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漆黑, 眼底带着几分委屈，他按着她的手，乔汐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发烫。

她的指尖都酥了。

乔汐仰起头看他，“陆惑, 你在吃醋吗？”

陆惑摇摇头, “不是。”

小叶芽不断摇晃着，像是在极力否定他的话。

他知道自己不能干涉乔汐交友情况, 他应该大方一些, 过多干预乔汐交友, 他会变得很讨人厌。

然而，他的一颗心根本不受控制, 他自私极了，不想让乔汐被其他小男生喊姐姐, 不想让乔汐陪其他男生看病, 不想让她跟小男生有任何接触。

他只希望, 她的眼里只有他。

乔汐被按着的手指尖微微用力，隔着薄薄的白衬衫, 轻易能感受到指腹下的热源，“这里都变酸了，还不是在吃醋？”

女孩的眼睛过分清透明亮，像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陆惑冷白的脸微微发热, 他承认, 他是在吃醋。

哪怕单纯从电话里听到小男生的声音, 他也醋了。

少年像是羞耻自己的小气，他低垂下眼帘，翘长的睫毛轻微地颤着，带着几分小可怜的意味, “汐汐喜欢和谁做朋友，我不会有意见的。”他握着女孩的手贴上自己泛红的脸上。

棱角分明的侧脸主动贴上她软绵绵的手掌心，“但是，汐汐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

“我现在已经走路了，今天我还成功走到七八步，我会更努力练习的。”

“汐汐，我也有可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久一些。”

求她别太快看向别人。

少年低沉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几分卑微的哀求，让人心尖都软了。

他的脸在她的手掌心里蹭了蹭，像是快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勾，在向主人撒着娇，争着宠，不想让主人被其他的狗子抢走宠爱。

他又像淤泥里，绝望的鱼儿，任由捕鱼人的处置。

乔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面前的少年简直太犯规了。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头凑近他，她的眼睛与他的相对，少年眼底带着哀色，“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有权利问我的交友情况，没有其他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陆惑，在你的双脚不能走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哪怕你依然不能走路，我还是会喜欢你。”乔汐说得认真，“我对你的喜欢，与你的能不能走路无关，与你的双腿无关。”

她的唇落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但我不得不承认，与你的尾巴有关。”

少年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我最喜欢你的尾巴。”

陆惑的眼帘颤了颤，眼底的哀色褪去，逐渐生了光。

她对着他的唇亲了一下，“我才知道，你这么容易吃醋啊。”他就连季退的面都没有见过，光是听着电话里，对方喊姐姐，他已经闷闷不乐了。

被女孩调侃，陆惑羞耻得几欲想死，他低声告诉她，“只有一点点酸。”

他的头顶上，小叶芽疯狂地摆动，很明显地告诉乔汐，他吃醋了，而且不是一点点。

乔汐看着小叶芽狂乱地摇摆小芽杆，两片绿绿的小叶子不断轻颤，她笑弯了眸。

“陆惑，你闭上眼睛。”

“嗯？”

“快些。”小叶芽要消失了。

陆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刚喝了酒，薄薄的眼帘透着浅浅的红，让清冷的眉目添了一分艳色。

少年的衣领松开，感受到女孩的靠近，明显能看见他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软绵，香甜的唇落在他的眉心。

陆惑紧闭的眼帘颤了颤。

下一秒，他看不见，乔汐站起来，一小口含住了他头上的小叶芽，她的舌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脆弱又软软的小叶尖。

小叶芽像是受到了刺激，在她的唇间颤抖地一下，下一秒，它消失了。

而轮椅上的少年像是受到了重重的袭击，他重重地闷哼一声后，完全失去抵抗力，一向挺拔，劲瘦的腰身无力地靠在了轮椅背上。

“汐汐。”陆惑的声音极低，像是在狠狠压抑着，他睁开眼睛，眼眶泛着红，透着湿润的水光。

他的呼吸很重，清冷的眉目间全是宣泄后的狼狈。

“陆惑？”乔汐眨了眨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一次是她太过分了？

少年的脸布满潮红，漆黑的眼底全是羞耻。

他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常微凉的指尖，此时带着一股子的温热，烫得乔汐指尖颤了颤。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拉进怀里，透着滚热的唇欺了上去。

乔汐尝到了烈酒的味道，带着少年专属的清冽气息闯进她的小嘴里。

酒气浓浓的，熏得乔汐仿佛也有了一点醉意，脑袋有些昏昏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克制不住，陆惑的尾巴露出来了，他的大手按在女孩的后脑勺处不放，不让她去看他的金色鱼尾巴。

乔汐哼了哼，她觉得自己的嘴里被沾染得全是他的气息。

被松开的时候，乔汐乌黑的大眼睛变得水盈盈的，小嘴被吃得通红，雪白的小脸上也染着漂亮的胭脂色。

她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靠在陆惑的胸口处，听他狂乱跳动的心跳声。

少年的眼尾泛红，凌乱的刘海下，清冷的眉目沾了几分欲色，眼底幽暗一片。

他低下头，在女孩的耳边哑声喊道：“姐姐。”

乔汐微微一愣，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之前她是在大屏幕里，趁着陆惑醉酒诱哄着他，才骗得他喊她姐姐，再上一次是他在电影院里，一边喊着她，一边啃她的嘴，现在他竟然这么自觉？

陆惑带着醺意的眸子透着几分野，“其他小男生没有我好，你想听，我也可以喊你的，姐姐。”

他的声音一贯低沉好听，现在带着几分哑，低低磁磁的，简直让人耳骨都酥了。

他带着浅浅薄茧的指腹端着她的下巴，“姐姐，我还想亲你。”

乔汐像是被电了一下，简直小心脏都酥了，他哪里是小金鱼，是要命的妖孽。

呜，她被迷死了。

乔汐回去后，已经是凌晨了。

她正准备打开房门，身后，季退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在已经是凌晨，姐姐回来得很晚。”

乔汐回过头，正好对上季退的眼睛，她现在听不得“姐姐”这两个字，今晚被陆惑叫了一整晚，还欺压了一整晚，她的耳朵还是软的。

“我有事，你病了，就该早点休息。”乔汐说道。

季退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唇上，走廊的暖黄灯光有点暗，不妨碍他看见她的唇色红嫣嫣的，还有些微肿。

季退不是不知情事的纯情少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幽黑暗沉，“姐姐跟人接吻了？”

乔汐微愕，随即有几分被发现的懊恼，“你不要喊我姐姐，我有没有和别人接吻，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季退低声问道：“是画里那个坐轮椅的男？”

乔汐狠瞪他一眼，“你越线了。”

她转身回房，直接关上门。

季退站在门前，他烧红的脸变得苍白，他抿着唇，好一会儿才离开。

*

周六这天，乔汐再次带着陆惑出来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乔汐向保镖大哥他们保证，会保证陆惑安全，一根头发也不会少地带回来。

她知道陆惑每天都会积极地联系走路，她不希望他太累了，想要带他出来放松一下。

今天有一个画展，展馆内有好些是她喜欢的大师作品，所以她想带陆惑一起去参观，也算是两人的小约会。

陆惑今天穿着白色的恤衫，搭着黑色的休闲长裤，额前的短发凌乱下，露出深邃的眉目，冷白的肤色让他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清贵出尘感。

乔汐慢悠悠地走在他的身旁，还时不时会俯下腰身，凑到他耳边，对他讲解墙上展示的作品。

陆惑听得很认真，并不会敷衍她。

两人的颜值很高，加上陆惑坐在轮椅上，在安静空旷的画展里，很是显眼。

季退进来展馆的时候，便发现了，他在远处看了很久。

他看见乔汐跟轮椅上的男说话时，会贴心地低下腰身，凑近他，她会对轮椅上的那个男笑，还会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在外人的眼里，乔汐长得漂亮动人，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该是娇娇女的她，却跟一个坐在轮椅的人在一起，不少观展的游客都会悄悄打量她，甚至是低声议论她，然而，乔汐像是丝毫不介意。

那天，她带他参观学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走在他的身旁，明明他走姿一拐一拐的，她没有半点嫌弃之色，而且贴心地配着他的步速。

她一直把他当作正常人看待，不会嫌弃，不会同情。

季退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走上前，“姐姐，好巧，你今天也来看画展？今早吃早餐的时候，我还想问你要不要一起来。”

乔汐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季退，听到对方喊姐姐，她下意识去看陆惑，只见轮椅上的少年对她勾了勾薄唇，笑意不明。

乔汐下意识抿了抿唇，她还记得最后的时候，唇被陆惑亲得发疼。

“你换一个称呼，别这样叫我。”乔汐对季退说道。

“可以啊，汐汐。”季退注意到，乔汐和轮椅上的那个男两人间的眼神交流。

乔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直接喊我乔汐就行。”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要这么讲究，汐汐在担心什么？”季退笑道。

“她担心我会不开心。”轮椅上，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掀起眼帘看面前的男生，从对方开口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对方是乔汐家里的那个客人。

也是好几次在乔汐电话里喊姐姐的那个小男生，他注意到对方的一条腿有问题，走姿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季退一直只在画上见过对方，现在见到真人，他才意识到，对方长了一张极出色的脸。

不可否认，在颜值上，他没有办法胜过对方。

季退的目光送对方的腿上扫视而过，他说道：“汐汐不介绍一下吗？”

“这是我的男朋友陆惑。”乔汐对陆惑说道：“他是我妈妈的客人，季退。”

乔汐介绍得明明白白，简短又清晰。

原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听乔汐当面说出来，季退还是被打击了。

季退看向陆惑，突然说道：“你要上洗手间吗？乔汐是女孩子，不方便陪你去，我可以带你去。”

两人之间的暗涌厉害，陆惑直迎对方的目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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