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的事搁一边，现在更为重要的是想剧本、整理凌子珩的戏。脑子里的想法变为场景，一幕幕清晰地上演着。
程凉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没注意到凌子珩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这边飘。
会议没多久开始了，这场会参与人不多，会议内容也就是说说改戏之后要注意的点，导演组、编剧组和演员大致沟通一下。
程凉听得不算认真，脑子里有东西，他容易出神，只堪堪分一耳朵给会议，直到听见凌子珩的名字，他抬起了头。
“其他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下午子珩和吕楠上戏，补几个镜头，后面的排戏看子珩今天的进度。”冯訾抬起头看向凌子珩，视线很快滑过，落在程凉身上。
程凉点了下头。
这是程凉第一次见冯訾，冯訾看着面善，但程凉的编剧朋友偶尔提起他会说他这人就是疯子。
冯訾导演名字音同疯子，圈里相熟的人基本都直接喊他疯子，何况琢磨镜头那股劲儿是真的狠。他的戏十有**杀青后要补拍镜头，更别说这次改动不小。
“好。”凌子珩应一声。
随后散了会。
他留了八天补拍镜头，照这次会议所说的情况，时间恐怕不够。
凌子珩想看一眼程凉摒除心头的烦躁，结果对上李淳安的脸。
李淳安也帅，但和凌子珩不是一个气质的，他走偶像路线，不能丢包袱那种。这次演城主，戏都收着，没放开，演技只能达到冯訾的及格线。凌子珩不喜欢这一卦的，并不乐意多打交道。
凌子珩礼貌笑了笑，不想李淳安主动搭话，“影卫结束之后有通告？”
“没有。”
“哦，听说你赶时间，戏得集中拍完，以为你还有工作。”李淳安说，“这边没完全结束，建议别接其他的，轧戏影响不好。”
凌子珩在心里嗤笑一声，他这是想过一把前辈教训后辈的瘾，那就送他一张体验卡。凌子珩柔和地笑起来，说：“嗯，谢谢安哥提醒。”
李淳安满意点头，起身离开。
是的，偶像派李淳安比凌子珩年纪还大。小鲜肉凌子珩接着找寻程凉。
程凉被杨恒留下来开编剧组小会，凌子珩看了看情况就走向还未离开的冯訾。
“冯导，下午拍哪几场？”会议室除了编剧组没剩几个人，凌子珩直接问。
冯訾翻开满是标注的剧本，“和吕楠三场打戏的特写镜头，还有一场新加的夜戏，一共四场，争取今天拍完，夜戏没有台词，晚点在片场和你说机位走位，光线要求高，可能要NG几回，另外还有情绪要注意，这是胡元的转折点，算是叛变，就一个一扫而过的正面镜头和一个背影，如何展现你琢磨琢磨。”
说的几场打戏凌子珩都还有印象，难度不大，这场夜戏想来就是程凉建议的那场加戏。
不出意外的话，胡元这个人物的结局会按程凉说的拍，佛像前自缢，这又是一场加戏，都是程凉给他争取的。
算了，耽搁几天也就耽搁了吧。
和冯訾沟通完拍摄细节，程凉那边也结束了。
他们“很巧”地一起出了会议室大门，凌子珩“顺势而为”地邀请他吃午饭。
程凉偷乐着答应下来。
“说好给我留座位呢？”程凉傲娇声讨。
凌子珩失笑，“你不是不要吗？”
“我不要也不能留给那谁坐啊。”程凉不爽。
凌子珩想了想他左右两侧的人，应该说的是李淳安，“我也不想和那谁坐。”
“没看出来，会议开始前结束后都有和那谁聊天呢。”
“凉凉，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知道，像极了无理取闹的……”程凉卡了下壳，“女朋友”三个字咽下去，换了个词，“小情人。”
“噗呲。”凌子珩笑出声，又伸手揉他的头。程凉一巴掌拍开，“什么场合，别动手动脚的。”
他们已经到了酒店的餐厅，酒店是被剧组包下来的，现下全是剧组的人。
凌子珩扫了一圈，看见李淳安在看他们，便微微弯腰，凑在程凉耳边说：“你得让那谁看见我们亲密呀，不然他下回爆料又瞎写。”
“……”程凉耳尖迅速蹿红，干咳一声，“我也就是嘴嗨，不想上热搜。”
“行，听你的，你说不上就不上。”凌子珩点点头，像是认真记下了。
这模样招来程凉一笑。
两人拿了餐盘打菜，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少交流，等到了角落的座位他们才又闲聊起来。
凌子珩不是多话的人，但跟程凉在一起总觉得很多话自然而然就出口了，不需要找话题，不需要思考这话合不合适，哪怕对话没主题，瞎扯也挺有滋味。
然而谁会想到他们才认识三天三晚。
吃了几口程凉问：“感觉冯导和杨老师都挺照顾你的，也不怪他们对你产生敌视。”
“嗯，第二次和他们两位老师合作了，上一次拍《大刀》和他们断断续续相处了近一年，这次合作默契还在，过戏很顺利，对我态度自然好。”
“大刀？”程凉疑惑，“这片子可是国产奇幻风格里程碑的作品，我看了不知多少遍，没印象有你啊？”
凌子珩笑笑，“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有我，因为我演的那把刀。”
“……”
在这部奇幻片里，那把刀的确有刀魂，刀魂可幻化为实形，也有不少台词，他一直以为那是特效合成加配音，万万没想到背后藏了个演员。
“你的百科里没有这部电影啊。”程凉难以置信。
凌子珩不咸不淡解释说：“我没经纪公司，没人替我整理百科，现在百科上的资料多半是我粉丝弄的，也不全。”
“那你自己整理整理呗。”
“算了，我还演过好些不是人的角色，整理起来麻烦。”
“……”程凉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哪句话。
“你为什么会演这样的角色？”
“喜欢。”凌子珩说完顿了顿，他上次说这个话题还是刚进演艺圈时他对他妈妈说的。
“我喜欢演戏，十六七岁叛逆的时候想找寻自我，不知道人生该是什么样子，就想着演别人，后来演着演着就喜欢上了。”
凌子珩说得很认真，程凉在他眼里看见了星星，看来是真喜欢。
“那你找到自我了吗？人生是什么样子的？”程凉眨眨眼，好奇问。
凌子珩冲着他笑笑，“各种各样的角色就是我，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嗯，有点儿意思。”程凉若有所思，“那你火起来的那档综艺呢，也是体验人生？”
“不是。”凌子珩快速否定，“得赚点钱呀，没钱供房贷了，顺便赚个名，希望有更多的剧本来找我。”
“……”
还房贷……这么真实吗？
凌子珩看着程凉无语的模样，用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借着这点遮掩的空档勾了勾唇，之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淡然说：“戏得演一辈子，慢慢尝试吧，名利都急不来。”
“这倒也是。”程凉饭吃得香，没有注意到凌子珩的笑。
“杨老师说你时间很紧啊？”程凉问，“不过再紧我也得明天晚上才能交稿子，虽然你的故事我已经有大概想法，但我需要一天时间研究下全剧本。”
“没事，我调整了后面的工作安排，你按你的节奏写就好。”凌子珩说，“你会去片场吗？”
“看情况吧。”
凌子珩“奥”一声，没说其他的。
两人自餐厅分开，程凉回了房间，而凌子珩则直接赶去了片场，他得化妆扮相，还要和武指复盘动作。
等凌子珩完全装扮好，他招来周暮森，“给我拍一张全身照。”
第一次接收到这样指令的周暮森有点懵，“啊？拍照？终于要微博营业了？”
周暮森要不提，凌子珩压根没记得他还有微博。他点点头，“嗯，发微博。”
这一说，周暮森立刻拿着手机摆好拍照姿势，凌子珩看他夸张的样子，暗暗扶额，“你拍自然点。”
凌子珩拍了这么多年的戏，自然是有镜头感的，只要他真想好好出片，怎么拍都是帅的。
“凌哥，我让P图修一修就用工作号……”
周暮森话还没说完，凌子珩就说：“发给我。”
“好。”周暮森把拍的所有原图一股脑发过去。
凌子珩第一次为自己哪张照片帅一点而烦恼，最后挑了三张发给程凉。
凌子珩：发微博营业，哪张照片好？
程凉正咬着饼干琢磨胡元说话的习惯，胡元台词总共也没几句，要表达出这个人物的个性，还是难。这个人物的基调偏沉，说话做事，哪怕一个转身都是深色调的，程凉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感觉里。
骤然收到凌子珩发来的照片，他差点被饼干噎住，赶紧喝口水，才慢慢欣赏起照片来。
怎么办，就这么两眼，他就想去片场了。
程凉昧着良心说：光线太亮了，没拍出胡元的肃杀感来。
还坐在化妆间的凌子珩歪了下头，想了想又打出一行字：暮森拍照技术不行，要不你来帮我拍？
算错三万字的时间点了/捂脸，今天补一章，算明天的，明天就不更新啦~
后天晚上九点见~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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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