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弹奏起金凤最爱的曲子《鱼戏莲舞》,金凤抬眼望向元休,她已分不清此时的赵元休是鹏神还是凡人。
曲毕,金凤默默饮着茉莉花酿,头枕在手腕休息。
“你有话要问我?”金凤闭着眼突然问道。
元休知道金凤能读人心,便恭敬开口问道,“这古涅河之水为何会有起死复生之功效?”
“你是想问古涅河源头之水能否令你的妻儿死而复生吧?”金凤直言道。
元休低头答道,“是。”
“古涅河是这个世界的创世之河,所有生命都发源于此。它亦是我们凤凰诞生和涅盘之处。有凡人曾在此处见过我族涅盘,久而久之,此河便被后世命名为古涅河。相信再过些年,凡人对它的称呼还会变。”金凤用意念传输了一些过往的记忆给元休,不想再说话,便由赵元休自己去看。
元休的心魂立刻被吸入另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那里,漫天神兽鸟驹飞舞,各路神仙眷侣在天空中翱翔。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过了好一会儿,元休才回过神,发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微笑着拉起他的手。
“让我带你去看神界吧!”还未等元休反应,小女孩便带着元休飞了起来。
元休感受到了身边气体的强大浮力,他忍不住转头又望了身边的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的眉眼跟刘娥很相似,元休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骊!”小女孩微笑着用清脆悦耳的声音答道。
“你是凤族的小神仙吗?”元休不免联想到金凤骊姬,难道这个小女孩是金凤小时候?
“我是神界唯一的金凤,你竟然不知道?”小女孩俏皮地蔑视道。
“唯一的金凤?”这世间只有金凤是金色的真身,而银凰的真身是银色的。
元休越发确认这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金凤。
“你瞧,这世间所有的鸟都是五颜六色的,只有我是金色的!”小女孩变换出真身,骄傲地挥动金色羽翼说道。
元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骊便带着元休飞落到了一扇仙门前。
“这里就是神界的大门!你一旦进入,就会恢复一切先祖的血脉记忆!”骊微笑着说道。
元休伸手轻轻推开那扇在仙气弥漫中若有若无的神门,耀眼的星光刹那间覆盖了他的视线,他仿佛看见无数仙神飞舞天际,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元休的脑海凭空多出数万年前的记忆,突然,一个身穿金甲的战神从他身旁飞过,无数天兵天将追随其后。
骊带着元休跟在战神身后,神界内除了骊能跟元休说话,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见他和骊。
到达神宫,神界的权力中心。
战神回到自己的神座,他转身坐下的那一刹那,元休才看清,这个战神的容貌与他一模一样。
“他就是鹏!我未来的夫君!”骊自豪地仰望着鹏神说道。
“你,夫君?”元休望着仍是小女孩身躯的金凤,难以置信地质疑道。
“很奇怪吗?他只比我大两万岁!待会儿,我就可以变成与他匹配的神身了。你瞧,那就是我!”骊指着一个身穿白纱的与她一模一样的小女仙说道。
小女仙手上捧着自己的凤形神冠,来到鹏神王座旁,等待鹏神的加冕。
鹏神拿起小女仙手上的神冠,问了一句,“骊,你想好了吗?”
“当然!”小女仙稚气的脸上露出坚定且无所畏惧的幸福微笑。
鹏神勾起嘴角,用浅浅的笑意完美地掩饰了内心的担忧。
数万年前,鹏神不过是北冥的一条小鱼,就因偷看了骊姬一眼,便为了她化而为鸟,修炼成神。
今日他终于能与骊姬共结连理了,可他却有些许迟疑,因为明日他就将出征,去铲除魔龙庞煞以及他的黑煞魔军。
鹏神深知,他此次出征,很可能有去无回,但为了骊姬护卫苍生的使命,他甘愿为骊姬赴死。
死,他不怕。
他唯一只怕自己寂灭后,金凤骊姬将永世孤独。
因为神,只能成婚一次。
一旦大婚结下血契,金凤就无法再爱上别的神。
鹏神的迟疑,并非不爱,而是太爱。
“鹏,你不想娶我吗?”金凤知道鹏神在担心什么,而她心底也早已下定决心。
“想,当然想!”鹏神认真的神情如圣石般坚定。
“恭请鹏神赐冠!”金凤骊姬躬身说道。
鹏将桂冠举起,认真而轻轻地将凤形神冠戴在骊姬的头上。
刹那间,漫天飞舞着白色的茉莉花,鹏神用意念温柔施法,为骊姬周身的纯白添上了樱花般绝美的一抹淡粉。
慢慢的,骊姬稚嫩的身躯开始蜕变,元休身边的小女孩也开始变化,最后,小金凤蜕变成了女神的身躯。
元休旁边的小女孩也变得和女神一模一样。
元休凝望着身边的金凤骊姬,无来由地觉察出身边的骊姬就是现世的金凤。
现世的金凤施法,让过往的记忆快速流转,元休看到了鹏神与骊姬大婚,鹏神用神剑划破他们各自的手腕,让体内的灵气交织在一起,从此结下了血契——“永世爱一神,至死不变心。”
“你之所以和刘娥相爱,至死不渝,都是因我和鹏神的血契所致。其实,你们之间本无真正的爱意。”金凤冷冷地说道。
“不,怎么会?”元休无法接受金凤的断言,他与刘娥的那些朝朝暮暮,是那么的真实,不可替代。
他爱刘娥,若不是因为爱,如今血契已解,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刘娥的执着,难道这不是他对刘娥的爱吗?
“有一点我忘了,你体内有金龙之力,虽然鹏神不会在你体内复苏,但他的所有记忆会在你的灵识里复活,然后与你的灵识共存。”金凤每每看到元休深情凝望她的眼神,她都一遍遍这样提醒自己。
如今以此来劝赵元休放下他对刘娥的执着,是想不久后她带着刘娥的灵识涅盘,赵元休或许就不至于太绝望。
“金凤,你是神,你可以随意评判我对刘娥的爱,但我恳求你,将她还予我。”元休没有辩驳,他知道,无论他如何说,金凤说出的话,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不会回来了。”金凤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她伸出手指,立刻将过往的记忆幻化到鹏神与庞煞最后一次大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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