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爱法闻言脸僵住一瞬, 很快就转变为好笑的神情,说道:“这些小瘪三,嘴巴这么大, 想必是不用留了。”
口里说着“小瘪三”, 邵爱法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邵瑜。
邵瑜笑着说道:“表叔,您不会是生气了吧?”
邵爱法立马说道:“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这些小瘪三,值得我动真火吗?”
“您没生气就好, 放心, 他们说的话, 我一点都不信, 毕竟也没有证据, 只是张嘴胡咧咧。”邵瑜说道。
邵爱法心底却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松一口气,若是往常他还能说这个表侄子一根筋, 是个愣头青, 但现在这样一个一直以来做事直来直去的人,居然会背着他这个总华捕,打电话直接向上头越级汇报佐藤三郎的事情。
原本邵爱法还以为这人是死心眼, 一心想要东瀛人血债血偿, 如今闹到现在, 东瀛人在总捕房的大牢里被重点照看, 而这个侄子的升职仪式却搞得这样排面十足。
邵爱法不觉得邵瑜是在坚持那一套要除暴安良的旧想法, 只觉得这人是开了窍,知道怎么谄媚上司了。
若是往常,侄子开窍,他或许会觉得是一件好事,这样自己这个上司, 也可以支使侄子做更多的事情,但现在邵爱法也看出来了,就算邵瑜开窍了,也是想要借着他这个上司上位,而不是想着靠着上司抬举。
邵爱法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危机感,邵瑜本就受法国人赏识,再加上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人学了一口流利的法语,邵爱法只觉得自己的优势几乎全没了。
此时邵瑜说起小瘪三的行为,也被邵爱法定义为威胁。
“你要是觉得这几个人审不下来,不如送到总捕房来,我来帮你审讯,毕竟你是我的表侄子,你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上。”邵爱法笑着说道。
“总捕房里事务繁忙,这点小事,怎么能劳动您费心,您也别着急,等审讯结果出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人送到总捕房去,好让您亲自过目。”邵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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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爱法面色一沉,就在邵瑜以为这人要说出什么狠话的时候,他却忽然面色和缓下来,甚至伸出手来,动作十分轻柔的整理着邵瑜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领子,还端着一副和善长辈的模样,轻声说道:“衣服要整好了,否则第一天当巡长要闹笑话的。”
邵瑜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发现法总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向了这头。
邵爱法要装腔作势,邵瑜也陪着他装,邵瑜也顶着一脸好侄子的模样,满脸堆笑的望着邵爱法,伸手摸在邵爱法衣服上代表总华捕身份的那个胸章上。
“落了点灰,我帮您擦擦。”邵瑜说道。
但很快,那枚原本挂得好好的胸章,却在邵瑜“随意”的碰触中掉了下来。
“哎呀,我怎么一不小心把您的胸章摘了下来。”邵瑜顿时满脸歉意的说道。
邵爱法依旧笑得十分慈爱,但身侧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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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小孩子家手拿东西不稳,这东西就算给你了,你也拿不住。”邵爱法语带深意的说道。
邵瑜却没有第一时间将那枚胸章递给他,而是上下抛了抛,笑着说道:“怎么就拿不住了,这不是怎么玩都没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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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机锋打下来,邵爱**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他这个人最在意权势地位,邵瑜却拿这些事情开玩笑,邵爱法心中的不爽就差直接溢出来了。
偏偏一旁的法总见着这一幕,笑着说道:“你们是叔侄,日后让邵瑜接你的班,也不错。”
这般会心一击,让邵爱法看向邵瑜的眼神越是阴沉,邵瑜却跟没看见一样,依旧笑意不减,等法总转身了,邵瑜才压低声音,朝着邵爱法问道:“您平日里在做什么呀?也不知道这总华捕,和我这样的小巡长,每天做的事情是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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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瑜对邵爱法的位子,其实没多少心思,但看邵爱法这样看重,邵瑜便也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邵爱法听到邵瑜这样说,眼中的杀意几乎都要掩饰不住了。
若不是顾忌枪/杀的影响不好,甚至很容易被查到自己身上来,邵爱法也不至于让那么一群小瘪三去行事,只是邵爱法没想到邵瑜这样命硬,这从来没失过手的六兄弟,遇上邵瑜也折戟了。
邵爱法心中大骂六兄弟无用,对于邵瑜说他们招供的话,邵爱法心中也拿不准邵瑜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邵爱法想要除掉邵瑜的决心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
他的眼神扫在北门捕房众人身上,大多数人都是一脸为邵瑜高兴的样子,但也有几个人,面上的酸意似乎都有些掩盖不住,邵爱法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主意来。
“当上巡长也许不是开始,而是结束,你自己好自为之。”邵爱法放着狠话。
邵瑜闻言,立马回道:“是开始还是结束,全在我的掌控之中,那表叔你呢?一切都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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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爱法脸一沉,说道:“有这样打嘴炮的功夫,还不如去多破两个案子。”
说完,他不想给邵瑜抬杠的机会,直接转身跟在法总身后,离开了北门捕房。
“恭喜邵巡长!”
“恭喜邵哥!”
等总捕房的人离开了,北门捕房的人立马全都涌了上来,将邵瑜团团围住。
“二狗,你还在那酸什么呢,还不快给邵巡长倒一杯茶!”王三成理直气壮的吩咐道。
钱二狗闻言,心底就有些不高兴了,他只是恭喜说得迟了一步,哪里就是发酸了,若真论发酸,他倒是觉得王三成似乎更酸。
且王三成这样吩咐人的口吻,让钱二狗觉得有些反感,甚至心底隐隐的,对邵瑜也多了一分不满。
“我就算当了巡长,还是大家的好兄弟,以后也不用搞那一套,我自己有手,自己知道怎么倒茶。”邵瑜笑着说道,算是将这一节接了过去。
王三成听了眼神一暗。
钱二狗心底的那一丝不满,却随着邵瑜这一番话而烟消云散。
“我当了巡长,以后也别害怕,平常经费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和以前一样,我不会多拿一分。”邵瑜又说道。
北门捕房原本是有一位法国人巡长的,那人在的时候,一个人吃了捕房大多数的经费,其他巡捕都只能吃点死工资,等他有事回国之后,巡长的位置空了下来,原本他吃掉的经费也就浮出水面。
本来大家已经平分经费很久了,如今邵瑜提了巡长,大家难免会担心这项福利又变回老样子,但现在邵瑜这样说,大家伙立时高兴起来,原本只是三分拥护,如今也变成了十成。
“我再多嘴说两句。”
邵瑜连钱都不要,大家也愿意听他说话,闻言也全都安静下来。
“以后但凡关于钱的事情,我都不多伸手,大家怎么拿,我就怎么拿,但既然拿了钱,我们就要好好做事,大家都是在老北门这一片长大的,算起来辖区的居户,也都是我们的街坊邻居,我们既然吃了这碗饭,就要给他们做点实事。”
“邵巡长说得对!”陈小毛第一个响应邵瑜的提议。
其他人面上却有些犹豫,他们都过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邵瑜如今这话,似是想让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正经做事,自然有些不情愿。
“那些你们觉得拿不准的大事,比如外国人,比如那些闹事的青帮,尽管让我来出这个头,出了事,我替你们担着,但若是那些街边混马路的,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的,遇到了算一个,你们可不许再装聋作哑了。”
邵瑜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谁装聋作哑让我逮着了,那该分给他的经费,就当做伙食费,等休息日,大家伙一起拿着这笔钱去饭店吃一顿。”
邵瑜这样一说,原本那些存着混日子心态的人,心下顿时全都一个激灵。
“邵巡长,瞧您说的,大家伙又不是那种会磨洋工的人,真出了事,大家哪一次不是顶在前头,您这样说的,好像我们就是那种不做事的巡捕一样。”王三成第一个跳出来说道。
邵瑜闻言笑了起来,他也知道王三成是邵爱法的人,因而他跳出来这样挑拨离间,邵瑜也没觉得多意外。
“三成,我没想到随便说两句,竟然戳到了你的痛脚,是我的错。”邵瑜说道。
王三成一愣。
邵瑜接着说道:“在场大多数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巡捕,但却依旧还有极少数不努力的,我希望日后能够杜绝这种情况,这些不努力的人,也能在旁人的感召下,学会与自身的惰性作斗争。”
邵瑜嘴里说着“极少数”,眼神却一直往王三成身上瞟。
在场其他人的视线,也跟着落在王三成身上,毕竟谁也不想当“极少数”,但王三成已经跳出来,甚至被邵瑜盖章是个懒人了,所有人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邵瑜做完思想工作,立时就让大家伙散开去寻街。
王三成想着邵爱法今早将他叫过去特意给他吩咐的任务,让他打听一下那六个小瘪三的情形,因而此时他便磨蹭着不肯出门。
邵瑜皱眉看了他一眼,说道:“三成,人懒不要紧,但心气不能没了。”
其他还未出门的人,顿时也全都看向王三成,那眼神似是都在质问王三成为什么这么混一般。
被这些人的实现盯着,王三成也只觉得火辣辣的,但他看着一旁压根没打算出门的钱二狗和陈小毛,立时觉得自己有了借口,说道:“邵巡长,你不能因为二狗和小毛和你关系好,就让他们这样偷懒,凭什么我们要巡街,而他俩却在这里坐着。”
王三成本以为这话会得到其他巡捕的认可,但没想到这些人依旧还是一副看懒人的样子。
“你解释呀?你这样徇私,所以说不出话来了吗?”王三成质问道,越问他越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邵瑜还没有说话,一旁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巡捕有些看不过去了,说道:“你自己偷懒,上班迟到了半小时就算了,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王三成看着在场的人,顿时发觉情形似乎不太对。
老巡捕说完,又有人说道:“你早上迟到的那半个小时,邵巡长已经给他俩布置任务了,让他们今天专门负责审讯,二狗和小毛要审问那么多人,任务那么重,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背后嘀嘀咕咕的。”
巡街虽然是出外勤,但实际上并不辛苦,甚至还有些许油水可以捞,相较之下,审问虽然是坐在巡捕房里,但却因为犯人难缠的缘故,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因而,王三成说邵瑜徇私的话,在这些巡捕眼中,完全是站不住脚的。
“我又不知道他们还有别的任务,谁让邵巡长事先没有说……”王三成嘀咕道。
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巡捕立马说道:“你要是早上来早点,就能知道了,大早上上个班都磨磨蹭蹭的,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王三成心下觉得委屈,迟到早退这种事,真要细究起来,在场的人谁没有做过,偏偏他做了一回就被人这样反复鞭尸,况且这一回也不是因为他真的偷懒了,而是因为邵总的缘故,王三成自觉这也算是一件公事,因而此时被同事们指责,他心下便觉得格外委屈。
要不是邵爱法叮嘱过,不许他对外提起这事,王三成此时恨不得直接把一切说出来,好让这些同事们都知道,他王三成也是颇受邵总器重的。
王三成心中也责怪邵瑜,偏偏要在大早上布置任务,就好像刻意要避开他这个迟到的人一样,王三成不反省自己的失误,只越发觉得邵瑜这是在针对自己。
“没事,大家也别一直说三成,他也不是真心想偷懒的,他没听到这事,我也有责任,这事揭过去了,都去巡街吧。”邵瑜此时出来打圆场。
邵瑜给王三成台阶下的举动,却没有引来王三成半分感激,反而还在心底骂邵瑜“假惺惺”。
等到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陈小毛和钱二狗也将审讯的本子和笔拿了出来,两人一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邵瑜。
“分开审问,不能让他们串供。”邵瑜说道。
两人立马点点头。
陈小毛又问道:“巡长,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两人不是第一次审讯,但因为邵瑜是第一天当巡长,所以两人便格外谨慎。
邵瑜想了想,又提点了几句,紧接着吩咐完他们之后,便也出了门。
“没想到邵哥当了巡长,还亲自去巡街呢。”钱二狗感叹道。
陈小毛轻轻的撞了他一下,说道:“邵哥本来就不是那种在意身份的人,人家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有……有……”
陈小毛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那个词怎么说。
钱二狗想了想,问道:“有梦想的?”
“对!邵哥是有梦想的,我们那巡捕当铁饭碗,邵哥他是真的想做点实事的,跟我们这样混饭吃的不一样。”
陈小毛顿了顿,又说道:“二狗,你心里也别不服气,换了旁人,就算是你坐在这个位置,面对那么一大笔经费,你会不动心吗?”
钱二狗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陈小毛的话。
“况且,大家伙服气邵哥,可不见得会服气你。”陈小毛说道。
钱二狗闻言,像是想通了一般,心底的那一股子酸涩彻底没了,然后拉着陈小毛朝着羁押室走去,口中说道:“你老是说这些话干嘛,说的好像我不服气邵哥一样,到底审讯还做不做了?”
陈小毛见钱二狗神色完全正常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在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陈小毛也不希望因为嫉妒,最终闹得兄弟都不能做了。
邵瑜再次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出门,先是在几条大街上转了一圈。
那些巡捕们见邵瑜也巡街,只当邵瑜是来抽查他们的工作,原本他们中国还有些心存侥幸,想要继续混日子的,见邵瑜这个样子,他们也不敢继续糊弄下去了,竟然也全都认真起来。
邵瑜转的差不多之后,确定身后没人,车子十分熟练的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头也有不少的人家,见到邵瑜过来,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主动跟邵瑜打了个招呼。
“小邵又来了,是不是看那个租客有没有弄坏房子呀?”巷子口的阿婆笑着询问道。
“阿婆,我来看看大家伙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邵瑜回答道。
阿婆顿时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哪有那么多事劳烦你哟,你放心,你家那个租客,我们都盯着在的,绝对不会让他对房子乱来。”
一旁一位阿姨听了,也说道:“他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也不像是会对房子乱来的人。”
邵瑜跟她们又寒暄了几句,这才骑着车子往巷子尽头去。
进了门,此时经过乔装改扮,看起来和之前形象完全不同的张文声立马拉住邵瑜的胳膊,急切的说道:“巷子里那些人一直盯着我,我也不敢出门,外面怎么样了?”
邵瑜心下一顿,说道:“弄堂里没有秘密,有那些人盯着,你才能更安全。”
弄堂里人多眼杂,虽然他们本心是好的,但对于别人的事窥探欲很重,邵瑜这样做,虽然让张文声一时被所有人盯着,但也等于帮他快速融于这群人中。
里弄的人对外来人戒心挺重,但一旦所有人都盯着他,那么很快就会意识到张文声不是个坏人,就会放下对他的戒心,这样张文声才能快速成为这个里弄的一员。
“安全是安全了,可是我就待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事。”张文声叹息一声,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邵瑜见他这般,立马说道:“马上就有机会了,你别着急。”
问道:“外面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消息?”
邵瑜摇了摇头,说道:“明天便是永城的大日子,我想着沪城的东瀛人,也许会抽调一部分人去永城,到时候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动手?就我们两个人吗?”张文声诧异的问道。
邵瑜点点头。
“要怎么做?”张文声问道,他从前的身份其实是红色商人,对于具体怎么做任务,其实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浑水摸鱼。”邵瑜说道。
张文声微微皱眉,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任务,但是这句话字面意思他还是能听懂的。
“谁来将水搅浑?我还是你?谁又来负责营救?”张文声追问道。
如今张文声妻子已死,女儿远在海外,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太多牵挂,可以放心为事业献身,因而没有半点保全自己的意思,甚至心下已经想着,若是可以,他去承担那个比较危险的位置,尽可能给邵瑜增强生还的希望。
“不需要我们将水搅浑,有人会跳出来动手。”邵瑜说道。
邵瑜算着时间,就算果军那边再傲慢,也不可能直接放弃永城。
永城既是大城,也是沪上对果军政府首都的门户。
若是永城丢了,那么下一步要丢的就是首都陵城。
邵瑜想着,只要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能够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依照他们行事的方法,除了会加强对永城的防护,多半还要趁乱在沪城做点什么。
一旦他们的人叫沪城的水搅浑了,自己执行任务的把握就更大了。
听了邵瑜的解释之后,张文声勉强懂了,但除了任务,他心中还记挂着自己的好友。
“永城的事情,真的可信吗?那个东瀛败类现在还被关着吗?他会不会联系上别的东瀛人?”张文声问道。
虽然王攀这个动手杀人的死了,但张文声对着佐藤三郎,依旧满心都是仇恨。
“他不会说的,一旦他反水,那他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邵瑜说道。
若不是因为佐藤三郎和上司仇深似海,邵瑜也不会这样放心让他呆在总捕房的大牢里,若是佐藤三郎的上司换了个人,只怕早就联系法国人协商放人,而是向现在这样一拖再拖。
若佐藤的上司不是原野贤,只怕佐藤现在也已经反水了,也不必担心上司会借着此事大做文章。
“出了佐藤三郎的消息,我也分析过了,如果我是东瀛人,我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对永城出兵,从水路登岸,风向畅通,明天又是花神节,永城的人素来看重这个节日,警惕心会降到最低,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事半功倍。”
邵瑜心下也感叹,东瀛人虽然残暴,但做事确实谨慎,这份作战计划,可行性很高,原本的历史上,东瀛人也确实因此取得了巨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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