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人相逢修罗场

相比于上京城的名门闺秀,从穷乡僻壤来的苏萦实在上不得台面,背后她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而今,一袭熠熠生辉的霓裳羽衣加身,流光溢彩,貌若天仙,实在无人能及…就连云舒也因这昳丽的容貌失了神。

她梳好发髻,将象征太子妃身份地位的流珠凤钗轻轻插上,笑道:“二姑娘要去东宫了,流珠凤钗送来了,这太子妃之位算稳了,今后不会再有人难为二姑娘了。”

说话间,一众侍女鱼贯而入,随侍两侧,领头的侍女开口道:“奴婢乐悠阁慕芝,太子殿下命奴婢来接二姑娘入宫,日后由奴婢来伺候二姑娘的衣食起居。”

苏萦有些懵,瞪着圆圆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没有这么多人照顾她,显然她并不适应,仅知不多的宫中礼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慕芝似乎很了解这位太子妃,不等她免礼便起身去接云舒手里的梳子,云舒手指僵硬了一下,竟没有松手。

从今往后便有旁人伺候她了,她再不能为她盘发髻了。

“还是我来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二姑娘梳发了。”

明明不喜欢她的愚笨天真、胆怯如鼠的性子,可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难受。

慕芝笑了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强硬的拿过梳子,柔声道:“今夜晚宴极其隆重,太子妃要梳宫中的发髻样式,还要学些宫中礼仪,还是慕芝来更为合适。”

云舒手指疼,心里更疼。

她看了一眼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苏萦,心绪复杂,默默走向屋外。

短短的几步路变得格外遥远,时间似乎停滞了,但路终有尽头,她扶着门,转头看了她最后一眼,狠心离去。

“云舒!”

苏萦突然叫住了她。

云舒身体一僵,调整了呼吸,如同往常那般应道:“二姑娘,我在。”

苏萦转过身,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盈盈问道:“云舒,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东宫?”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清泉流响撞击在心灵上,云舒一愣,迟问道:“二姑娘不介意云舒是大夫人的人?”

大夫人握着她的身契,表面上是照顾她的起居,实则是安在她身边的眼睛,纵然苏萦再愚笨,她也猜到了。

“可你没有害过我啊,况且我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了。”

她孤身一人来到苏府,父亲公务繁忙鲜少看她,平日里都是云舒与她为伴,她不似其他侍从那般表面敬畏她,背地里却嘲笑戏虐,苏萦一直都知道她是面冷心善的,虽然她总失了分寸,她们二人不像旁人主仆那般尊卑有别。

闻言,慕芝揖了一揖,“太子殿下知晓太子妃在府上过得不如意,是以命奴婢来掌管太子妃的日后起居,至于府上的丫头,怕是手脚粗笨入不了东宫,免得日后失了分寸丢了性命。”

慕芝重音落在了最后一句,带着**裸的敲打威胁。

云舒不敢言,默不作声低下了头,而苏萦浑然不知那是威胁,笑吟吟道:“可是我也不懂啊,云舒可以跟我一起学嘛,慕芝,你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就教教云舒吧!云舒可比我聪明多了 ,不会劳你费心的,好不好慕芝?”

不知何时,苏萦转身抓住了慕芝的手臂,轻轻摇晃,娇嗔着声音请求着,慕芝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一时无言,转头看向了云舒,这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云舒,到底是命途未知的深宫还是如鱼得水的苏府?

“云舒,你想随我一起去吗?”

苏萦渴望的看着云舒,眼里闪着期盼的光。

云舒四周打量了一番,视线与慕芝清冷的视线短暂相触后,又慌忙避开,良久,她鼓起勇气直视慕芝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云舒愿意入东宫随侍太子妃左右,还请慕芝姑娘教授云舒宫中礼仪。”

有云舒相伴东宫,苏萦眉开眼笑。

离开苏府时,苏府上下出门长揖相送,给足了苏二姑娘脸面,包括大夫人刘氏及其膝下二女苏兰梦和苏冉冉。

刘氏心不甘情不愿,趁着给苏萦整理衣襟的时候,言语敲打道:“入了东宫好好伺候太子殿下,照顾好自己,别忘了答应母亲的。”

随后,刘氏的目光转向一旁眼睛红肿的苏兰梦,明明苏兰梦才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楷模,她实在想不通太子怎么就移情别恋到了乡野长大的苏萦身上。

苏萦未作声,避开她整理衣襟的手转身离去,身后众人皆呼:“恭送太子妃殿下!”

长音落下,一声痛心疾首的哭声划破长空,那是苏兰梦的声音!苏萦没有回头,反而云舒意味深长的回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天真烂漫、绝世脱俗的苏萦,轻轻呼了一口气。

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太子了,苏萦一路上眉开眼笑,将舆车上的糕点拿出一半递给云舒,“云舒,以后我有的统统分你一半,我的福分也是如此,往后你就跟着我享福吧!”

云舒毫不避讳的接过糕点,意味深长道:“但愿前路是福泽,而不是龙潭虎穴。”

前方引路的慕芝回过头刚好看见这一幕,目如利剑,转身走了过来,云舒赶忙将糕点藏了起来。

慕芝盯着空空的琉璃盘,转头看向云舒质问:“糕点呢?”

“我吃了,还有吗?慕芝。”苏萦凑过来笑吟吟道。

“到了东宫,太子妃想要什么都有。”

慕芝不好发难,转身离去,苏萦从袖中拿出仅剩的一块糕点,递到云舒嘴边,“来,尝尝!”

云舒品尝着口中的糕点,心里一阵阵发涩,苏萦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说但愿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

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云舒囫囵不清道:“享福?我是受罪来了……”

说话的间隙,云舒突然噎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苏萦一边笑一边拍着她的后背……

东宫金砖玉瓦,浮翠流丹,好不繁华。

从前都是太子来看她,这是苏萦第一次来到他居住的地方,她与太子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像她这般的乡下女子与太子着实不甚相配。

“怎么了?”云舒察觉到她的思绪。

“云舒,我好似理解了母亲的嫌弃和不解。”

苏萦踯躅不前,生怕自己的鞋底踩脏了东宫的每一片砖瓦,她慌了。

“你们越是不同,太子对你的心意才更是弥足贵重,太子妃殿下应该开心才对。”云舒安慰道。

闻言,苏萦不禁想起与太子二人逛集市、吃摊贩卖的小吃,事后太子肚子疼了好久,太医都上苏府来了 ,但太子却没有一丝不满,还在大夫人面前维护她……

苏萦笑了,心情豁然开朗,踏上白玉石阶走进了乐悠阁。

“乐悠阁是一座位于东宫西面的宅院,太子殿下考虑到太子妃的名声,单独给乐悠阁开了一扇门,待大婚礼成后,太子妃再搬入主殿与太子殿下同住……太子妃稍等片刻,待太子殿下处理完公务,会来同你一同赴宴。”

慕芝揖了一揖,退了出去。

乐悠阁楼亭水榭,风光旖旎,苏萦转了一转,宛若置身画中,不知身在何处。

“云舒,你快看,这里好美啊!就像人间仙境一样。”

“那你岂不就是人间仙子?”

温润的声音从耳后传出,声浪拂过脸庞,痒痒的……是太子的声音。

苏萦闻声转头,两人的鼻尖触不及防的碰在一起,苏萦的脸突然滚烫滚烫,慌忙转过头,“太子殿下!”

太子退后一步,“叫我淮川,再过几日,叫我夫君。”

“淮川……”

他的声音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苏萦竟脱口而出,娇羞的无地自容。

“孤在。”

太子满心欢喜的牵过她的手,“阿萦,这就是大盛的功臣璟王殿下,前几日你还送过他一程呢,快来与孤一同拜见皇叔。”

还好慕芝已经教过宫中的礼仪了……

苏萦转过身,双手在胸前交叠,额头抵在手背,揖了一揖,“臣女拜见璟王。”

“阿萦,你该随孤一同称皇叔。”太子纠正道。

“臣女拜见皇叔。”

“皇叔,这就是昨日孤跟您提起过的阿萦,本来数月前我们就该成婚了的,但父皇一直卧病在床,此事一推再推,如今父皇身体已经好些了,近日我和阿萦就会完婚,皇叔此时回来得刚刚好……”

提起阿萦,太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言语里藏不住的甜蜜。

目睹郎情妾意的璟王孤身立于冷风中,身着藩国进贡的龙油绫长袍,长袍下的拳头青筋暴露,突然,他嘴角扬起自嘲的冷笑,冷言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何人迷得太子神魂颠倒?”

苏萦缓慢抬头,视线从龙油绫衣角缓缓上移,冷峻的下颚,再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五官……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从怀疑到确信,苏萦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璟王?璟王出殡那日,扶棺路祭,戴玄色面具的人……原来是他。

太子的手从身后撑住她,柔声道:“是不是没想到孤的皇叔如此年轻?其实,皇叔只是比孤年长八岁而已,皇叔可是这上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呢!”

太子年长她两岁,那璟王便年长她十岁……

是了,连年龄都对得上,是他无疑了,只是他眉眼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严实在陌生。

“你还要称呼本王为皇叔吗?”

璟王的神色似有不可言说的凌厉和冷漠。

“那是自然,孤的太子妃非她莫属,阿萦,你说……”太子宣示主权。

“本王在问苏二姑娘!”

璟王突然发怒,打断太子的话。

“她不止是苏二姑娘,她还是太子妃。”

太子丝毫不退让,声震瓦砾,“请皇叔注意言辞和分寸。”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璟王死死盯着苏萦,太子拦在身前不退。

空气突然凝固。

半晌,苏萦稳了稳心神,又揖了一揖道:“臣女想,还是称呼璟王更为合适。”

……

下一本开《招惹疯批质子后》,文案如下,求收藏!!!

丞相四女明瑄任性恣情,大婚前与邬国质子邬墨一夜春|宵,荒唐事人尽皆知,两人被迫成婚。

邬墨不齿她的手段,但想着明家女于他有恩,又不嫌弃他穷途落魄,也合该与她举案齐眉。婚后三年,明瑄每一句甜言软语都说在邬墨的心尖上,让他越发的心荡神驰。

直到靖国变天,五皇子登基,明瑄毫不犹豫投入新帝怀抱…邬墨才知她精于算计,表里不一,当初的伎俩就是奔着五皇子去的!

原来她看上的,从来就不是他!

邬墨至此发了疯,死里逃生后率百万雄师攻城略池,直至大靖国破,偶然得知昔日于他有恩的竟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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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国破,妃嫔宫人接连殉国,唯有皇后明瑄热泪盈眶,奔于城墙之上遥望。

众人皆知大靖皇后与邬国新帝曾有一段姻缘,却不知当年明瑄为了给邬墨谋一条生路,与五皇子虚与委蛇,得了有名无实的凤位,也断了这段姻缘。

再次相逢,他从处处受欺辱的质子摇身一变成为九五之尊,明瑄以为苦尽甘来,却被邬国将士当做俘虏,充入营妓。

情急之下明瑄自报身份,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怎料他身旁站着一位与她容貌七八分相似的女子,此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妹。

见两人温情脉脉,明瑄的入骨相思顷刻间变成了笑话。

只见邬墨垂眸冷笑,抬眼看向她的庶妹,深情款款道:“盛国三年,芷兰与朕同甘共苦,生死相依,朕曾许诺,他日为君,芷兰便母仪天下。”

他拉过那女子的手放在掌心处轻柔戳磨,却转头对她狠戾道:“芷兰从未离开过朕,你一灭国皇后,怎敢冒充朕的发妻,肖想我邬国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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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邬墨作为质子那些年是如何度过的,含垢忍辱,苟延残喘,就连一条狗都可以随意践踏他,唯有一人数次帮扶,鼓舞他道:“大业之始,始于磨砺!”

他只知她是明家女。

听到此女并非明瑄时,邬墨松了一口气,至少心底的白月光没有被玷污!

但过去的事不可磨灭,邬墨将她充入营妓以示惩戒,等着她忏悔求饶,怎料明瑄一气之下应了此事,当众择一身高不足五尺、相貌丑陋不堪的无名小卒,说道:“大人想不想试试你们邬国皇帝的女人,你来当第一个?”

她宁可作践自己也要折辱他!

心似被扎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错杂的情绪翻涌,令邬墨烦躁不已,他承认他被激怒了……

阅读说明:

1.双c,男主至始至终爱得只有女主一人,替身只是男女主感情戏play 的一环。

2.开局灭国,追妻火葬场

原文案精修于2024.3.16,已截图留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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