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月年衣和江溪雪也见着了秋茗的二十斤瓜子。
月年衣很激动:“哇哦。”
江溪雪的视线转向月年衣一瞬又转回来,他看着秋茗,不能理解。
直到秋茗拿出要给他的话本。
江溪雪眼睛发直:“翠依苑。”
这下不能理解的轮到月年衣,他随意拿起一本封皮稍微正常些的扫了一眼:《羊入虎口》。
没有小字。
翻开第一页:当修无情道的清冷道君误入合欢宗......
月年衣眼皮一跳:“???道君?”他不可置信道:“那怎么说至少也得是个半步化神了吧?谁是羊谁是虎?”
江溪雪凑过来看了一眼,无语道:“话本写的东西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月年衣道:“它但凡换个宗门名字我都不至于计较。”
这话倒是古怪,秋茗也凑近了:“合欢宗?”想了想:“这是哪个宗门?”
月年衣保持微笑:“大概,也许,可能......是我们宗门?”
秋茗:“啊?”
江溪雪不赞同:“别人胡说八道的东西,别冒认。”
月年衣叹气:“是我想认吗?现在仙门中还有哪个宗门有这种别称。”
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别称。
秋茗懵了一下:“师兄,为何要给我们宗门别称?是有何含义么?”
江溪雪想也不想便道:“合欢宗,应该是将我们寒烟宗的合情道与欢愉道结合取的名称。”
“欢愉道为雁澜山所修主道,合情道却是照月山千情道之下细分的一种功法。把这两种放在一起,确实是对寒烟宗毫不了解。”
“他们也不过是看见了表面,”月年衣收了情绪,很平静的样子对着秋茗道:“若出门在外真遇着那些不懂礼数的,师妹你不必理会。”
不懂礼数?秋茗想到了今日在仙市遇上的归一宗弟子,有些明白了,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师兄,”起外号这种事情,本身就很没有礼貌。
不过......秋茗想到了什么:“欢愉道?师尊修的不就是么?”
“何止是师父,”月年衣笑了:“你江师兄也择的欢愉道。”
择道这些事情,秋茗是听说过的,不过她年纪未到,了解的也不多,听了此言倒有些诧异,因先前没和师兄们聊过这个话题,居然不知道江师兄和师尊择的是同一道。
见着师妹的眼神,江溪雪就知道秋茗想岔了,轻飘飘看了月年衣一眼:“别误导秋茗师妹,”又转过头去看向秋茗,解释:“我虽择的欢愉道,却是随的苏灯凉长老,与师父不太一样。”
“我?”月年衣简直冤枉:“我也不知道你那欢愉道和师父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呀。”
这下秋茗可就好奇了:“江师兄仔细说说?”
江溪雪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一样是苏灯凉长老说的。”
“当年择道之时,苏灯凉长老同我说,雁澜山的欢愉道易入门,却难登大道,后期极难进境,让我考虑清楚......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天资一般,筑基也晚,择一条易修的道就是最好的了,本也没想真能得道成仙,能结婴都是顶了天了。”
秋茗有些发愣。
月年衣轻叹一声:“前期修炼欢愉道也算捷径,可到底是不受天道推崇的,虽不至歪门邪道,可......也罢,我们寒烟宗五位长老,苏灯凉长老境界最低,也是可见欢愉道的短板。”
秋茗想着,何止是苏灯凉长老境界低,雁澜山首徒楚清川师兄,听今日那些人言,仙门大比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那师父呢?”月年衣又问:“师父这进境速度,也不像有什么难修的。”
“师父自然不同,”江溪雪微微蹙眉:“苏灯凉长老告诉我,师父所修欢愉道与他并非同种,可我再问,他却不太愿意说了。”
“这可真是很奇怪,”月年衣不解道:“还是什么秘密?”
江溪雪沉默,他忽然记起一件事。
当时他择了欢愉道后告知师父,却见师父愣了神。
那时的师父和如今还是不太一样的,怔愣好一会儿,眸中惆怅一闪而过,而后好似轻声道了一句:“怎么不择寒烟山的欢愉道呢?”
因声音太轻,江溪雪一直疑心是自己听错:“师父,您说什么?”
那仿佛由霜雪塑成的人便回了神,摇了摇头。
没了后续了。
江溪雪回过神,如今再忆起,却觉得师父那时的话很有深意,也不免困惑:寒烟山也有欢愉道么?
如果有,那师父所择欢愉道与苏长老欢愉道不同,也可理解了。
这猜想太过没头没脑,记忆都有些模糊,江溪雪不打算说。
江溪雪将桌上话本一本本拿过,随意看了几眼,露了笑:“这些话本都挺有意思,多谢秋茗师妹。”
秋茗的目光落在其中那本《纠缠不休》上,轻叹一声,语气幽幽:“江师兄你不会知道,为了给你送话本我经历了什么?”
江溪雪诧异抬眼:“?”顺着秋茗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本《纠缠不休》。
他疑惑伸手,将话本拿起,秋茗的视线还追随着他手中话本。
“这是怎么了?”月年衣已经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了。
秋茗伸出手指指江溪雪手中话本:“师兄,我可以看看那本吗?”
江溪雪低头看一眼:“......”他说话仿佛都有些艰难:“秋茗师妹想看?”
见到江溪雪这样的神情,月年衣已经猜到,将瓜子壳一扔:“师妹怎么忽然想看话本了?”再瞪一眼江溪雪:“江溪雪你还整日说我带坏师妹,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江溪雪感到心虚,可见到地上的瓜子壳,又平静道:“这是我的屋子,你激动归激动,别乱扔垃圾。”
“......”月年衣施了个术弄干净了。
师兄们神色和举止都古怪,秋茗更坚定了想法,她道:“我就是好奇。”
师尊说看这话本伤身,她就想看看什么书能伤人于无形,何况师尊只说不能多看,没说完全不能看。
秋茗心中想法月年衣和江溪雪如何知晓,听她说好奇已经是面色复杂,瞧了秋茗好一会儿,月年衣勉强接受:“行吧,师妹确实长大了。”
江溪雪将《纠缠不休》翻开,一目十行看了几页,最终合上。
秋茗期待地望着他,江溪雪沉默片刻,将书递给她。
月年衣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
秋茗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尤其是觉得那瓷瓶眼熟:“月师兄,那是什么?”
“哦,”月年衣道:“这是师父配的药丸,有养发的功效,晚上吃一颗,头发黑亮浓密有光泽。”
秋茗:“???”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师尊配的?”
江溪雪险些就要翻白眼了:“整日就知让师父给你配些乱七八糟的药丸。”
“什么叫乱七八糟?”月年衣不服:“头发很重要啊。”
“但是我觉得月师兄的头发已经很好了,”秋茗努力将话题拉回来:“所以师尊......是会配很多药丸吗?”
江溪雪解释道:“师父辅修医道,也算半个医修。”
“配配药丸绝对是够了,”月年衣补充道:“师妹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药丸可以和师父说。”
“哦......好的,”秋茗随便应了一声。
“这倒是提醒我了,”月年衣陷入思考:“结丹后就可以选辅修之道,我差点都忘了。”
江溪雪平静道:“你想选什么?”
秋茗:“可以选择什么呢?”
“可以选择的可就多了,”月年衣撑着下巴,一一列举:“炼器、符咒、炼丹、占卦、阵法、驯兽......哦还有医道,不过我肯定不选医道了。”
“为何?”江溪雪不解。
“师父都选医道了呀,”月年衣理所当然道:“配药就让师父配,我们寒烟山人这么少,我肯定要选不一样的才不亏。”
秋茗:“......”竟是这么个道理么。
瞧见江溪雪和秋茗那无语的眼神,月年衣笑了:“看起来有意见?”
江溪雪嘲讽一句:“我以为你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不选医道。”
月年衣笑:“那你高估我了。”
秋茗:“所以月师兄打算选什么?”
月年衣想了想,摇头:“再考虑考虑吧,师妹你们先回去,我打算睡了,养头发要早睡。”
江溪雪忍无可忍:“这是我的屋子。”
最终秋茗和月年衣一起被请了出来,天色已晚。
秋茗瞥了一眼月年衣,忽然想到:“月师兄,养头发的药丸可以给我一些吗?我拿治风寒的和你换。”
试试效果。
月年衣“啊”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换的,”说着他拿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秋茗,大方道:“不够还有,师父给了我五十瓶。”
秋茗:“!!!”
秋茗回了屋,将日录写了,吃了颗养发药丸,便坐在床榻上开始看《纠缠不休》:
俞弱水被绳索缚在榻上,面色潮红,姿容极艳,身体微颤。
纵使是动了情,他却还是想要挣脱,手臂被绳索磨出红痕,殊不知自己越是如此,越是美的让人想掠夺。
......
这是第一页,秋茗的眼睛越睁越大,往后翻了一页:
凌思雨倾身而去,唇吻过俞弱水的脖颈,声音低哑:“这就是水灵根么?真漂亮。”
俞弱水咬紧唇,挣扎着想避过这可怕的女子。
“都喂了缚春情了,怎么还这么烈......弱水,同我快活有何不好?”凌思雨不满道:“我这般疼惜你,你感觉不到?”
......
水灵根?秋茗微微蹙着眉,往后翻:
......
逃不脱,躲不掉,俞弱水渐渐失神,感受着身上女子,也迷失在这漫漫情海中。
失去意识之前,仿佛还能听见凌思雨在他耳畔轻声道:“我好喜欢你。”
......
秋茗:“......”先平复一下呼吸,方才差点缓不过来了。
这话本里头的东西有些超出她的认知,秋茗需要时间来接受。
有点热,秋茗想去开个窗,又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才着凉......算了。
秋茗将话本丢在一边,躺下睡觉。
一刻钟后。
秋茗猛地睁开眼,俞弱水他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拿起榻旁的话本,秋茗又往后看。
接下来就是俞弱水逃跑,凌思雨追去抓回来,再逃跑,再抓回来。
并且每次抓回来都会陷入情潮。
再经历一系列误会纠葛,身世仇怨。
最后两人修成正果。
不愧是《纠缠不休》。
秋茗看着看着,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坐着变成躺着,看到最后一页,直接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第二日睁开眼,已是午时。
出了层汗,**的。
风寒应该是一点没有了。
秋茗抱着被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在她睡梦中被踢到床下的话本。
师尊说的有理,这类话本果然不能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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