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试验新农具

今日，副将早早的来王府等候，十日前王爷跟陈司农约定看新农具来着。楚怀北用完早膳，就发现副将在院子里站着，啧，差点忘记了，今天约好了看新农具来着。找先生的事情一直塞在她脑子里，搞的她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两人骑马来到司农所门口，有小吏早早的等在此处，见人来了，迅速见礼：“王爷，陈司农让属下等在此处，您来了请随属下移步到内院，司农所里的人都在了。”

楚怀北翻身下马，随他进去。啧，第一次搞怎么隆重，第二次是不是有点，嗯···冷落了？倒不是楚怀北自恋，一般情况下，一个部门的主官，还是会主动上来拜见的···

楚怀北一边脚下随着小吏快步向前一边这么思索着，看了一眼副官，脚下的步子比小吏还快，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啧，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没说。

还没到内院，就已经听到有惊叹声频频传来，惹的楚怀北也加快了脚步。一进内院便看见众人围在一起，正在试用曲辕犁，将原本一处小花园犁的面目全非，但已经无人在意这些花草了，注意力全在一牛一人身上。

大黄牛套着贴合颈部弧度的牛轭，身后跟着一个比较瘦小的男人，只见男人只用一只手扶着犁梢，轻松向前土壤被迅速翻起，众人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如此便捷的犁，居然是王爷画出来的，王爷真乃神人也。众人心中真心实意的崇拜了一番，幸好司农所的小吏们大多都是内向技术工，不太会当面吹捧，不然就要轮到楚怀北脚趾扣地了。

一会时间，又换了另一个男人，只见他调整了下犁箭和犁评，他犁的土明显比前一位更深，众人又是惊叹声一片。听的男人眉飞色舞，脸上的笑意憋都憋不住，这位丁副司是制作这架曲辕犁的主要成员，也是所里出了名的巧手。

楚怀北见他们这么短时间内就将曲辕犁做的这般精巧，与前世所见一模一样，老实说，楚怀北那灵魂画手的草稿图，她说十天后再来，是到时候就着做出来的犁再向他们比划比划，应该能复制出来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难怪副将不说，这是想给她个惊喜呢，毕竟她可是见过副将当初看她画的草图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

“下官见过王爷，属下见过王爷！”大家终于发现了楚怀北，纷纷行礼，语气中夹着些兴奋。

“不必拘谨，你们继续试。”楚怀北踱步走向陈司农，他身边还放着另外几件物品。

“王爷，您看看，下官觉得此物可能做的不太准确。”陈司农正在摆弄着耧车，抬头见人过来，便询问道。

楚怀北也随之蹲下来上手查看，她画的是三角耧，带耧辕的款式，不管是用人拉还是用牲畜拉都行，可以加快播种速度。这辆耧车外观看上去没大问题，试试就知道了。

楚怀北让小吏取来一斗麦子，将耧车放在已经被犁了好多遍的花圃里，随即把麦子倒进籽斗，让小吏握住耧辕往前慢慢拉。一开始还有麦子均匀从漏籽眼洒出，一会儿就没了，楚怀北叫小吏停下，自己蹲下看情况。

这孔也没堵住，怎么不出籽，用手用力晃了晃车，籽又出来了，遂询问陈司农，这下籽筒的内径多少，答曰筷子粗细。啧，楚怀北自我检讨一番，忘记跟他们说具体内径了，当时只说能将麦子漏出就行，这筷子粗细的确可以将麦子漏下来了···

楚怀北起身，对陈司农说道：“是本王没说清楚，这漏籽筒需要男人的拇指宽才行，不然容易卡住。再加工一下就能用了，以后用耧车播种，不许将种子随意撒地里，影响收成。”

“王爷，这可能不合适强制实行，播种太慢也影响收成。”陈司农已经看懂耧车的原理，这样耕种也更省种子，但是军屯每家都有50亩以上的地，他怕耽误下种时间。

“那就一半一半吧，让他们自己比较收成如何，以后自然就用耧车了，这耧车你们所里多做些，先做一千台，还有曲辕犁做二千五百个，本王出钱，这是本王暂存在这里的，回头我让副将送银钱过来。”楚怀北道。

“另外，本王不想让别人知道所里的新物件，要是谁漏了出去，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楚怀北先提前打好招呼，她一点都不希望新物件被世家发现，至少不能在她使用上之前被世家发现，本来司农所也不显眼，放这里做比她让这些人去别的地方做更不引人注意。

“是，王爷，下官谨遵您吩咐，定会严加管教下属们。”陈司农承诺道。

楚怀北点头嗯了声，又去试用了下钉耙和平耙，钉耙没问题，平耙有点不好用，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把手的问题。在耙头和把手的连接处，是没有弧度的三角形，这样除草平整土块的时候，人需要腰弯的更低，不似前世那般有弧度的角度事宜。

“陈司农，这个把手下端可以做成弧形吗？”楚怀北端详着问道。

“是可以的，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弧形？”陈司农一边问，一边招手唤来小吏，“王爷，王丰的木作手艺不错，您将要求告知他，他自会做出您想要的物件。”

“你来看这里，我想要这段把手有这样的弧度。”楚怀北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泥地上画示意图。

“好的王爷，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做。”王丰半跪在地上看懂了楚怀北的线条，行礼告退。

楚怀北，看着今天的成果非常满意，对陈司农道：“一会我让副将送二百两银子过来，奖励你们做的如此出色，司农所二十多个人，你自行安排分配。”

“下官替司农所所有人谢王爷赏赐！”陈司农弯腰道谢。

“哦，对了，陈司农啊，你有儿子吗？”楚怀北还是想打听一番陈司农的情况，他年龄这么大，很怕他突然不好了，不是楚怀北咒人，古代能活到七十岁的，都是相当的高寿了。

“回王爷，下官只有一女，早已成婚，您刚刚见的王丰便是下官的外孙。”陈司农听见楚怀北问他家事，倒是稍微楞了一下。

“好~，好好培养，本王见他挺伶俐的。”楚怀北道。

“王爷谬赞，这孩子实心眼。”陈司农听懂了楚怀北的言下之意，心里高兴了一番。虽说现在类似于他的官位都是子承父职，但他的官位却是老王爷直接给的，是见他既能识文断字又会耕种伺田，特意提拔的，将原来的司农官还给了朝廷。现在王爷也认可他孙子，这是天大的好事。

楚怀北没想那么多，主要是她找北境官员名册时发现，陈司农在父亲还在时就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司农官了，说明父亲信任他。这司农官，在世家大族中看着不起眼，其实对军屯来说非常重要。

如此也算放下了楚怀北一桩心事。就这会说话的功夫，王丰已经把新做的把手拿过来了，替换上后，楚怀北试了试，果然顺手很多。“可以，手艺确实不错。”楚怀北夸道。

“区区小事，当不得王爷夸赞。”王丰行礼道。

嗯，确实实心眼。楚怀北心里评价道。

楚怀北见自己的副官都犁了一遍地，内心甚是无语，只会打仗的少爷，犁的明白么，瞎捣鼓。准备回府了，已快到日中了，啧，今天居然轮到她喊副将回府了，真是倒反天罡。

两人骑马慢慢往城里走，副将一脸兴奋问道：“王爷，这个曲辕犁，可以给我家也用上吗？”

“现在还不行，我让司农所把所有新农具的消息都锁住，在今年秋播之前，我是不会透露消息的。你家要用可以啊，这次秋播借你用，或者直接买也行，本就让他们多做了些。”楚怀北挑眉说道。

副将一脸不可思议：“王爷，咱两家的交情，您竟然都不送我一个，还要让我买！”

“那是，送你家，不送同僚家，那不好，我还想让世家花点钱呢，哪能便宜他们。”楚怀北撇嘴道。

“也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副将挠了挠后脑勺道。

“对了王爷，我前两天上你家用膳，当时就想问你来着，你啥时候找到那位女子的，还有，恒恒是不是她生的，他俩长得很像。”副将驱马靠近楚怀北，小声问道。

“嗯，是他生的，只是后面发生了别的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楚怀北看着副将一脸八卦的神情无奈道，“暂且不可外传此事。”

“放心吧，我连我爹都没告诉呢。”副将一脸快夸我的表情，看的楚怀北伤眼睛。

回到城里，副将先将他家伤病的王爷送到家门口，谢绝了楚怀北请吃午膳的好意，自己溜达回家了，在王爷家吃饭，容易消化不良···

副将回到家中，先去找了母亲，让母亲提前养小牛，家里多备些耕牛，今年秋播用的上。秦风母亲庄氏看着小儿子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就说这事，他可是一向不管这种事情的。询问原由，也是闭口不谈，只道先备好就行。

庄氏晚上就寝时，忍不住跟秦老将军打探消息，是不是今年秋播有什么大动作。秦老将军哪里能知道，但儿子整天跟着王爷，既然他这么说，定是有他道理，那就多买些牛养着。

因着小儿子语焉不详，庄氏又是个手中嫁妆颇丰的，索性拿了一个庄子全养了牛，一共三百多头，基本将集市上在售的牛都买回去了。这等乌龙事件倒是让庄氏后面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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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试验新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