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算是将面前这"人"看透了。
这副躯体在她无知无觉中早就已经换了个主人。
即便还有她的意识,但是灵魂早就被吞噬得只剩下一丝。
她只能够驱使,但是什么时候活,什么时候死他完全决定不了。
见那一斩没有任何的作用,女人脚步一点,转身对着另一出方向又是一击。
咔嚓——
墙壁又多了一道裂痕。
……
祁临的目光落在石壁的裂缝上,隐隐有蔓延的趋势。
便没了再躲下去的心思。
要是将这山洞搞塌了,那就不好了。
山洞中还有人,即便是有些人再十恶不赦,也轮不到面前这人任意斩杀。
人界有人界的律法,他们还活着,理应让人界自己处理;
等他们死后,才轮得上地府。
祁临一个闪身,将怀中的小孩塞到谢安的怀里后,有回到了原地。
“喂!在这呢!”
祁临吊儿郎当地嗓音响起,让女人原本就浮躁的心一下子就炸了。
举起匕首就是往祁临的方向一挥。
“真的,没礼貌。”,祁临轻笑一声,抱臂微微侧过身。
无形的刃带过一阵凛冽的风,却在靠近祁临的面门时散去锋芒,温柔拂过。
对方的不过是傀儡,唯一的力量来源便是那把能吸收怨气为己用的匕首。
她咬紧牙关,双目平视着对方,眼神中皆是忌惮之色。
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强大的"人"。
神,在赐予他神物的时候便说过。
这把刀乃是神物。
可是面前这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竟然能够轻易化解。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被开除人籍的祁临:?!!
谁不是人了!
“我才不是个东西呢!你——”
回到一半的祁临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怎么不是个东西呢?
他是个东西?
不管怎么说,祁临总感觉心里不给劲。
索性不纠结他到底是不是个东西了,视线落到女人身后石壁上挂着的绳索上。
指尖一动,一颗小石子迅而不及之势飞出,狠狠地击中女人的手肘。
“嘶!”女人的手腕一翻,被她视为神兵利器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那抹绳索像是活过来似的,不消片刻便将女人整个身体死死绑住。
“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女人眼神恨恨,目光中满是坚定。
她是不会背叛她的神的。
祁临蹲下身子,啧了一声,将那把匕首捡起,仔细端详。
“我也没说要问你!”
估计这人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被种了某种禁制,触之即死。
等着她们慢慢说,还不如他自己去看呢!
祁临想着,神识以强势入侵,很快便将这人的记忆一览无余。
女人名叫殷瑶,是八年前晋升为东使的。
除了殷瑶意外,还有西、南、北三个使者。
都是负责在人界制作神神像,传播替天教。
而他们制作神的“材料”一部分来源于山下的村子里,不符合客户要求的失败品。
还有一部分来源于拐|卖。
【师弟,好久不见!】
男人森冷的嗓音,带着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恶意。
面前飞快出现了一团不停翻涌的黑雾,随着黑雾渐渐胀大,男人的声音也渐渐明了起来。
一只黑底银纹的鞋子从黑雾中迈出。
“神!神!”女人高声呼喊,近乎破音。
深棕色的眸中泛起一抹癫狂的红光。
“神!您终于来救我了!!”
“神!杀了他!”
“杀了他!”
女人神情激动,想要起身跪拜,但身上的绳索又让她起不了身。
只能像只毛毛虫似的,在地面上爬动蠕动。
蔚祺瑞的眉头微微皱起,薄唇轻启,“聒噪。”
与此同时,女人的面颊上也渐渐爬上了一丝红色的纹路。
那红色飞快生长成了长成了如同蛛网般的纹路,并且渐渐拓宽。
红色中多了一抹白色。
白红相间的血肉,已经流个不停的鲜血。
这那里是什么纹路,分明就是裂痕。
他就像是一个布满了裂痕的脆弱瓷瓶,稍微风一吹,便会落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神!神!”
女人满眼痴迷,即便目光渐渐涣散,依旧狂热不减。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在意面前的神。
神在杀死她!
真好!
女人的生息渐渐消散,那句身体也变得七零八落,彻底成了一摊烂肉。
即便如此,女人的嘴角依旧尽力扯开嘴角。
那抹笑也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脸上。
“蔚祺瑞!”
祁临的尾音微微拔高,带着些诧异。
明明之前已经心中已经有了底,但是真正看见幕后之人依旧感到惊讶。
“你忘记师尊的教诲了吗!”
“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做。”
祁临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师尊总是是教导两人,不可为了一己私欲,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蔚祺瑞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和那个老东西一样,想做个大善人?”
“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信了他的话。”
“真是天真,善良有什么用,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是正道。”
他冷哼一声,眉眼微动,阴翳的目光扫过对面的青年,宽大的衣袖在空气中被甩出一道沉闷的破空声。
“他们说你天资卓越,可是我这愚钝之人偏要将你这人人赞颂的天才打入泥里。”
眸中划过一丝冷光,抬手便将眼前祁临的分身捻灭。
而这一下,确是让另一边的谢安瞳孔一震,脑中一次次将刚刚那一幕放慢,重演。
火山下的岩浆叫嚣得更凶了。
即便是知道面前泯灭的并不是祁临本人,只是一个替身人偶,但是他心中的杀意也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浓重。
黑沉沉的眸底情绪翻涌,似乎关押着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叫嚣着要将面前的敌人撕碎。
金光一闪,手上便多了一把金鞭。
不准!
不准伤害祁哥!
他要去弄死那个家伙。
谢安身上冷淡的气质不在,如同暴风雨一般狂奔而来。
祁临看着身边的这人一副即将要杀出去的架势。
他是在生气吗?
是因为他吗?
嘴角不可避免地勾了起来,蔚祺瑞带来的坏情绪也被面前这人缓解。
谢安刚起身,一只手就拽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谢安,这里让我自己来好不好?”
祁临的桃花眼目光灼灼,眸光中似乎含着星星点点的星子。
微微转头谢安便一头撞进了这样的目中。
桃花眼本就是一种自带深情buff的眼型,俗称:看狗都深情的眼型。
谢安甚至能看见能从祁临的桃花眼中看见自己的微微带着些怔愣的神情。
让他有种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错觉。
沉默,纠结,妥协,不过是几息之间。
谢安周身气势一软,双唇微微抿起,带着些慌乱的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真的好乖啊。
祁临嘴角弧度加深,心中莫名出现这样一句话。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双桃花眼中更加璀璨的星子。
余光中,偷偷一瞥的谢安像是触电一般,耳尖渐渐爬上热意。
祁临起身,身上再无刚刚的柔情蜜意。
“蔚祺瑞,不准叫老头老东西!”
身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眉眼间带着冷意。
生来便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下撇着,这次的他是真的发怒了。
谢安正在凝视着两人,突然胸口被轻轻地踹了一脚。
低头一看,原来是怀里双眼紧闭的小家伙干的,她没醒,还在做梦。
但就你是这么一点分神的功夫,另一边的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师弟!让我给你见识见识力量的美吧!”
说着蔚祺瑞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剑,黑色的剑身上缠绕着妖冶夺目的红色暗纹,剑刃处似乎萦绕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而最为吸睛的便是剑柄处,镶嵌的那颗红色宝石。
“这是……飞虹!”
祁临看着那颗红宝石越发眼熟,想起来了一件往事。
师尊为他们两人寻了两把剑作为本命剑,一把名为飞虹,另一把名为踏雪,乃是世间难得的双生剑,剑身如玉石一般洁白通透,极为相似。
唯一的不同便是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飞虹剑柄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而踏雪则是镶嵌这一颗蓝宝石。
当年,他选择了踏雪,而师兄……
不!
是蔚祺瑞选择的飞虹!
主人的心绪影响到了本命剑,踏雪剑立刻显形。
似乎是在呼唤自己的双生兄弟一般,发出了淡淡的轰鸣声。
本命剑有灵,他们在选择本命剑的时候,剑也在选择他们。
而踏雪和飞虹本就是一对极好的双生剑,若是其中一把剑呼唤对方,另一方也会轰鸣回应。
然而到现在,作为双生剑之一的飞虹,在踏雪剑呼唤之时,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是一把凡间的普通器具一般。
踏雪的焦躁影响到了作为主人的祁临。
他心脏猛地一跳,心中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不是……
“你把飞虹他怎么了!”
蔚祺瑞抬手,目光落在了飞虹剑剑柄上的略显暗淡的红宝石上,薄唇轻启。
“飞虹……”
刻意拉长语调,钓足了面前一人一剑的胃口。
苍白修长的指尖从剑身上缓缓拂过,微凉的触感让他的眸中漾出一丝满意。
直到指腹拂过剑尖,沉寂许久的飞虹一颤。
刹那间,指腹一阵刺痛,刺眼的血色漫出。
飞虹,为什么你总学不乖呢?
男人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不动声色地将指腹的鲜血抹在了飞虹的剑身上。
飞虹剑又是一颤。
脏……
男人听见了飞虹剑虚弱的声音,喉间止不住地溢出一丝轻笑。
蔚祺瑞抬眸,对着祁临歪头恶劣一笑,如墨般的长发也跟着一斜,发尾处调皮地上下翘了翘。
“他不乖 ……被我抹掉了!”
绯红的唇色说话间白色的牙齿隐约可见。
蔚祺瑞眸光深黑,就像是一眼见不到底的深潭,平静的水面下面是不为人知的危机四伏。
有人吗?[黄心][蓝心][竖耳兔头][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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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飞虹踏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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