有一家‘好粥道’,味道很不错,不妨买来尝尝。
十月乖乖道谢。
傍晚,裴晚秋正在开视频会议,十月说了一声就下楼了。
黄昏,正是下班的时间点,路上行人车辆不少。
十月顺着人群慢慢走着,人行道红灯,他停下脚步等待。
不经意间抬眼,马路对面有个眼熟的人。十月多看了两眼,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顿了两秒,他平淡的移开视线。
红绿灯开始读秒,10、9、8、7、6、5……
变绿的那的那一刻,人群往前走,十月顺着人群也往前走。
对面的人往这边走,两人在人行道上交错,像是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
好粥道这个点人很多,十月慢慢排着队。轮到十月的时候,他看着菜单点了两份粥,两个小菜和一些主食。
打包好饭菜离开店铺的时候,天完全黑了,道路两旁亮着冷黄的光线。
穿过人行道,走进医院门口。
意外的又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刚刚的人,十月愣了下,猜想着估计也是来探视的吧,随后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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