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老婆。”

谢唯被姜饮名按在床上，见人红着脸落荒而逃。

他笑了声，只穿着高领的灰色毛衣起身。还没出门，就被拎了热水回来的姜饮名堵在门口。

“穿这么点儿你要去哪儿？”

青年稍稍矮些，仰面看着他，线条柔和的眉皱起。

谢唯指腹轻触他眉心，拿走了他手上的水壶跟盆。“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去找姜姜。”

姜饮名被他逗笑。

他戳他腰上的痒痒肉，催促：“你赶紧的，小心着凉。”

这地方条件不好，屋里也没暖气。老乡们都烧火盆取暖。

谢唯握住腰上作乱的手，牵着他坐到床沿。他将盆子里倒水，又弯腰勾着姜饮名的小腿，脱他鞋子。

姜饮名手撑着床稳住自己，动脚踹他。

“你干嘛！”

“一起洗，一起睡。”

姜饮名抽不回脚踝，只能等他把自己鞋袜脱了，又踢了他两脚。脚丫子洗干净，姜饮名去倒了水。

他看了眼时间，刚走到门口，手机被抽出去。

一晃眼，人就坐在了谢唯手臂。姜饮名吓得勾住他脖子，低声凶道：“叫你睡觉。”

“一起，不然我睡不着。”

最后，姜饮名被他藏入被窝。想坐起来，就被搂进了谢唯怀里。

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亲密，脸被谢唯身上的热气都蒸红了，他手抵着谢唯胸口，又觉得手心的触感太陌生。

无所适从，只好低着头，留给人一个后脑勺。

谢唯是真的困，拢了拢人，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午，周晓晓几个逛完回来了。

秦余发消息叫姜饮名吃饭，那边没回，正要去敲门看看。就见门打开，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

前面的人打着呵欠，是他们姜老师。

后头的青年太高，出个门都要微微低头。秦余眼睛瞪大，目光飞快在两人身上交换。

这不是姜老师家里那位，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秦老师。”谢唯道。

秦余回神，见谢唯已经立在跟前，挡住了姜饮名大半个身子。

狗男男。

秦余抹了一把脸，秀恩爱都秀到这个地方来了。他无力道：“吃饭了。”

“好。”姜饮名拽过谢唯，让他别杵在跟前。一起走到饭桌，一桌的人齐刷刷看来。

周晓晓猛地一掐大腿，疼得她脸上皱巴巴。

不是，大帅哥怎么来了。

姜饮名也有些不好意思，给人介绍了下，随即拉着谢唯坐下。

秦余揶揄对着他笑，姜饮名视而不见。

偏偏谢唯坦然，他眼神一扫，浅浅一笑。

秦余立即正色转头。

饭后，大伙儿散去。

姜饮名往外走，谢唯想都没想，跟了上去。

姜饮名道：“你就不问问我去哪儿？”

谢唯勾住他的手腕，紧紧握住。“管你去哪儿，我来就是为了跟着你。”

姜饮名晃了晃手，又被谢唯拉着两人挨近了。

“这边风景不错，带你看看。”

“嗯。”谢唯又将他的手揣在自己兜里。

他们往村中另一条路走，沿着山脚往山，翻越了一段坡地，再往远处看，巍峨的雪山仿佛占据了整个世界。

视野所及，是连绵群山。

姜饮名道：“早上来的话，还可以看到日照金山。”日出时，阳光从山尖照耀而下，那一片连绵的雪山便折射出金黄，黄金一样璀璨。

不过山上风大，姜饮名看了一会儿就流鼻涕。

谢唯站在他身边，挡住了大半的风。看人缩着脖子，冻得脸红，低头，捧着他脸捂在手心。

姜饮名感受到脸上回温，悄悄抓住谢唯的衣摆。

他这一次没躲开，弯着眼睛笑得灿烂。

“谢唯。”

“嗯？”谢唯专心给他捂脸，其实更想将人抱着。

思绪刚落，姜饮名上前一步，钻进了他的怀中。谢唯低头看着人，低低一笑，将人搂住。

又拉高他的帽子，盖在头上，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谢唯，你再问一遍？”

谢唯下巴抵着他额角，感受到颈侧微颤的呼吸，笑着望着那浩瀚干净的雪山问：“姜饮名，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我愿意。”

声音闷闷的，要不是靠得太近，谢唯几乎听不见。

他没去计较为什么姜饮名这会儿忽然问出这句话，他只笑，笑得胸膛震动。连带着靠着他的姜饮名也感受到了他的欢喜。

姜饮名捂着头，脸埋在谢唯身上。他藏在黑暗中，身边是谢唯筑起来的围墙。

他感觉到无边的安心。

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姜饮名仔细思索两人的关系。在见到谢唯来的那一刻，他问出那句话时，姜饮名心中就早有答案。

本来想着回去，珍而重之地允诺。但山上太冷，谢唯的怀中太暖。

他带着冲动投入他的怀里，那句询问就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他们互相都有答案，但在明确的那一刻，还是免不了激动。

姜饮名不敢抬头，他只感觉腰上背上的手越勒越紧，捂在帽子里，抵在谢唯肩上他喘不过气。只好像出水的鱼一样，稍稍仰头，嗅着雪山清冷的气息。

还是怀抱着他的青年，身上的温暖味道。

“疼……”

勒得太紧了，姜饮名攀着谢唯肩膀，仰头轻咛。

修长的脖子暴露在冷气中，未来得及收回去，忽然被一口咬住，湿热地舔舐。

姜饮名瞳孔一缩，酥麻自腰上而起，遍布四肢。

“唔……谢、谢唯。”

谢唯含着他颈上的软着，香香软软的，早已经惦记了一年。

本该是冷的，但姜饮名软了腿趴在谢唯怀中，额上冒出一点点汗水。狗似的男人松了口，顺着他的后背。

姜饮名吸了吸鼻子，眼里有些泪。

他朦胧地看着低头用鼻尖轻蹭他脸颊，偶尔亲一下，叼住脸颊肉磨一磨的人，羞得紧紧抓住他肩膀的手指泛白，脚趾也蜷缩。

谢唯亲不够似的。

在无人的地方，欺负着他心中的宝贝。

只是浅浅的触碰，他却抵抗不住。颤抖着，低低呼唤着罪魁祸首的名字，混乱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谢唯亲咬够了，按着人的后脑勺，将他压在自己肩上。

“还没亲嘴呢，这就受不住了？”

姜饮名无力地揪他的腰，引得谢唯又拱了拱他的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下。“真乖。”

“老婆又香又甜。”

下山时，姜饮名还不愿意看谢唯一眼。

谢唯知道他害臊，只护着他，慢慢往山下走。

到了平地，再牵着人回去。

吃过晚饭，姜饮名开始收拾自己回去的东西。谢唯给他帮忙，将火烘烤过的衣服折叠好，放在床上。

姜饮名带了个大箱子来，一半是他的衣服，一半是谢唯当时给他装的吃的用的。

他收拾了一个小时，才弄完。

该睡觉了。

姜饮名看着已经脱了衣服，坐在床外侧的人。

谢唯冲着他笑，拍了拍身边。

“快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姜饮名想到雪山上这人怎么叫都叫不住，往自己脸上跟脖子上咬了不少下的人。

“你先睡。”他喉结动了动，有些紧张。

谢唯叹气，松散的头发垂在额前，委屈道：“老婆不要我了，明明上午才确定关系，晚上就开始嫌弃我了。”

姜饮名踟蹰，“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来？”谢唯掀开被子看着他。

姜饮名啪的一下将灯关了。

谢唯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委屈就是表演给瞎子看。他定定地注视着姜饮名的身影，悄然拉开被子下床。

看到僵在床前的人，搂腰就将他圈在了身前。

他吧唧亲了下姜饮名的脸，随后将人横抱，带到了床上。

两人都适应了会儿，勉强看得清人的轮廓。谢唯凑近了姜饮名的脸，“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姜饮名感觉到他落在脸上的呼吸，仰头往床里侧挪了挪。

他手轻颤，飞快脱了衣服。腰上一热，接着裤腰被勾住。姜饮名吓得一把抓住谢唯的手。

“你干什么？”

“姜姜难道睡觉就不脱裤子吗？”

姜饮名紧张得喉咙发干。

“我、我自己脱。”害怕他上手，姜饮名飞快脱了外裤，捞起被子往里面躲。

他从被子里探头。

听到一声轻笑，带着轻松的愉悦。

“姜姜？”

姜饮名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蹬着脚往后缩了缩。后背靠着有些凉的墙壁，激得他哆嗦了下。

然后腰上一紧，直接被谢唯单臂捞在了怀里。

“别这么怕我。”谢唯手将人缠住不说，腿也将姜饮名捆着。

“我没怕。”

“那你躲我。”

姜饮名又被他蹭着脸，拱着脖子。他感觉柔软微凉的唇瓣沾着颈侧，若即若离。心脏像被捏住，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他无所适从。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姜饮名轻轻喘息，张开手抵在谢唯脸上。

手指微痒，又被叼住。

姜饮名揪住谢唯的头发，将他往后拉。力道又不敢重了。

“你怎么跟个狗似的，我们才确定关系，你让我缓缓。”

谢唯轻叹。

额头抵着姜饮名侧脸，一动不动了。

“我等了那么久，快疯了。”

姜饮名眼热，手心贴着谢唯的胸口。心跳激烈而有力，不比他平静多少。

“我好久不见你，搂搂抱抱都不行吗？”

“你说了早点睡！”姜饮名绞尽脑汁，只有用这话堵他。

但出乎意料，谢唯不动了。

谢唯侧脸挨着他肩膀，轻轻拍着后背，哄似的。“不闹了，晚安。”

姜饮名轻哼，却往谢唯怀里缩了缩。

靠着靠着，便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