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知明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之后，寄岳便立马停住了自己令人脚心挠地的羞耻行为。
这一次的幻境持续的时间很长，寄岳的大腿被贺知明枕了整整三天，他才有了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见贺知明眉心一动，发着呆的寄岳立马一个激灵地看向他。
寄岳心里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他不知道这次醒来的会是哪个贺知明。
是那位爱护黎民的人皇？是寂寞贪玩的妖修？还是阴晴不定的魔尊？
或者说，回来的事那位受万人敬仰的光寒仙尊。
寄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见到谁，在他眼里，他们都是贺知明，但贺知明跟光寒仙尊不一样，贺知明有时会提防他，有时又会软下语气同他说话。
光寒仙尊却不同，他虽与自己结发百年，却难见几面，他若天上雪，冰冷难消融。
寄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绪复杂。
和贺知明对上目光后，才乍然发现他已经醒了。
贺知明桃花眼中带着点点冰雪寒意，和在天界时很是相像。
寄岳大脑空白一瞬，然后说道：“你、你醒来了啊。”
“嗯。”贺知明应了一声，随后坐起了身。
寄岳小心翼翼地问：“……你，全都想起来啦？”
贺知明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好似有些头疼，闭着双眼揉着自己的晴明穴。
寄岳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眼睫微闪。
不自在。
一会儿后，贺知明睁开眼，寄岳的心也由此吊到了嗓子眼上。
贺知明微微眯眼，道：“你刚说什么想起来？”
寄岳：“啊？”
寄岳懵然地眨了眨眼，他盯着贺知明，没变回去吗？
二人对视着，寄岳忽地看见贺知明身上的魔气涨开，弥漫了整个洞里。
这是……那个入魔的贺知明？
寄岳迟疑地看着他。
贺知明接收到寄岳的视线，扬了扬眉，站起身。
总觉得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贺知明道：“走吧，待在这破洞里做什么？”
容不得寄岳多想，贺知明便表达了要离开此处的**。
寄岳闻言说道：“好。”
随后寄岳忽然身子一僵，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贺知明奇怪回头，问道：“怎么了？”
寄岳欲哭无泪：“坐太久了，腿僵了……”
贺知明：“……”
刚才他没动的时候还没感觉，一要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居然麻痹好久了。
寄岳说：“你给我一点时间缓缓，我马上就好。”
贺知明微微垂眸，点点星寒的眸中倒映着寄岳的样子，他走上前，坐在寄岳的旁边，将最上层的衣袍拉开，伸出手不甚熟练地为寄岳揉着腿。
寄岳有些意外地看向贺知明，说：“谢谢……”
“……”
寄岳斟酌片刻，眸光闪了闪，问：“那个……你在幻境中，都看见什么了？”
贺知明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接着又继续为他揉着。
寄岳以为贺知明不愿告诉自己，便赶紧找补说：“你不告诉我也可以的！我本来也没什么立场知道……”
寄岳此话一说完，贺知明在那一瞬抬头看向他。
寄岳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贺知明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过了几秒才道：“幻境中也没发生什么，不过是去了狐族内，死了些人罢了。”
“死了些人？！”
寄岳忍不住音量提高，该不会……
寄岳看见贺知明风轻云淡的表情，又觉得不像，他闭了嘴，不敢再问。
寄岳说：“咳，我好了，我们离开这吧。”
“好。”
贺知明伸手拉着寄岳起来。
寄岳道：“谢谢。”
“不用总是说谢谢。”贺知明忽然说。
嗯？
寄岳茫然地看向贺知明，他有总是说谢谢吗？
哦……刚才好像就说了。
“嗯，我会注意的。”寄岳点头道。
二人准备离开这处水洞，临离开之前，寄岳又想起来了外边认识他们的人，默默地又缩回了脚步。
“等等，先吃颗易容丹吧。”
“……好 。”贺知明说。
服下易容丹之后，他们变回了最开始进入道凡边界时的模样。
寄岳对此十分满意，安心地离开了水洞。
拿到记忆碎片之后，这崖底困住他们二人幻阵就彻底破了，所以他们出去的时候格外轻松。
二人回到崖上，寄岳问：“接下来我们去哪？找下一个记忆碎片吗？”
贺知明摇了摇头，道：“不必。”
不必？
寄岳闻言心内一震，如果刚才的那是最后一片，难道说明，贺锦歌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是，贺知明似乎也没完全恢复记忆啊？
“那我们……离开这里？”寄岳道。
“嗯。”贺知明点头。
“没有在这待的必要了。”
贺知明低头看向在他醒过来之后，不太敢接近他的小狗，说：“至于你……想跟着便跟着吧。”
听到贺知明的话后，跟屁虫的眼睛一亮，尾巴欢快地摇起来。
二人一狗便御着贺知明的剑离开秘境。
在出去之前，立于苍穹，寄岳回眸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秘境，这座秘境的很多处都像记忆碎片里的小林，也许她很珍惜那段养育阿明成长的时光吧。
令寄岳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离开秘境之后，秘境忽然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所有修士妖魔都赶紧一涌而出，离开秘境。
这座神秘环绕的秘境，在几分钟之内，就彻底瓦解。
“这……”寄岳眼神复杂，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贺知明平静地看着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二人站在森林绿地上，不一会儿，许久未见的左右护法关五封广走上前，朝二人抱拳。
“主上、公子。”
贺知明没看向他们，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广说：“这一路想来主上和公子也都累了，不若先回客栈休整一番吧。”
确实累了。
明明才几天，寄岳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寄岳看向贺知明，想回去，却没急着同贺知明说话，他和贺知明站在一起，沉默地站了许久。
不远处逃出来的修士妖魔声音纷杂，有抱怨有欣喜。
唯他们二人之处沉默安静。
许久过后。
贺知明道：“走吧。”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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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