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哥。”小草一号抱住颜卿的手指,抽噎道:“保险柜里面好黑。”
“是啊是啊,”小草二号和三号附和,里面还充满铜臭味。
颜卿低声安慰它们一会,然后抬头看对面两人,眼神明晃晃示意:请开始编,我听着。
“哥哥,这是一个小误会。”颜瞳纠结地拧着手指,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显得自己靠谱点。
才挨过罚,他不想再跑了。
颜卿点头,给他留时间思考,又看向旁边的江屿白。
江屿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颜卿挑眉,理由还能有多离谱吗,一个二个都不敢说,他起身离开,给两人留时间编。
看哥哥出去了,颜瞳松了口气,搬个凳子坐下继续思考,突然间,几道脆生生的“啾啾”打断了他的思绪。
颜瞳垂眸便看见瓷砖上的走地鸡。
“啾啾!”
——“瞳瞳,我变不回去了!”小鸟惊慌失措,两只爪子勾住颜瞳的裤腿往上攀爬。
江屿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躲起来,躲进口袋里,不能让颜哥看见。
又是这样,变大变小失去控制,只能等,他讨厌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
可恶!
“小白,你又犯病了。”
相似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颜瞳不紧不慢地抓住小鸟,把他放进衣服口袋中。
“啾啾。”
——“瞳瞳,我觉得‘病’快治好了。”
话音刚落,颜卿就拿着一块布料走进了休息室。
“想好了吗?”他问。
颜瞳一本正经地点头,抿了抿嘴,“我们让小草去拍保险柜里面的照片。”
还是说实话吧,说谎绝对会被戳穿的,就算要跑两个小时,他都认了。
颜瞳豁出去了,没注意颜卿陡然改变的脸色,握着小黄毛团擦了下额头由于紧张沁出的汗。
小毛团啾叽两声,乖乖僵着身体,转过头做一个合格的擦脸鸟。
江屿白心里默念:瞳瞳开心我就开心,给瞳瞳擦汗是羽毛们的荣幸,一点都不丢脸。
颜瞳继续道:“白经理赞助了我们针孔摄像头,本来是打算拍坏老板的脸,不过……”
江屿白记性很好,颜卿以前寄来的信,里面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
当溜进饕餮办公室,在信中出现过两三次的“保险柜”立刻吸引了小鸟的注意。
再加上小草们会发光——
两只毛团互相商量一会,planB计划诞生了。
“摄像机在哪里,饕餮保险柜里绝对有你们长不大的原因。”
颜卿听完后难掩激动,开始寻找三棵草的身影,他刚才出去,记得就把它们放在桌上。
保险柜被下了禁制,若非本人谁都打不开,暴力开箱还会被发现。
颜卿在饕餮手下工作那么久,也只是套出当年不止他一个妖,还有共犯这点线索。
颜瞳也激动,这不就说明能长大了。
好耶,自己不是侏儒狐狸!
他也跟着颜卿一起找,小草们刚才哭的可怜,闹哄哄的要喝营养液安慰受伤的心灵。
颜卿看出它们都是装的,陪着演了一会,大概因为出自豚草的手,这是三棵戏精草。
小草们太小,故意藏起来很难找到,颜瞳拿着小鸟不方便,把他放在一边,专心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往床底看。
“小草快出来,出来我请你们吃土。”
本狐离成为真正的大坏狐狸只差一个“大”,必须找到变大方法。
江屿白被放在床面上,扑棱着翅膀到处巡视,短短几分钟便给自己洗脑成功的小鸟昂首挺胸,气势汹汹飞到小茶几前,一jio踹飞瓶盖。
这里没有小草。
踹飞。
纸巾盒下面,没有。
再踹。
这棵盆栽看起来很可疑,小鸟上前观察一番,发现没有。
小鸟继续踹飞。
真正的猛鸟,敢于直面所有黑历史,江屿白想明白了,他现在要成为瞳瞳事业的得力助手!
颜瞳打着灯,聚精会神地伸长脖子看沙发底下,这里太窄了,他变成狐狸也拱不进去。
换下一个目标,咖啡杯。
小鸟飞到杯沿上,扭着小身体仔细检查。
屋里的两只狐狸暂时都没心思管小鸟,任凭他抛来抛去。
颜卿现在格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休息室做那么大。
这找起来要到什么时候。
他急得连狐狸耳朵都冒出来一只都没发现,专心致志掏衣柜。
小鸟的动静有些大,颜瞳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担心江屿白挤在小角落时突然变大受伤。
瓶盖,纸巾,小草,树叶……
小草!?
颜瞳迅速走到对方身边,从小鸟丢出去的一堆东西中,捻出湿哒哒的三棵草。
啪踏——
摇摇欲坠的摄像机从三号小草手上掉下来。
也走过来的颜卿眼皮一跳,这防水吗?
“呜。”
一只耳·颜卿耳朵抖了抖。
正在撅床垫的小鸟也不由得停止攻势。
颜瞳吸溜下鼻子,“它们偷喝哥哥的咖啡,掉进去了,摄像机,白经理说他买的时候没钱,只能买最便宜的,”
颜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突然大喊道:“不防水哇!”
“我要当大坏狐!”颜瞳抗议,情绪激动到维持不住人形,一只狐趴在地板上呜呜哭。
一边哭还一边打滚,地面被他拖得程亮。
五分钟后。
小狐狸四仰八叉瘫在颜卿拿来的“窝”中,向着天花板举起一只爪子,并努力握紧肉垫。
那张大饼脸上写满深沉,他掷地有声地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恢复人形,正在给狐狸善后的江屿白踉跄了下,险些摔飞拖把头。
瞳瞳最近说话怪怪的。
颜卿同样听见了,嘴角抽搐两下,今天接二连三的“惊喜”,他的心情起伏如同坐过山车。
到最后尘埃落定,让他们留在自己办公室亲自看着,以防其它意外,小狐狸还能给他惊吓。
小草们不识字,即使看见里面的资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的摄像机还泡坏了……
颜卿叹了口气,保险柜里的东西,除去救急的现金外,应该还有当年公司启动资金的来源和其它的什么。
说起保险柜……
瞳瞳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里,好像有一个。
颜卿摸着下巴,考虑要不要给颜瞳看看里面有什么,那些东西应该也能安抚他的好奇心。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公司“送菜”,说不定还可以让他老实一点,别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至于接下来的安排,得等常藤醒了先问问情况。
“哦!我的planB,我会永远想念你!”小狐狸举起另一只爪子,仰天长啸。
颜卿:要不还是算了。
小狐狸发出两句誓言后就收回爪子,恢复正常般在窝里团成一团,闷头想,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呢。
江屿白弯腰拖地,推着树叶从颜瞳面前飞快经过。
这是小鸟得意忘形的罪证,江屿白有些尴尬,四处扫视一圈。
正在思考的颜哥,正在睡觉的三棵草,正在发呆的瞳瞳。
很好,没人注意到自己。
江屿白迅速把叶子们丢进垃圾桶,对着地板上的咖啡液使劲拖了两下,心里有些纳闷,这次的原形似乎太亢奋了点。
小狐狸飘忽的瞳孔聚焦在绿油油的叶子上,突然翘起尾巴,猛锤小窝,“我想起来了。”
“虎哥还在昏迷!”
屋里另外两人看向炸开的棉花。
颜卿心痛,复制版六角狐!
中午祝列送回来,他好不容易才把上面沾的泥土洗干净,刚烘干就又回到小狐狸屁股底下,现在更是光荣负伤。
你辛苦了。
颜卿抱着六角狐,对它打不还手的举动很满意。
“哥哥被我气疯掉了吗?”小狐狸拱江屿白的颈窝,旧窝退役,新窝登场。
“可能有难言之隐吧。”江屿白拿下狐狸围脖,把他放在膝盖上。
颜卿依旧保持笑脸,朝两人道:“我看六角狐伤的有点重,先带它去治疗了。”
“哥哥。”颜瞳突然叫住他。
颜卿脚步一滞,缓缓转过头,克制地问,“怎么了瞳瞳。”
小狐狸伸爪子,递出一块布料,“六角狐的‘脸皮’被我抓下来了。”
颜卿看着手里的无脸狐,没有和小狐狸一样的脸,它便只是一个普通抱枕。
–
颜卿喝了口新接的咖啡,回到之前温柔靠谱的模式。
“不用担心常藤,他该醒自然就醒了。”
不想醒用大炮轰他都没用。
颜瞳似懂非懂地点头,想起他刻意回避的样子,满脑袋问号。
有什么是本大狐不能知道的,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的民宿老板狐了。
颜瞳问出心中的疑惑,一脸期待地盯着颜卿。
“呃…”对面人举着杯子的手颤了颤,“常藤他……没病。”
半小时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颜卿成功让自家弟弟明白,爬山虎好的很,就是看小狐狸减肥急火攻心,晕了会。
植物嘛,睡个十天半个月很正常。
“原来虎哥有那——么关心我,”颜瞳超级感动,“我以后给他理发一定看教程。”再也不拿着剪刀胡剪了。
颜瞳舒了口气,他还有会议要开,于是让两人带着小草们赶快走,被饕餮看见就不好了。
“小白,等虎哥醒了,我们要给他颁个奖。”
“嗯,庆祝他获得民宿最能睡大赛冠军。”
“没错,你真了解我,嘿嘿。”
……
声音逐渐消散在风中,颜卿注视着坐雪鸮远去两只毛团,痛苦闭目。
常藤醒了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自己这个大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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