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枪口紧紧抵在太阳穴,只要那只手稍微扣动扳机,他的生命就会到此结束。

歹徒老大浑身被汗水打湿,他拼命控制着颤抖的幅度,哀求道:“我不动,我不动!求您别开枪!”

超市里面乱作一团,有惊呼、也有惨痛的尖叫声。

普通市民们惊恐地看着倒塌的货架,纷纷往后退,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被压在货架下的歹徒们,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另一个捂着不自然垂落的手,扭曲的面容上满是汗水。

先不说歹徒有没有被吓破胆,相叶佑禾自己就吓得够呛。

一切发展按照预想中的进行。

琴酒将糖扔出时,相叶佑禾一脚踹到货架上,推倒货架的同时借力飞向最近的持枪歹徒,用最快的速度打倒他,并夺走最后一个歹徒老大的枪。

将这两人解决,剩下那三个若是没有被货架砸伤,也不成气候。

一切都很成功。

但是……

他只是想把歹徒1号的枪踢飞而已,手怎么就断了?!

他只是想控制住歹徒老大做个人质而已,结果左手差点把人脖子拧断,右手自动搭上扳机,差一点点就扣下去了!!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就是杀手经过千锤百炼后的肌肉记忆吗?

相叶佑禾佩服的同时,也一阵后怕。

差点就成杀人犯了!

“混蛋……”躺在地上的歹徒被砸得眼冒金星,他翻过身想要爬起来,目光所到之处,一把黑色的手枪静静躺在地上。

小子,你死定了。

他费劲地爬了两下,伸长了手。

手指即将触碰到枪,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只黑色的雪地靴踩在了他的手上。

它毫无征兆地出现,静静将这只能触碰到希望的手踩在脚底。

是谁?!

歹徒愤怒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绿瞳。

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带着令人绝望的淡漠。

那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他穿着厚实的衣服,将衣领拉到最高,手套放在口袋里,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连耳朵也好好遮住。

像是一个遵循家里人要求,认真做好保暖措施的乖孩子。

可是这个乖孩子,弯腰捡起手枪,并熟练的转了个枪花。

他像是摸到老熟人露出满足的神情,又因为嫌弃显得兴致缺缺。

“想要这个?”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歹徒,在对方愣怔间,不紧不慢地碾了几下脚下那只手。

“啊!!”

惨叫声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包括相叶佑禾的。

“?”

不是,就一个没关注,琴酒怎么就拿上枪了?!

他不会还要给歹徒来一枪吧?!

“喂!你……”相叶佑禾正想要提醒他时,瞳孔中倒映出另一个歹徒的身影。

他从背后扑向琴酒,一手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小心!”相叶佑禾一把夺走手枪,在歹徒老大的后脖颈上重重一敲。

男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了。

相叶佑禾看都没看一眼,疯一般冲向琴酒。

完了完了,他不会要挂彩吧?挂彩还算好的,要是因此噶了……

“去死吧!”伴随着歹徒凶狠的怒吼,匕首划过空气,直直刺向琴酒的脖颈。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琴酒身形微侧,轻描淡写地躲开了歹徒的攻击。

“你在跟我玩小孩子的游戏么?”他眸中满是轻蔑,举起手枪对准了持刀歹徒。

男人脸上的愤怒转而变成惊恐,但琴酒没有给他求饶的余地。

瞄准、扣下扳机。

相叶佑禾大喊:“等等!”

“砰。”

一声枪响,鲜血喷涌而出,空气变得寂静。

相叶佑禾阻止失败,只来得及扶住被手枪后坐力冲击得后退了两步的琴酒。

“啊——!”

尖叫声刺破耳膜,超市里的人们被吓到,纷纷往门口涌去。

相叶佑禾手指死死扣在琴酒的肩膀上:“你——”

“没死,只是把他拿匕首的手打穿了而已。”琴酒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腕,连眼皮都懒得掀。

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体验被枪的冲击力伤到。

“我又没瞎!”相叶佑禾气急败坏:“我是说你怎么能用我、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周围挤满了往门口冲出去的人,担心被人听到,他只好拐弯抹角地骂:“枪是你能拿的东西吗?!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开枪!万一打偏了怎么办!伤到自己怎么办!”

“收起你那没用的担心。”琴酒不屑一顾。

打偏?就这种三脚猫功夫的歹徒,他闭着眼睛都能打中想打的地方。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相叶佑禾火冒三丈。

他一把抓起琴酒被枪擦伤的手:“这不是受伤了吗?你明知道你(身体)对我有多重要,还成心气我是不是!”

“还有刚才!你等着刀子到面前才轻飘飘躲开是什么意思?耍帅吗?知道你很厉害,但这是态度的问题!对我和你都不负责!”

真被刺中噶了怎么办?他还怎么回自己的身体里!!

相叶佑禾被气到险些失去理智,琴酒被吵得头都大了,被帽子遮住的额头上,青筋一突一突。

“闭嘴!”

“我不!”

灰原哀:“……”

灰原哀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

她今晚满脑子都是:这人是琴酒、这人不是琴酒,他是!他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啊???

她从害怕到满头问号,最后精神恍惚。

体型、声音、穿着、银发、以及刚才那果断干练的身手……处处都在说他是琴酒。

但琴酒下手会这么轻吗?琴酒会因为别人拿枪,出于担心而生气?会因为对方被枪的冲击力擦伤,就心疼成这样?

会说‘你对我很重要’、‘你这是对我不负责’之类肉麻的话吗?

灰原哀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不,这不是琴酒,哪怕是任务需求,那个冷酷强势的男人也绝不会做这种事、说这些话。

“那个……是佑禾吗?”阿笠博士被人群挤到两人附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但这个声音……是佑禾没错吧?”

感冒把相叶佑禾的声音变得很沙哑,但对他们这些见惯他生病的人来说,就非常有辨识度了。

这个少年居然是相叶佑禾?

灰原哀有些惊讶,却因为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生气中的相叶佑禾顺口回道:“是我,阿笠博士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阿笠博士一愣:“欸?”

相叶佑禾:“……”可恶,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还是会下意识回答。

喋喋不休的谴责终于结束,琴酒收回忍不住要制裁相叶佑禾的手,乐得清闲。

这小废物在别人面前,还真是将礼貌刻进骨子里。

装乖孩子吗?琴酒嗤笑一声。

看着满脸困惑的阿笠博士,相叶佑禾偷偷摸摸拐了拐琴酒,对方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得了,报复他呢。

真爱记仇!

相叶佑禾磨了磨牙,挤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我是佑禾的朋友,之前听他提起过您,听说您是个超厉害的发明家,我太兴奋忍不住主动打招呼了,希望您别见怪。”

琴酒:“?”他快吐了。

灰原哀:“……”

如果这是琴酒的话,组织明天就完蛋、她和工藤新一恢复原本的样子。

“啊哈哈是吗?不会不会,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阿笠博士笑着挠头。

琴酒冷冷拆台:“我没说……”

“啊!!”相叶佑禾大叫一声,搭在琴酒肩上的手一个用力,就让人猛地往后仰去。然后再假装将人接住,一手扣住琴酒的后脑勺,让他脸贴在胸膛,另一只手则勒住他的手臂,让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最后焦急地喊:“佑禾你怎么了?什么?头晕不舒服?一定是发烧加重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随后,抱起琴酒往外冲,还不忘道别:“阿笠博士再见!”

看着那向门口冲去,对着拦路人群色厉内荏,一副‘再不让开,佑禾出事我就让你们陪葬!’的青年。

阿笠博士露出豆豆眼:“那个……他们是正经朋友吗?”

虽然认为那人不是琴酒,但两人离开还是让灰原哀松了口气。

她瞥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歹徒:“歹徒进门时不就说了,有男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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