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神带着不敢相信: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没有?
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难道我的推测有误,你不是女装/癖,而是想变性?”
苏格兰再次揪紧了裙子,忍辱负重,望着琴酒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琴酒心安理得地无视掉:“去看看他的衣服,材质什么的。”
少女眼神微妙,很说自己没有那种爱好,但见琴酒说得认真,便上前略尴尬地摸了摸……
“很不错,不是便宜货。”她给出了评价。
可是这叫她来能干嘛呢,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对cos圈完全不熟悉,看不出好坏啊
苏格兰已经不指望琴酒了,自力更生,“是,材质不错,但问题是它脱不下来。”
反正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要被解刨也……没办法拒绝了吧?
“哦?”少女来了点兴趣,然后开始翻上翻下,仔细研究。
被迫转圈圈还被各种摸的苏格兰:“……”
琴酒静静地围观了一会儿,只觉得小红帽和少女同框还挺和谐。
他原本在考虑人选,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前往研究所的想法,太冒险了。
一是,苏格兰不好忽悠,常规的手段不一定奏效。万一苏格兰的身份真有问题,又记住了前往研究所的路线,那不仅会给组织造成不小的损失,还会带来许多不好解决的麻烦。
这是要担责任的。
他本就在如履薄冰地行走着,不希望给自己的人生增强难度。
二是人选上,顶着「天才」名头的少女,雪莉要比其他人更合适。
他当然可以找自己人,但雪莉的行踪很受关注,他可以借机向那位隐晦的抗议。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最先开始的说法,在这场未知的游戏里,他可以去找帮手,并且没有划定范围。
特权要用才算特权。
“有办法吗?我是说,你找到科学的理由解释了吗?”
被拉拉扯扯大半夜,仿佛丢到了无数根头发,苏格兰闷闷不乐还心慌。
他已经不担心会不会被解刨了,改担心帽子一脱会不会成秃头。
再次重申,年轻人的头发真的很重要。
虽然被震碎了科学观,但雪莉还想挣扎一下,“……拿刀来!”
苏格兰大惊失色,“不要吧!”
是他自负了,解刨还是不行的!一想到会被切片,身体已经开始如蚂蚁啃食了。
琴酒果断递刀,就如之前递一次性剃须刀一样干脆。
“伏特加,按住他。”甚至冷淡地下达了可怕的命令!
伏特加欢快应声,丝毫不顾先前聊天打发时间的情分,毕竟这热闹是真好看。
“琴酒——!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
苏格兰悲伤的叫喊没换来半点同情,小刀闪烁着寒光,衬托着几人脸色越发狰狞,简直就是在做什么违法试验。
“你在害怕什么?”雪莉都被吓了一跳,逐渐恢复高冷,“我只是想试着割一块布料回去研究。如果你觉得疼痛的话,可以喊停。”
苏格兰秒停,认真地问:“你不会骗我吧?”
雪莉很想翻个白眼,但想想没必要为此自毁形象,就保持沉默。
“请务必温柔一点。”苏格兰妥协了,只要不是被切片,一切都好说。
“……”
苏格兰想想还是不开心,转而冲琴酒抱怨,“真是的,有话说清楚点嘛。”
吓得他差点就要掏/枪跟这群人鱼死网破了。
琴酒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是你不愿意相信我。”
“这场面要我怎么相信……”
雪莉屏住呼吸,用刀来回割动,一边问:“有感觉吗?”
苏格兰皱了下眉头,还想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没有。”
“哦…”雪莉也在用科学的思维,“可能割掉的是个小角,没有跟你的皮肤有直接接触……”
“我里面穿了T恤衫。”苏格兰委婉地提醒,根本没有直接接触到皮肤。
雪莉想了想,“或许是时间还不够让它和你融为一体……”
不是更不科学了吗?
最不科学的还在后头——
“好了。”雪莉刚站起来,还没给其他人摸两下,布料凭空消失。
再低头一看,那个小角也长回去了。
完好如初。
雪莉:“……”
苏格兰:“……”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伏特加惊呼,“太神奇了!”
琴酒吐出个烟圈,意料之中,倒也不难受,“看样子,只能去找答案,让‘诅咒’自己解除了。”
“诅咒?”雪莉收回刀,故作若无其事,“那要去找巫女吧?”
琴酒看着自己的刀,想起了同样有去无回的一次性剃须刀,想要回来又觉得过于小气,只好将目光转开,顺口问道:“你不感兴趣?”
雪莉斟酌着回答:“你们好像遇到了超越现实的东西了,我个人比较不那么喜欢脱离掌控的事。”
“好吧,那没有办法,只能试着继续用不科学的方式解决了。”琴酒脾气很好地说道。
苏格兰抬起头,很诧异琴酒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
虽然没有很明确说出来,但他知道琴酒是不相信的,就连他本人都还处在半信半疑当中——比起所谓的诅咒,他更愿意思考有他还不清楚的、能够导致这种不科学现象发生的东西,比如药/物、机关之类的。
“这不在我的专业范围。”雪莉以为苏格兰的震惊是难过,考虑到病人的心理问题,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你这种情况也不能说是生病了。”
苏格兰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哦……”
琴酒不置可否,也不担心苏格兰的心理问题,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送你回去。”
*
苏格兰靠在墙边,睡了一个极其不安稳的觉。
梦里他真的变成了小红帽,在一轮挂着红色月亮的森林里,疯狂地跑。
被石头或树枝绊倒无数次,忍着伤痛马上爬起来接着跑。
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看。
有什么正在追上来,发着“嗬嗬”的怪声,时而近时远。
离得远时,变得很模糊,但他还来不及松口气,那声音再度来到了耳边,近得仿佛只差了一厘米的距离,只要他敢停下来,就会被幻想中的庞然大物吞噬得连渣都不剩下,他只有跑,拼了命地跑……
但不管他怎么跑,都逃脱不了后面的追杀。
红色的月亮如影随形。
森林中是全是树木,分不出差别,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他为此惊恐,直到力气尽失,才决定不再逃避,鼓起勇气停下脚步、豁然转身——!
“……”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抓在手中的红色布料,还有呼噜声……
他眨了眨眼,世界逐渐变得清晰,暖色的灯光治愈了受到惊吓的心灵。
清醒了。
但梦中可怕的景象所造成的阴影依然笼罩着。
刚要缓口气,忽然听到从另一侧传来的、没有感情的关怀:
“醒了?”
下意识收敛好情绪,寻声望过去、刚要回答——
冷峻的面容,冰冷的眼神……刹那间与梦境中追杀者的脸一模一样!
琴酒蹙了蹙眉,有些奇怪,“怎么了?”
从那一系列明显的反应中,不难看出,他的临时伙伴刚做了一个噩梦。
这不稀奇,他可以理解,毕竟做这一行的、多少有点心理问题。
但是,为什么在看见他以后,反应更加奇怪了?
难道噩梦跟他有关?
苏格兰狠狠咬住嘴唇,才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大灰狼!
首先有种噩梦入侵现实的既视感——
梦里面一直追杀的「小红帽」的「大灰狼」长着琴酒的脸。
灰色的长耳朵,邪恶的目光,锋利的爪子,眼看着就要咬上来……
总觉得现在看琴酒都不对劲了,就好像真的长出了灰色的长耳朵……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太可怕了!
苏格兰缓了缓,在大灰狼的注视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做了个噩梦,我真的变成小红帽了…”
琴酒并不能体会到这种恐惧感,但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的梦境里扮演什么角色了。
怎么说呢,还挺满意的。
如果在现实中,他能让苏格兰感到相同的恐惧。
尤其是,苏格兰是一只潜伏进来的老鼠的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琴酒体贴地没有追问细节,“波本和黑麦那边有进展了,或许明天你就能摆脱小红帽的噩梦了。”
苏格兰看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伏特加,紧接着问:“什么进展?”
希望摆脱噩梦以后,他也能睡个好觉。
“明天再说吧。”琴酒站起来,打算回房间休息,“不着急。”
“……”受到诅咒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不着急!
苏格兰烦躁地扯了扯衣服,忽然想到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提示」,马上开口把人叫住,“我之前跟你说的事…现在可以了吗?”
琴酒花了几秒钟回忆起上车前、对方说有事要谈的模样,点了点头,“到我房间里来吧。”
苏格兰快步跟上,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毕竟对他来说,尽快将情况交代清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否则真拖到了下一个人发现「提示」的存在,那才是处境艰难。
房间门轻轻上锁,室内瞬间恢复安静。
伏特加的耳朵动了动,莫名被抛弃的感觉,十分难受。
同时,被基安蒂摧残过的思想开始变质——
为什么大哥要和苏格兰避开他?
所谓的「之前说的事」是指什么呢,有什么事必须在房间里解决吗?
总感觉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太多。
还是继续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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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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